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辞别

在这杀人饮血的官兵走后,肖誉先前那激愤难平的心情,也是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此刻,站在这石台之上,看着一众心惊胆战的村民,竟是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他们...都有牵挂.有亲人..有自己要保护的对象.虽是饱受着磨难,却是心有寄托..”一念至此,便是稍微理解了些方才那老翁为何要求自己不杀那狗官的原因。

“恩人啊..谢谢你救了全镇的人,谢谢你能为大伙考虑啊。”在那肖誉还在沉思的时候,那老翁见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生怕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要求惹怒了肖誉,不由惶恐难安,出言试探起了肖誉的口风。

肖誉看了眼面色紧张不已的老翁,还以为是方才被那官兵惊吓过度了,便没有放在心上,想了想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是出演问道:“老先生,不必客气,我也只是正巧路过此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现在这事情也解决了,便是不能再此耽搁了,不知老先生是否知道督天学院这个地方。”

闻言,老者细心观察之下,发觉那肖誉好似并没有迁怒自己,便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暗暗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少侠呀,这督天学院老朽虽是没有听过,但是知晓一去处,只是这个地方的人..”

见那老者欲言又止,肖誉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如何?”

闻言,老者犹豫片刻,便道:“那里被称为罪恶地带,因这方圆数十里都没有歇脚的地方,所以聚集了各色各样的人,鱼龙混杂。我想此地,应该是有人知道那督天城的位置。少侠若去,一定要小心啊。”

“不碍事的,敢问老先生,去此地的路该怎么走?”老者的话,肖誉显然是没有放在心上,暗暗想着,不过一群土鸡毛贼而已,何惧之有?

“少侠,自镇子一路北上,途径一土丘,越过之后,不出三个时辰,便可到达此地。”

“如此,我便不多做叨扰了,告辞!”见此行目的已经明确过后,肖誉便是不想再耽误行程,万一自己到了那督天学院之后,招生结束了怎么办?

在肖誉准备离开之际,老者与那镇中乡民也是极力挽留,欲要待其吃完饭菜之后再让肖誉出行,以此来感谢仗义相救之恩,却是被其一一谢绝了。

哒!哒!哒!

此时,镇子远处的一处沙路上,一匹瘦马驮着刚出镇不久的肖誉和那只通体暗紫的小兽,正颠儿颠儿的走着,偶尔竟会是东摇西晃。

“呜….”

“呀,蠢兽,你既然不愿意呆在包裹里,那你赶紧抱紧我啊,还要赶路呢!!!”

“嗷嗷…”

“神经病啊你,在不抱着我,我就加速了!!”

“嗷..呜”

“欺人太甚!”….“驾!”

随着肖誉放开嗓子的一声大喝,便是挥舞着马鞭一下子抽在了瘦马的屁股上,马儿吃疼之下,四只粗细如火柴棍般的蹄子,倒腾的频率是陡然提升了几倍,“嗖”的一下,便是扬起了大片的尘沙。

“呜呜…嗷嗷”

“啊!!该死的,把你的爪子收回去!拿肉垫子搂着我就行了,蠢材!!”

在这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一人一兽,可是丝毫都没有闲着,时不时便是做着常人难以理解的交流,为这了无生机的不毛之地,是增色了不少。

……….

跋涉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尤其是在这风吼石走,廖无人烟的地方。

时近中午,太阳升得老高老高,晒得土砾砂石直冒青烟,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连一棵树木都没有,沙尘的广阔使肖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似乎永远走不出去似的。

不过让肖誉庆幸的是,此行随着小兽的苏醒,却是多了一个说话的伴。虽说途中经常是弄的自己愤懑不平,却也远胜过了万里独行那种荒芜到了内心的孤独。

一路沿北而行,奔袭了多个时辰的肖誉,早已是架马翻过了那老者所说的土丘,在这如此景致的路上,浑浑噩噩的继续行进着。

忽地,空旷的四周那仅存的呼啸,好似刮来了一股熟悉的声响。闻音,不由猛地抬头看去!

“终于到了…”

一声喃喃轻语,望着眼前似是久别已久的熙攘人群,心中是激动万分。

奈何,那瘦马却是在肖誉与目的地近在咫尺的时候,一撩蹄子便是翻了白眼,罢起工来。

对此,急不可耐的肖誉却是毫无办法,只能抬起僵硬的手抓起绳索,拉着瘦马与那小兽徒步行走。

“马儿啊,你可是深知我心啊…如此时刻竟做出这般让我宽心之事….”

“沙沙..”

随着肖誉迈进的步子,那心中期待的景象也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缓缓的抬起额头,迎着刺目的阳光,只见一堵被风沙侵蚀得满目疮痍的土墙,好似隔绝了象征着死亡和绝望的漫漫尘沙之路一般,向此时的肖誉张开了怀抱。

“混账东西,大爷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造化,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我是谁么?我乃雳云大国边关千户,专门督查边关匪患,你小子如此不识抬举,想必定是那杀人越货贼寇的同党!”

“大人,冤枉那,小人乃是在此执行任务的佣兵啊,全指望着这件翡翠与那发布任务之人换取佣金用来救命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随着一声声吵杂之声从周边传出,正欲移步向着那土墙拱门处行进的肖誉,便是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一身着官服的虬髯大汉手拿一块通体无暇的翠玉,指着一不住求饶的佣兵正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着,那飞溅的吐沫星子,是喷的到处都是。在那虬髯大汉身侧,另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却是一点阻止意思都没有,反而看得是津津有味。

如此情形,一看之下便是瞬间知道了此间发生了何事,暗叹道:“他是如何看出那一身朴素行装之人是土匪之身?难不成是那翠玉告诉他的?”

摇了摇头吗,手中缰绳一斤,便是牵着瘦马朝着几人行去。

“这两个人,应该是把守这里的官员吧,如此光天化日,红口白牙,竟是将那白的说成了黑的,把那好人,愣是扣上了一顶土匪的帽子.”迈着步子的肖誉,此刻不禁想起了之前镇子中的情景,这俩人不是说自己是剿匪的么?一念至此,其脑海中两幅情景不停地交相呼应着,暗道:“这缴的是哪门子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