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残识

尽管过程充满艰辛与枯燥，但孙铭最终总算是成功找出了解决办法，虽说麻烦了点，但好歹让他看到了离开这里的希望。

指锋之阵，共三十二转五十七节，孙铭磕磕绊绊完成了一成左右，好在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身处此地的孙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第十节，十八节，二十五节……

第五转，八转，十三转……

中途有失误，也有意外，每一次孙铭只能重新开始。在这漫长而乏味的缓慢进程中，时间已经彻底失去了意义。终于，随着最后一个节点成功定位，所有转承和节点瞬间合为整体，牢牢烙印在了手指之中！此刻，只有彻底抹去这根手指的存在，才能破坏这成型的指锋之阵！

“成了……”

孙铭紧紧握住那根手指，差点忍不住流下泪水——天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来完成这一张阵图！

“进度，三十六分之一，任重而道远啊……”

指锋之阵，孙铭无法确定它是否是这里最简单的，但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最难的阵图，后面必然存在着更为复杂的大阵！

一步踏出，孙铭迈入下一处格子，神识查探下，第二张阵图显现而出。

“阵名扶风，需在双手双脚分别刻画，形成阵组方可运转，四处阵图总计二百六十转四百二十四节。阵组运转之下，身法如风，心神所念，瞬息而至！”

孙铭又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叹口气，老老实实盘腿坐下，继续那漫长而枯燥的刻阵之路。

五年？十年？百年？亦或是——万年？

当孙铭从最后一处格子上站起身时，他的眼神早已失去焦点，只是茫然地寻找下一处格子，遍寻无果之下，他竟抬起腿，向平台之外的虚无中迈步而去！

嗡————

一声轻响在孙铭脑海响起，顿时，沧桑和岁月之感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久违的活力再次充斥了孙铭的心神！

“我这是……”

恢复正常的孙铭一脸诧异，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身处那片奇异空间，而是来到了一片纯白的地界，之前那漫长的时光仿佛是一场梦。

“不对，那不是梦！”

孙铭扶住酸胀的脑袋，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三十六张阵图的所有细节，更令他无语的是，他的这具身体内，已经密密麻麻刻满了阵法！

“后来人，恭喜你，你已经成功领悟了全部阵图。”

古夕的声音久违出现，孙铭闻声，第一反应便是竖起中指，狠狠比划了两下。

“修行之道，多有冲突，后来人，你虽在此地能够畅通无阻领悟阵图，但回归肉身后，你若不是修真一脉，自然无法将阵图付诸实用。我在此地留有夺天塑基大阵，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将你的修为废去，重塑你的天赋为极品修真资质。”

这番话顿时提醒了孙铭，他之前已经自废修为，若是重修，不出意外他依旧会选择召唤师一脉，但如今古夕给了他另一条康庄大道，这让孙铭陷入了纠结。

“召唤师虽然缺陷众多，但我的绝品天赋有着诸多可能性，说不准哪天召唤出绝世神兽，傲视群雄。古夕的阵法之道也很厉害，这三十六张阵图，威能之强，绝对惊世骇俗，我若修行此道，进入传奇几乎是板上钉钉。”

两边都有难以舍弃的理由，孙铭一时间无法做出选择，就在在其权衡两者之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喂，那什么阵灵？还是残魂？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你是有意识的？”

之前一番话中，那明显的征询之意，显然是有意发问，孙铭先前未曾注意，现在才有些回过味来。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那声音给出了答复。

“不过是一丝残识罢了，就是当初本尊布下此处传承之地时，也未曾料到我会诞生。”

“本尊？是古夕吗？”

面对孙铭的发问，那声音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回应。

“先前我便心有疑惑，你为何能念出本尊之名？”

这一次，那声音中隐隐有震惊之意，仿佛叫出古夕的名字，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不是吧，就是个名字而已，有什么不能念的？”

“你可记得，不久前，那诡异的抹杀之力？那便是你直呼本尊之名引发的。幸得你身处传承附近，方能逃过一劫。要知道，在这世间，本尊早已成为永恒禁忌之一，他的一切都被彻底抹去了存在，仅仅留下这里的些许残迹！常人若是想念出其名，最终必会化作无言之语。”

孙铭大惊，自己所认识的古夕，竟然会成为如此诡异的存在，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你本尊为何会成为禁忌？”

“我只是一丝残识，并不知道其中因果，若非此地阵法存在，我也无法逃过那抹杀之力。即便如此，漫长的岁月过去，我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要不了多久，便会消散，所以，你的选择呢？”

那声音古井无波，似乎并未对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有任何感触。

“我很难做出选择，硬要说的话，我其实很想两者都选……”

当然，孙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无数前人的经验早已证实，不同流派混修，唯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我也许，可以帮你实现。”

“此话当真？！”

那声音给出如此答复，着实让孙铭心神大震，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天下岂会有白吃的午餐？果不其然，那声音顿了一顿，缓缓道出孙铭应付出的代价。

“两成，你有两成几率获得混修之体，失败，则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这四个字，彻底浇灭了孙铭的情绪，仅仅两成的成功率，让孙铭不得不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