第一百七十四章 料理后事
第二天一早,爆炸事故被全市通报,这件事想捂都捂不住,不过精方已经初步断定是跳楼自杀的死者在临死前主动打开了煤气,然后因为房屋内的煤气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后,手机被呼叫而引起了爆炸。。
精方调取了电梯内的监控录像,发现在相应的时间段,并没有可疑人员出入这栋大楼,而在死者身上也没有找到明显外伤痕迹,因此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结合死者昨天晚上在网上发布的几张帖子,朝行区精方认定其为自杀,就此结案。
可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的大有人在,广林区精察局网监科的小廖一早就打电话给彭真真,“彭大小姐,我的小姑nainai,您行行好,朝行区那个爆炸案不会跟您有关系?”
小廖是知情者,自然明白不可能两者之间这么巧,自己昨晚刚把楼主的地址交代出去,楼主家就爆炸了,楼主还跳楼自杀,这里头到底是自杀还是被自杀真的值得推敲。
“朝行区?昨晚发生爆炸案了?”彭真真刚睡醒,牙还没刷呢,迷迷糊糊地,“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我昨晚一直在家里呢!”
“没关系就好,没关系就好!”小廖忙不迭道,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掺乎不起,“您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地址是从我这儿问来的啊,我一定守口如瓶!”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开玩笑,不向她赌咒发誓一番,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半夜里也被自杀了呢!不是有句话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么?
彭真真放下电话之后还有些迷糊,心想这个小廖搞什么,大清早地吵人家,朝行区……她的眼睛猛然间瞪大!
昨晚发生爆炸案了?小廖打来电话急着要撇清,该不会是……那个高层小区!她也顾不得自己脸都没洗,马上打开电脑上网搜寻最近的消息,很快就找到了关于爆炸事件的报道。
待她一看清事件的发生地址。那个房间号时,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居然是真的!
黄冠贝自杀了?他家的房子都炸了?这怎么可能?一定是王柏做的!这个家伙……难道不怕我抓他么!
彭真真抬手就想给王柏打电话质问这件事,可是刚准备拨号,她又顿住了,他如此有恃无恐,肯定是做得天衣无缝。现场没有留下丝毫证据。
光凭我的主观臆断,就可以把他当成凶手抓起来么?这显然不行,而且追究起来,我还是他的线索提供者,形同从犯!如果事实上黄冠贝的确是他所杀,那我算是同谋么?他会不会把我给攀咬出来。或者索性说是我主使的呢?
彭真真心里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早晨八点,徐无双在办公室里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接通之后对方确认了她的身份自报家门,自称是朝行区的精察,“请问你是黄冠贝的妻子么?”
“我是他的前妻,”徐无双冷淡地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他犯什么事了?要我去保他么?”
“可是我们这边的资料显示,你和他是处于夫妻关系,你们是分居状态吗?”精察好奇地问了一句,毕竟在通知噩耗之前,要考虑一下当事人的感受。如果两人真的因为感情破裂而分居的话,知道对方死了也许就不会太难过了。
“随便你怎么说,”徐无双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丈夫昨天夜里跳楼自杀了。你们的房子发生煤气泄漏引起爆炸也烧毁了。”精察听她语气不善,索性不跟她啰嗦,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是黄冠贝在本地的唯一亲属,我们通知你,是希望你来料理一下他的后事。”
鉴别身份就免了,今天凌晨精方已经确认了发生爆炸的房子屋主就是跳楼的这位。
“黄冠贝死了?”徐无双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怎么可能自杀呢?”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负责通知你来领尸体。”精察又提醒道,“对了,带上你的身份证件。顺便办理一下遗产交割手续。”
徐无双挂断电话之后,人还处于混沌的状态,时而傻笑几下,时而露出悲伤的神色。她虽然已经和黄冠贝恩断义绝,但毕竟曾经是夫妻,也有过深厚的感情,骤然听到他的死讯,如果说一点儿也不难过,那是假的。
她虽然心里巴不得他去死,可是真的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是会忍不住有心痛的感觉,因为她觉得黄冠贝虽然可恶,但罪不及死。而且他选择的又是自杀这种类似救赎的方式,实在让她悲从心来。
这是人之常情。
徐无双哭了,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黄冠贝死了,而他居然还没有跟她离婚,她还是他的妻子,竟然要继承他的全部遗产。
她甚至觉得,黄冠贝选择去死,可能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
徐无双觉得自己一个人撑不住,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人站在身边让她靠一靠的话,她真的要倒下了。
她颤抖着给王柏发了一条短信:我需要你。
王柏在教室里收到了这条信息,这点他早有预料,二话不说就离开教室去了教师楼。
徐无双没有搭理关心自己的同事,只是在王柏来了之后让他搀扶着自己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校园之后,她猛扑到王柏怀里,“我丈夫自杀了!跳楼死了!他死了……”
她的用词让王柏眉头微皱,察觉到她的那点细微心理变化,于是轻叹一口气道:“他做的对不起你的事情太多,你不必自责。”
“可是他还那么年轻……我叫他去死只是随便说说,我不希望他真的去死啊……”她悲痛地哭着道。
“你跟我来。”王柏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她来到水桥景苑,从自己家的车库里拿出一个袋子。
他带着莫名的徐无双上楼,把袋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偷拍设备,平静地说道:“这是昨天晚上从你在朝行的家里拆下来的,黄冠贝一直在偷拍自己的家,他录了许多不该录的东西。包括……你在浴室里洗澡的样子也全都被他录了下来。”
徐无双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身子气得不住地发抖。原本心底那一丝悲痛瞬间化为了无边的仇恨,她直到这一刻才真正看清了黄冠贝的丑恶嘴脸。
“他一直把东西存在电脑里,我想那才是他准备拿来要挟你的真正手段。他该死……所以,我杀了他,就在昨天夜里。”王柏说完最后一句,静静地看着她。
她惊呆了。被他所说的话吓坏了,颤动着嘴唇:“你,你杀了他……?”
“是我把他从阳台上推下去的,房子里的煤气也是我放的。”王柏坦然说道,“他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只会害更多的人,我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
“你居然把他给杀了……”徐无双捂着脑袋,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挣扎着问道,“你不知道这是杀人罪么!杀人要偿命的,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会被抓的,”王柏冷静地说道,“现场已经毁了。没有证据表明我昨晚到过那里,就算有,也不能证明是我把他推下楼。”
“你怎么能这么冒险!”徐无双此刻根本不在乎黄冠贝的死,那个人渣死有余辜,她担心的只有王柏,“万一精察找到证据呢!万一他们把你抓起来,我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王柏说道,“因为我不想你在心底对他还存在幻想,他根本不值得你有一丝留恋。精察不可能找到证据指证我,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徐无双紧紧地抱住他,哽咽到:“你不能有事!”
海东市新闻频道早间新闻的时候,有一段特别报道。讲述了昨天在海东市某知名论坛发生的网络舆论暴力事件,对于不知内情的网民跟风指责广林中学学生的行为予以了介绍,然后又把事情真相完全反转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总结下来这就是一场网络闹剧。
随后电视台还播放了一段南湾体校斗殴事件发生时的视频录像。更清晰地反映出当时的情形,的确是打篮球的那伙人无端挑衅在先。
新闻的播出在网上又引起一阵反响,而紧接着,昨晚发帖人已经跳楼身亡的消息在网上已经曝开,两件事情被结合起来,实在让看客们匪夷所思。
难道那个发帖人真的是良心发现?所以才发了澄清帖最后又自杀?这小子不会是精神病患者?
而他在自杀前一刻发的那个道歉帖,里面涉及的小明星们一下子又被八卦记者们推上了风口浪尖,自杀身亡者黄冠贝是电视台娱乐新闻制片人的身份早已被曝光,接着有关潜规则的话题就被推了出来。
那些小明星面对记者采访时虽然一致否认与黄冠贝存在暧昧关系,但是对于上镜接受采访的机会却是来者不拒。
黄冠贝的房子虽然因为煤气爆炸而引起了明火,但是幸亏火势不大,并没有对周边造成太大危害,只是他自己的房子毁得不成样子,当然也包括他那台笔记本电脑。
因此算那几个小明星走运,那些未曾曝光的视频,就成了只有王柏一个人知道的小秘密,就此掩藏下去。
方天林早晨正在病房内巡房问诊,感到身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他不动声色地宽慰了眼前的病人几句,然后泰然走出病房,接起电话。
联系他的是彭真真,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她还是决定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汇报给方天林,她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的心理准备。
谁知方天林听完事由,慵懒的眼神骤然发亮,居然不怒反喜道:“做得好。”
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王柏居然有杀人嫌疑,值得他做一番文章。
在方天林看来,黄冠贝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至于查案,那是精方该做的,他要的只是找到把柄,足以控制王柏为自己效力的把柄。
末了,他又想道:这小子做事居然比我还干脆,真是块好料子。
宋副区长交代的事情他昨晚已经办妥,涉及真相的视频他通过特殊渠道调取到。原来在一些常人以为没有监控的位置,其实相关部门还是有秘密布控,视频材料他已经交给金远道,并让他去处理。
但其实昨晚在他交代完此事后没多久,那场风波就已经自行化解。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如此戏剧性的变化很可能是王柏所为。
方天林马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做出一番布置。
王柏陪同徐无双到朝行区料理黄冠贝的后事,他们在太平间里看到了装着黄冠贝尸首的袋子,精察问徐无双:“你要不要看一眼确认一下?”
她沉默地看着那个袋子一会儿,微微摇头道:“不必了,你们确认过就可以,直接送去火化。”
黄冠贝跳楼而死的样子也的确惨了点,女人因为胆子小不敢看也属正常,所以那个精察便不以为意道:“那你在这里签个字。”
办完此事后,他们就去了殡仪馆,尸体在那里被火化,骨灰被直接存放在殡仪馆内。
徐无双从殡仪馆出来,苦笑了下道:“我还得通知他的家人,还要筹备葬礼,没想到他死了还不让我好过。”
黄冠贝至今未向法院递交离婚协议,这件事王柏已经告诉她,徐无双估计他是不想这么快跟那个小三结婚,所以才拖到现在。以他的性格,肯定要等孩子生下来以后,或者确认是男孩才会给那个女人一个名分。
“一切从简,你们之间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你为他大肆cao办,反倒惹人怀疑。这件事虽然麻烦了点,可是你拿回了你应得的,除了那套房子。”
“那个地方也不是完全毁掉,重新装修一下还是能住人的。不过我不打算留下那套房子,只想尽快卖掉。”徐无双的神情淡漠地很,她已经把曾经的过往完全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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