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第一次

李秋云脸色惨白，如同死人一样，身体颤抖，手中的剑也都颤抖，她望着杨天，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极致，成为了她生命中最强烈的噩梦。

“你……你别逼我！”李秋云凄厉尖叫，可她声音几乎刚刚传出，她的脚下，地面猛地破开，一条铁链瞬间冲出，直接缠绕在了她的身上，还没等她挥舞手中长剑，整个人就被卷着倒退七八丈，在半空被猛地甩动。

“不要杀她……”雪羽挣扎的站起身，看着杨天，轻声开口。

“我要自己来，因为一年前，我就想割下她的舌头。”雪羽咬牙切齿，捡起地上李秋云的剑，转身时，那铁链已卷着李秋云，将其递到了雪羽的面前。

“雪羽师妹……我……”李秋云颤抖的望着雪羽，露出哀求。

雪羽神色冰冷，拿着剑，直接刺入李秋云的口中，缓缓地搅动。

“既然无法去反抗，那么就闭上眼，好好的享受吧，我一直想和你说，你才是贱人！”雪羽靠近李秋云，在她耳边轻声开口，手中的剑，还在缓缓的搅动，直至十几息后，李秋云挣扎虚弱时，这才一把深深刺入。

雪羽望着李秋云，刺入的剑缓缓，直至完全穿透了头颅，这才脸色苍白的退后几步，怔怔的看着气绝身亡的尸体，沉默不语。。

杨天看着雪羽，来到她的身旁，坐了下来，至于李秋云的尸体，自然有蜂群一拥而上，瓜分起来。

此刻明月高挂，四周很安静，这里的元力波动，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第一次？”月光下，将杨天与雪羽的身影映照，仿佛要在他们的身后，重叠于一起。

雪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杀人时，心里可没什么感觉。”杨天轻声开口，淡淡道。

此刻有风吹来，吹散了这里的血腥，更是将雪羽的丝吹起一些，缭绕在杨天的脸庞上，不知缠绕的是脸上的绒毛，还是内心的涟漪。

“也是进入宗门后吗？”雪羽转过头，望着杨天。

“不是，那时我只有十二岁，在一个荒凉的山谷，杀了一个追杀我的灵海境武者。”杨天笑着开口，他很放松，哪怕是在这危险的山脉内，也依旧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仿佛回到了盘龙镇，回到了曾经的杨家大院。

仿佛，心中的暴怒，在虐杀赵诚之后，消散许多。

“啊？”雪羽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杨天。

杨天微微一笑道：“怎么？不信吗？”

雪羽与杨天目光碰了一下，立刻收回，心脏砰砰跳动，脸瞬间红了起来，可表面上却装作如无其事，但她紧紧抓着衣角的手，却是显示出她如今的紧张。

杨天干咳一声，翻手取出一套衣服，披在了雪羽的肩膀上。

“然后你就习惯杀人了吗？刚才你杀赵诚的时候，真的很可怕！”雪羽装作没看到杨天的目光，脸却更红了，忽然说道。

“任何对我心存杀机的人，我一般都不会放过，伤害我身边好友至亲的人，更不会放过，可惜，这样的人不少，于是，杀着杀着，也就感觉没什么了。”杨天淡淡道。

“你杀天丹卫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雪羽有些好奇道。

“不说这个了。”杨天忽然觉得雪羽似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在这月光下，孤男寡女去讨论杀人事情，未免有些别扭。

乌云之间，刘风脚踏虚空，负手而立，望着山谷中悄悄谈话的两人，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由衷的微笑，近日来的疲惫，似乎也在这一笑之间，淡去了许多。

“大哥，从他虐杀赵诚的手段来看，这小子心中恐怕憋着一股火呢！”刘长风佝偻这身子，淡淡道。

“那就让他泄泄好了。”刘风淡然一笑道。

山谷中的杨天站起身来，正要带着雪羽离开，骤然身体一紧，望着天上渐渐增多的乌云，神情复杂。

段誉最近的心情非常糟糕，他没想到一场注定败北的三宗战台赛，竟然因为一个小有薄名的核心弟子而生生夭折。

令他感到愤怒的是，因为护丹卫的死而刚刚出现的转机，被大长老以壮士断腕的气魄而再次破灭。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由于杨辰的出手，原本保持中立的三长老竟然隐隐有倒向大长老一方的趋势，这让他惊恐不安。

作为执法堂的堂主，刘风拥有着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威严和优势，百年来执法，为他聚拢了常人难以企及的人望。

在如今关键的时刻，三长老的这种倾向，很可能会让大长老原本的劣势，彻底生转变。

也许，这段时间唯一的令他有些安慰的事情就是得到了邱少阳的支持，虽然短短一个月，邱少阳的名声在大长老的暗中推动下，可谓是声名扫地，狼狈不堪，但名声算什么？名声再臭也是一大神玄境强者！

段誉由衷的希望邱少阳的名声再臭一些，邱少阳的名声越臭，对大长老等人就越是愤恨，对自己的支持也就越加坚定。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段誉答应了邱泽的要求，陪他一起，去寻那个搅了他一大计划的杨辰。

作为邱少阳的嫡孙，也是邱少阳作为最宠爱和寄予希望的后代，邱泽在宗门内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加上他本身的天资较高，以二十岁的年龄成就灵海境，因此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邱少阳基本都会满足他。

但是，现在不行了，邱少阳带队参加三宗战台赛，不仅对门下弟子三次出手，罔顾性命，还令皇甫问心死在凌霄宗弟子手中。

这样一来，无论是偏向惩罚杨辰，还是支持杨辰的弟子或者高层，对邱少阳都没好脸色，再加上大长老的推波助澜，使得邱少阳苦不堪言，疲于应付，投靠宗主一方之后，这种情况非但没能扭转，反而有越浩大的趋势，这让邱泽如何能忍受。

因此，不论是为了祖父还是为了自己，邱泽都要找到终于肯露头的杨天，将这个注定被各方遗弃的棋子，狠狠地教训一顿，以此立威。

虽然，他的实力平平，但有了段誉的撑腰，邱泽不认为一个朝不保夕，没有任何后台的核心弟子敢对他出手。

“你来了。”

平静和蔼的声音从暖阁中传来，杨天身体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扉，走了进去。

房间内青烟袅袅，带着静魂安神的奇效，沁人心脾，杨天向前两步，躬身恭敬道：“弟子见过大长老！”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过来？”金傲从蒲团上站起，走到暖阁栏杆处，望着旭日，轻叹一声道。

“弟子不知。”杨天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金傲语气有些萧索道：“任何一个势力内部，都需要制衡各方力量，从而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为了防止宗主的权势过于强大，也为了保持宗门底蕴的浑厚，开山祖师立下门规，每任宗主只能在任百年，百年之后应当退隐幕后，全心求道，化为宗门底蕴，不到宗门生死存亡之际，不得干预宗门事务！”

“然而，宗门日渐衰落，各派系矛盾日益尖锐，宗主候选人的竞争更加趋于激烈甚至残酷！”

“本来一切尚在可掌控的范畴内，但七年前，保持中立的凌长老等人突然宣布支持段誉越过考核，直接成为下任宗主的人选，从而改变了长老不直接过问门下弟子的门规，打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紧接着，宗主以他近百年积累的威望，迅为段誉拉拢了一批对宗门有着强大影响力的高层，将矛盾推向不可调节的境地！”

“老夫为了对抗宗主的独断专行，守护门规，聚集了一些宗门高层和弟子，坚决要求按照千年门规进行选拔，在这关键时刻，你的师尊，执法堂堂主，碍于当年誓言，不便出手助我，只能通过你来表明态度，以求保持宗门势力平衡！”

说到这里，金傲浑浊的双眼深深的看了杨天一眼，颇为遗憾道：“可惜，你此次出手，斩杀天丹卫，不仅将本座苦心经验的平衡局面打破，更是引来了天丹宗这个庞然大物的责问。”

“请大长老包涵！”杨天神情平静，眼中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

他只不过是个小人物，没有什么大局观念，更何况，在他看来，若没有宗门的这些龌龊，怎会有三宗战台赛的险些夭折。

“此事倒也不能全怪你，若不是你出战，此次战台赛也不可能与幽云宗打成平局，恐怕宗门的威望与声誉也会遭受重创，老夫与你说这些并非想要治你的罪，而是想问问你接下来的打算。”金傲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开口问道。

杨天眉头微皱，心中微凛，没有说话。

一时间，暖阁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与尴尬，其中夹杂着杨天的不忿与金傲的无奈。

“想必你也清楚，宗主一方，因为你的出现而打乱了他们的部署，自然想要将责任完全按在你的头上，老夫虽然有心帮你，但此时也无能为力。”金傲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歉意的苦笑。

“难怪宗门会衰落。”杨天面带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