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凝魂水

三日后，火灵区域边缘，紧靠噬魂区域的一座山谷中，杨天在黄沙席卷，火毒激荡的狂风中，艰难前行。

不为其它，只为地图上标示的凝魂水就在此地，这也是与莫邪的交易条件之一。

凝魂水，地阶下品灵药，对灵海境武者凝炼神魂，体悟神魂玄妙，稳固心境，保持本心，对抗心魔劫，有着极强的药效，是灵海境武者梦寐以求的灵药。

不过，凝魂水形成的条件十分苛刻，不仅需要极为浓郁的天地灵气，还必须有大量的凝神境武者或者四阶以上灵兽死在这里，提供精纯的神魂，同时，这些武者、灵兽死后，神魂不能消散，而是与灵气融合，才有可能生成凝魂水。

无论是武者还是灵兽，身死道消之后，承载记忆的神魂无所依托，在大道的侵蚀下，逐渐消散，回归天地，只有极少数在特殊的环境中，才能得以保存，或化为天材地宝，或化为阴魂等等。

如今，猎灵团内的灵海境武者高达数百人，即将凝炼神魂，突破桎梏的武者亦有数十人，对凝魂水的需求量极大，然而，如此珍贵的天才地宝，异常稀有，极少出现，仅靠天辰阁收集以及委托四海商会，根本无法满足日益庞大的需求。

原本，杨天想要以执法堂首席弟子的身份，从宗门库藏中购买凝魂水供猎灵团使用，没想到的是，宗门中库存有限，支撑宗门数千核心弟子修行，已经捉襟见肘，即有师尊和刘老帮助，花费数百万灵石，所购买的凝魂水也只够十余人使用，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因此，来到混乱之城后，杨天与莫邪重新达成协议，更改了诸多条款，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落日城四海商会在丹药和珍稀灵药、灵材上，优先供给猎灵团。

至于秘境中凝魂水的所在，只是协议中的附加条件。

一番跋涉，杨天终于走到一座山洞前，正要进入，突然发现山洞左侧有人疾驰而来。

杨天心中一紧，这山洞的位置偏僻异常，怎么会有其他人发现，定眼望去，不禁神情愕然。

莫言步伐虽快，但神情优雅，手摇折扇，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以如沐清风的感觉，带着数名死士，从杨天身边潇洒走过，径直进入山洞。

凝魂水对任何武者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即便以莫言的尊贵地位，也不可能全然无视。

不过，杨天想不通的是，莫邪不是信誓旦旦告诉自己，这凝魂水的地点，只有自己这张地图上有所标示吗？怎么莫言也知道？

早知如此，他就不在路上浪费时间了，进入秘境后，直接扑来！

还没等杨天回过神来，莫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灵雾迷蒙的山洞中，而不远处，又有不少武者飞奔而来。

见此，杨天不再迟疑，紧随在莫言身后，进入山洞中。

宝物就在眼前，手快有，手慢无，杨天哪会落于人后。

山洞内空气清晰，灵气浓郁至极，似乎有灵脉或者灵池隐藏在山洞内部。

杨天一路深入，越往前走，灵气越是浓郁，走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才来到一间巨大的溶洞中。

放眼望去，杨天嘴角微微抽搐，恨不得将莫邪暴打一顿。

狗屁的独家绝密，溶洞内此时已经聚集了三十余人，大部分都穿着标志明显的家族服饰，莫言也在其中，此刻正目光贪婪地盯着不远处的灵池，在他身边，有八个灵海境圆满修为的死士，将他围在中间，小心提防周围的武者。

除了莫言这个莫家公子之外，脸庞棱角分明，神色坚毅的莫家六公子莫空，独自一人站在灵池旁，傲然而立。

杨天一见到莫空，心头警铃大作，涌出危险的感觉，仿佛与之厮杀的话，很有可能无法取胜！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战力，即便遇到普通凝神境后期武者，底牌尽出的话，也能战而杀之，没想到这莫空竟然会给他如此压力。

不愧是莫家年轻一代的最强者！

莫言从灵池上收回贪婪的目光，瞥了一眼冷傲的莫空，眉头微皱，眼眸深处流露出忌惮和懊恼之色。

莫空虽然沉溺于修炼，从未结交族内长老，也没有培养死士，不过，还是有不少势力依附，虽然没有露出任何争夺少主之位的意思，但一身强悍的战力，绝对不容小觑，若在此与之发生冲突，只能便宜了他人，实为不智。

而且，从莫空的神情看来，对凝魂水已经志在必得，自己想要独吞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

也罢，丢失一部分凝魂水，若能换莫空一份好感，倒也值得。

正这般想着，莫言忽然将目光投在了杨天身上，冷笑一声，似乎在讥讽杨天不自量力，竟然独自前来，不过，有莫空在，他到没有对杨天出手。

面对莫言的讥讽，杨天没有理会，若真惹恼了自己，他不介意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让他提前出局！

众人身前，有一座占地亩许的灵池，池中溢满了金色的池水，浓稠无比，透着一股洗神涤魂的玄妙气息，所有站在池水旁边的武者，被这股气息一笼罩，都纷纷地感到神清气爽，对神魂的明悟，在这一刻，似乎加深了几分。

还真是凝魂水？杨天眉头一跳，心中狂喜，若是全部得到，恐怕十年之内，猎灵团都不用为凝练神魂发愁了。

宝物在前，没人不动心，不过，灵池上方有一层金光流转的阵法，守护着凝魂水，灵池的另外一侧，有一具枯骨盘膝坐地，也不知道死去多少年了，连身上的宝衣都已经破烂不堪，无法再使用。

在众人相互打量，相互提防的时候，又有十余人陆续到来，令原本狭小的溶洞，显得更加拥挤。

莫言脸色阴沉，显然对消息的泄露十分不满，不过，此时他身边也就十名死士，根本无法与所有武者为敌，因此，并没有做出清场的举动，而是时刻关注着神情冷漠的莫空。

眼看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最早达到溶洞的开始焦躁起来，叶家四公子叶非夜更是走上前来，对莫言拱拱手道：“二少，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做？是不是该行动了？”

叶非夜神色恭敬，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里势力最强的就是莫言，不仅是莫家二公子，还有十名死士跟随，战力在众人之中，也仅次于莫空，想要凝魂水，必须先征得他的同意，贸然行动，只会引起所有人的敌视。

至于莫空，实力虽强，却是个武痴，问也是白问，最终的分配，肯定是在莫言手中。

如今的局面，只有莫言站出来，打破阵法，才能获得凝魂水。

“是啊二少，消息不知为何泄露，知道凝魂水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再拖下去，恐怕横生枝节啊！”

“是啊，二少，此地以你为尊，还请你出来主持大局！”

“我林家以二少马首是瞻！”

······

话音未落，立刻有人附和，汇聚此地的五六个势力的首领，纷纷表态，赞同让莫言做主分配。

莫言十分享受被人推崇的感觉，阴鹜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沉吟片刻，郑重道：“只要大家听我号令，齐心协力打破阵法，凝魂水唾手可得。”

“奴家也有此意，这阵法虽历经无数岁月，但依旧不容小觑，此前奴家也曾出手试探，怕不是三两人就能破解的，唯有和众人之力，才有机会！”云家嫡长女云柔，也笑吟吟的说道。

莫言微微一笑，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淡淡开口道：“打破阵法没有问题，但是在此之前，如何分配，还是要商议一下。”

一听他这么说，不少人暗暗皱起了眉头。

阵法都还没打破，就要分配利益了，分明是不安什么好心啊！

不过，他们也没办法阻止，真要是惹恼了莫言，后果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至少，在混乱之地，得罪过莫言的人，下场都很凄惨，不是身死道消，就是生不如死！

“二少觉得，该如何分配凝魂水呢？”云柔浅笑嫣然，眼波流转，美眸顾盼，魅惑之意，油然而生。

然而，莫言对她的妩媚视若不见，微笑道：“八大家族中，到场四个，其他个势力，也有三个，本少建议先将凝魂水分成四份。”

“四份？”云柔眉头微皱，强颜一笑道，“分成四份的话，该如何分配？”

莫言傲然道：“本少不拿多，只要一份！”

闻言，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没想打莫言这次如此大方，竟然只要了一份，真是万幸。

见众人都同意自己的分配，莫言轻轻颔首，笑容越发温润，犹如谦谦君子。

“二少，剩下的三份该如何分配？请你做主，免得到时阵法一破，大家乱了分寸。”叶非夜眼中精光一闪，再次开口道。

叶家虽是八大家族之一，但他知道消息最晚，此时跟随在他身边的族人只有三人，势单力薄，阵法破解后，大家若是一哄而上，他很难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