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染血的剑
翌日。
随着初升之阳缓缓升起,天空泛明,又是崭新的一日,即将到来。
古道边,有大风,阵阵烟尘遮天蔽日,一人策马疾驰,绝尘而走,顶着漫天风沙,正向着古道延伸的另一处——烽火城,急速行去。
荒芜之地驻足修炼的肖誉,来此已是过了两日,离那临行前的三日之约,仅仅便是剩下这最后一日。那策马扬鞭之人,正是要赴那三日之约的肖誉。
沿着古道一路前行,行至数里,路边有一酒肆,举目视之,只见那就酒肆马厩处此刻排满了吃草的马匹,门口之处来往宾客也是络绎不绝。
显然,这来此歇脚的,都是过往的行客与商人。
见状,便是勒马急停,环视了下周身的装束,不由自我挖苦道:“此地正好供我裹腹歇息一番,我这身形套,也实在是太过寒馋....”
言罢,将那马匹拴在了马厩处,向那酒肆行去。
一入屋中,只见这酒肆之中生意是异常的火爆,座无虚席,伴随着吵杂的划拳声,争吵声,喧闹无比.
见此情形,肖誉伸手摘去了斗笠,四下扫视一番之后,随便挑了个座位便是坐了下来。
“小伙子,看你面生的很,是第一次来我们这歇脚吧。”肖誉刚一落座,身旁便是来了一位发鬓斑白,佝偻着身体的老翁,上前和肖誉热情的寒暄了起来。
“是啊老伯,晚辈确是第一次来此酒肆,我这一路久经风沙,不知你这是否有地方可以让我梳洗一番?”肖誉看面前老伯慈眉善目,面带和蔼之感,也是开门见山的道出了自己的需求。
老者看了看此刻的肖誉,见其浑身上下是布满了泥沙,身上还散发着好似似香非香,似臭非臭的怪味,环视之下,四目相对,两者不由相视而笑。
“哈哈,这位小哥,自是有的,来,这边请。”言罢,老翁引着那肖誉便向着酒肆的后堂行去。
行至门口,老翁掀开挂在后堂门上的一块油布。
肖誉隔门而看,只见一豆蔻年华女子此刻正端坐在一块石炕上,身着绣着好看纹理的花袄。
面色红润,一头乌黑、梳理的异常整齐的齐刘海之下,一双灵动秀目此刻正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丝缎,绣着针线。
见有人掀起来门帘,不由探头看来。
“阿爷,都说了多少次了,进房的时候要向我打声招呼,这次,更过分!居然带着生人就一起闯进来了,好生没有礼貌!”此刻小丫头看着正要行入屋内的二人,粉嘴微嘟,皱着一双细柳弯眉,阵阵黄莺之声脱口而出,显然是对二者的如此行径极为不满。
见那名为阿香的姑娘出言,老者也是一笑了之,抚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摇头笑道:
“阿香,休要无礼,这位小哥,这丫头自小就无双亲,我是异常宠溺,这不,被我给惯坏了,如今甚是刁蛮任性,还请不必见怪,我们走吧。”
肖誉闻言,好似心有所感一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怔在原地,“你…也是自小就无双亲么?有爷爷在身旁,可真好啊..”
“小哥?你怎么了?”老翁见自己话罢,那肖誉却怔在原地,双眼之中目光有些呆滞,此刻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孙女,赶忙上前拍了拍愣神中的肖誉,询问状况。
被那老翁轻轻的拍了一下之后,肖誉便是马上回过神来,急忙回道:“啊!没什么,咱们走吧。”
后堂之内的一处房间中,肖誉置身在木桶之中,桶内热气腾腾,舒适的躺在这温热的水汤中,好似那积蓄多日的乏累,都随着这袅袅升起的雾气烟消云散了一般,顿时,肖誉不由得舒爽呻吟道:“啊~过瘾啊…”
酒肆正堂中,一酒桌上,围拢了七八个大汉,一个个身穿略显油腻的羊皮袄,样貌凶戾,膀大腰圆。
此刻正大声叫嚷着划着拳,时不时的端起桌上的大碗,灌着酒水。
“我说哥几个,刚才看见门帘后的小妞没?我这来此这么多趟了,居然不知这老家伙家中还有此等香艳之物,真是失算,失算啊…”
“熊哥,咋的,你是不是觉得这桌上的肉不够可口啊?”
“哈哈哈哈…”
此人此话刚一说完,只见这一桌人个个夸张的捧腹大笑,众人那因喝酒溅到嘴边胡子上的酒水,混杂着牙边残剩的肉末,放肆大笑间,俨然是透漏出一副蛮荒彪悍的气息。
显然此一行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待你熊哥前去探路,哥几个,瞧好喽!”
话一说完,便是晃晃悠悠的,朝着那后堂行去。
行至后堂门口处时,其单手撑着门墙,另一只手缓缓将那门帘拉起,此刻,面露淫邪之光,探头向着屋内看去。
“小娘子,你熊爷来疼你啦。”说罢,便是迫不及待的晃入房中,身形掩去在门帘之内。
在这自称熊爷之人进入屋内片刻,顿时房内便是发出一阵瓷器打在墙上发出的破碎之声,随后一声刺耳的尖叫,便是自那屋内传出。
“啊!!你这个臭流氓,放开我!放开我!”
“哈哈,小娘子,不要吵,大爷我会好好疼你的。”随着这声音刚落,那遮盖屋子的门帘便是被人掀起,只见一大汉扛着那在其肩上胡乱踢打的香儿,踉跄的走了出来。
“糟了,这家的丫头要遭殃了!”
“这熊瞎子名为熊利,是一佣兵团的二把手,因其早年与人争斗弄瞎了一只眼,旁人便是给其起来一绰号“熊瞎子”,据说是个心黑手狠得主,睁一只,闭一只眼吧..”那饮酒吃肉的众人,见此情形,却是无一人上去劝阻搭救,喃喃几句之后,竟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又在那继续的吃起酒肉来。
“爷爷,救命,救救...”在那大汉肩上的香儿,何曾经历过如此场面,本来粉嫩的脸庞,此刻是被吓得煞白,更是梨花带雨,惊惧之下,便是要大声呼救。
然而还不待其将那求救之话喊完,随着“咚”的一声,声音戛然而止,便是被那大汉摔躺在酒肆的木桌上。
此时那大汉看着眼前娇滴滴的香儿,竟无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只见其双目泛着淫光,摩拳擦掌,竟然欲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欺辱香儿!
“好!好!好!好!”
“上!上!上!”
而此时,那酒肆围观的大部分人,竟敲起碗筷,哄闹起来!
“撕拉”
随着一声布匹撕裂之声,只见那香儿的花袄应声被扯烂一大片,漏出了那裹身的粉红色亵衣,和大片的雪白。
“扯!扯!扯!”
那围观众人见此,更是兴奋异常,场中顿时响起了让熊瞎子扯下亵衣的怂恿之音。
“不要..不要...爷爷!!”那香儿是真的被吓坏了,面色煞白,粉面早已经被泪水打湿,双手双脚胡乱的推搡,囫囵不清的叫嚷着。
“哈哈哈哈....”
那熊瞎子见状,更是兽性大发,一双眼中泛着绿光,口中更是淫笑连连,便是要将那熊爪伸向香儿的亵衣。
“放开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酒肆之中骤然传出一声怒喝!顿时此间为之一静。
肖誉洗浴更衣之后,还没等走出房门,便是听到这酒肆之中发出的阵阵哄闹声和微弱的求救声,顿知是要有事发生,便是加快了行进的脚步,行至大厅之时,便是看到了眼前这令其怒不可遏的一幕,顿时怒发冲冠,想也没想就断喝出声!
“哼”
闻声,那熊瞎子一声轻哼,却是手中动作不减,瞬时便是抓住了香儿的亵衣。
“呲!”
一声拔剑之声响起,只见那拔剑的肖誉只是跄跄将长剑拔(ba)出剑鞘公分左右,便是停住了拔剑的动作,出鞘剑身此刻映照之下,竟寒光隐隐,仿似只要那熊瞎子再敢有所动作,定会出鞘怒斩而下一般!
刚欲用力撕扯香儿亵衣的熊瞎子,此时好似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方才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此时,场中静的出奇,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竟然无一人出声。
然而此刻肖誉的心中,却不似这眼前般平静,脑海中竟是不停地翻腾着那风尘客栈中,满面鲜血的画面。在这场中,显得局促不安。
那停驻身形的熊瞎子余光一扫,竟见眼前亮剑的是个少年,定睛一看,却见那少年面似是从没见过如此大阵仗般,面目紧张不安。握剑的手,更是无力。不由长舒一口气,怪叫道:“丫的,毛崽子还要出风头?见到爷怕不是吓得要尿裤子了把,奶奶的,吓我一跳。”
言罢,忽的大喝一声“找死!”便是转身向着肖誉怒冲而来。
那先前与熊瞎子一桌之人见状,也是毫不犹豫,纷纷抄起桌角摆放的家伙,向着肖誉杀来。
此刻的肖誉仍然沉浸在那血红的世界里,难以自拔,脑海中好像是在为什么事做着挣扎一般,频频摇头。
眼见那熊瞎子众人杀到近前,挥舞手臂,正是要手起刀落!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肖誉猛然抬头,目视着近前众人,双目之中泛起隐隐精光!
“铮!”
突然,随着一声刀剑出鞘的铮铮之音,一道刺目的剑光一闪而过!
那本来来势凶猛的众人,随着这道一闪而逝的剑光消散,忽的停在了原处,面目之上,尽皆是挂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肖誉见状,便是纳剑入鞘,嘴中喃喃道:
“太慢了...”
那熊瞎子一干人等闻言,也不知是为何,忽的放弃了打杀肖誉的念想,竟转身欲要向着酒肆的门口走去,想必此时是见势不妙,想要先行撤离。
肖誉见此,持剑而立,却是不去阻止。
几人陆陆续续的走出了这间酒肆,刚欲上马,突然,脖颈之处鲜血狂飙,便是栽倒在了马厩中..
“杀此间畜生,不为杀人,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