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秋亦寒

司空家目前在加玛帝国正是如日中天之际,其风头已经隐隐有了跟米特尔家族一较高下之势。因为司空家姐弟的两场婚姻,使得这个家族跟皇室变得密不可分。在帝国复兴之际,自然免不了给他们诸多便利。这种殊荣让其他世家很是眼红,不过他们也只能干看着。帝国谁人不知自成亲以后英明的嘉靖亲王就有了朝妻奴发展的趋势,这个时候去找依旧司空静云当家的司空家麻烦,不是摆明了跟嘉靖叫板吗。自从洛逸其人离开加玛,这个国家就没人风头可以盖过嘉靖。

不在乎外界的看法,司空静云成亲以来一直过得很开心。不是因为嘉靖的庇护,而在于他的尊重。他不仅在事业上支持司空静云,更可贵的是在生活上也很迁就她。他们并不像外人看到那般浓情蜜意,甚至成亲以来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空间。嘉靖坦诚的告诉她,不会急着让她完成朋友到夫妻的过度。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适应,如果无法更近一步那么就这样做一辈子好朋友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并非口头上的承诺,他也按照所说的去做了。平常两人都会忙自己的事,偶尔谁有空了会去等另一人一起回家。而后共同探讨学问,其乐融融。遇到嘉靖以前司空静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但是现在她可以很肯定她不愿意现在的生活被打破。

离午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司空静云继续处理着手里的事情。她和嘉靖都是做事容易入迷的人,所以一般午饭都是家里的管家吩咐仆人直接送来的。不过今天有些意外,时间尚早仆人就来了。她没有提着送饭的匣子,而是直接来到司空静云面前:“见过王妃!”称呼应该是司空静云成亲以来唯一改变的地方,好在她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司空静云没有抬头,她的注意力依旧放在手里的账目上。

“回禀王妃,奴婢是来替王爷传话的。王爷说今天有贵客临门,希望王妃能早点回家!”丫鬟的话让司空静云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她抬起了头:“王爷有说是什么客人吗?”

“奴婢不知道,王爷是从外面传回来的消息。奴婢来的时候王爷正带着客人回来,现在想必已经到了!”司空静云对府里的下人很好也没有一般贵族那种傲慢,对于她的问题丫鬟回答的很是仔细。

司空静云将手里的账目合了起来,她起身对一边的管事交代了些什么随后才转身对丫鬟说道:“我先换身衣服!”司空静云是很识大体的,她更相信嘉靖不会无缘无故跟她说这些。很快她便恢复成一身雍容的贵妇打扮,上了门口的马车车夫马上驱车往靖王府的方向而去。

当司空静云走到会客的大厅,里面谈话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过来。嘉靖很少有这种话题谈不完的朋友,能让他显得如此自然的朋友就更少了。而随着那名神秘客人的开口,司空静云原本还算平稳的脚步陡然加快。来到门口映入眼帘的是高堂之上那抹熟悉的身影,司空静云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失态:“兄长?”

随着她的开口大厅里相谈甚欢的两人停了下来,看着变化很明显的司空静云风逸难得开口打趣道:“静云回来了,你这身变化着实让为兄吃惊。看来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看来洛兄对我的信任有限,还是眼见为实来得实在。”嘉靖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

“信任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了。虽说我一直很看好你俩,但促成此事难免需要承担一些责任。如今看到你们相处的如此好,我也算了却一件心事!”嘉靖的满足以及司空静云眼底的幸福做不得假,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这结局也算圆满。

“有劳兄长挂念,更承蒙兄长费心。静云能有今日皆仰仗于兄长,请受静云一拜!”司空静云对着风逸欠身一拜,如今的她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亲自对风逸表达谢意。若非风逸的帮助她也没有如今安稳的日子,这一拜她算是彻底解开了心头的枷锁。

“好了,好了!你们夫妻倒真是有默契,我今天可不是为了你们的感激而来。这些东西就免了吧,你们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之前有些事情耽搁了,今日特意来讨杯喜酒而已。只不过这等了老半天嘉靖兄也迟迟不肯拿出来,莫不是结婚之后连这气量也变小了?”似为了缓和气氛,风逸一脸打趣的看着嘉靖。

“我看洛兄今天讨喜酒为虚,实则是来调笑我夫妇二人的吧。也罢,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也就不耽搁了。徐伯,吩咐开宴吧!”随着嘉靖的吩咐,很快周围的仆人开始将早已准备好的酒菜一一陈列上来。

酒宴还没有开始,一个略显唐突的声音突然在大厅之外响起:“哥哥是什么客人来了,家里可是好久没有这样招待过贵客了!”声音落下不久,一位带着天真烂漫笑容的少女便出现在风逸眼前。少女有着出色的姿容,气质上也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一袭出尘的白衣,让少女看上去像是一个出落红尘的天使。风逸在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发现了风逸,原本有些乖张的少女在面对风逸时难得有了几分不自然。

“我看最近你反倒更像家里的客人,说说看最近都到哪里去了?在贵客面前我也懒得训你,还不入座等着别人看你笑话吗?”嘉靖现在头疼的不是妻子反倒是这个妹妹,看似苛责的话却带着道不尽的宠溺。

“素柔失礼,让客人见笑了!”杨素柔讪讪一笑,随即坐到了司空静云旁边。

“兄长可能还不认识吧,这是便是王爷的妹妹芷柔郡主。这孩子其实是很矜持的,也就是在自家人面前显露点本性。她跟汐雨的感情最为要好,最近这段时间也总是腻在一起。王爷怕是有些吃醋了吧,呵呵!”司空静云适时的插话,看起来她跟杨素柔的关系也很不错。

“嫂子这话就说错了,哥哥嘴上这么说心里怕是巴不得我不回来。毕竟新婚燕尔的,谁愿意有个第三者杵在中间是吧!”杨素柔的话让司空静云脸色绯红,嘉靖则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又叫洛兄看笑话了,看来比起妹妹我也是不及你。这妮子平日里最佩服你,今天难得你登门我才特意去叫她回来。要是有什么唐突的地方,希望洛兄不要见怪!”看着风逸,嘉靖有些尴尬的说道。

“芷柔郡主天真烂漫,嘉靖兄好福气。我也是对郡主仰慕已久,今日一见也实属我的荣幸!”后面一句话是对着杨素柔说的,风逸对着她善意的点点头。

如果是寻常女子听闻风逸的传闻再见到他本人,恐怕很难保持镇定。杨素柔明显非同一般,只是片刻的惊讶她便恢复常态:“洛先生的传闻我早已耳熟能详,如今得见本人方知传言非虚。且不论其他,先生的天人之姿就相当贴切!”惊人天人这是常人见到风逸的第一反应,但能像杨素柔这样坦言的却寥寥无几。毕竟很多人都知道,这是风逸的忌讳。

“小柔不得放肆!”这是嘉靖第一次真正对杨素柔发出严厉的警告。

而司空静云更是直接向风逸请罪:“素柔口无遮拦但心无恶意,希望兄长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风逸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看真正糊涂的是你们,素柔可是比你们都要精明呢!”风逸看着杨素柔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这个看似粗心大意的女孩心思却比其他人更加细腻。风逸确实在意他人以貌取人,不过这也只是针对外人罢了。他内心是拿嘉靖做朋友的,而他们的拘谨反倒让他显得不自在。偏偏杨素柔看出了这点,她看似冒犯的话实则是在跟风逸拉近关系。风逸直接换作名字称呼对方,算是回应了她的意思。

嘉靖跟司空静云本就不笨,此刻心思活络开方才知道自己的过错。不是他们不拿风逸当作朋友,实在是有些身份压着让他们下意识忽略了自己的态度。正在他们尴尬之际,杨素柔笑着说道:“看来洛大哥不仅机智过人,这份气度也不是常人能及。今日得见洛大哥,实在是素柔之幸。素柔平素并不饮酒,今日倒想破例一次!我敬洛大哥一杯,先干为敬。”斟满酒杯杨素柔一饮而尽,这份巾帼之举实在让人有些无法相信这个女孩并不擅长饮酒。

“不是我大度,而是正常人面对素柔的恭维都生不起气来。今日若换作嘉靖兄这么夸我,我恐怕得跟他绝交了。”风逸轻笑着调笑两句,随即也将眼前的美酒一饮而下。

嘉靖有些受伤的摇了摇头:“看来这男人跟女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恐怕洛兄是不在乎任何女子的赞美吧!”

“呵呵,王爷这话有些过头了。兄长怕也是因人而异的,谁让咱们柔柔不仅是女人更是难得一见的佳人!”司空静云抿嘴而笑,沉闷的气氛总算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消失殆尽。一场如同家宴的酒席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展开,闲话家常里时间悄悄的过去。等到所有人都尽兴之后,司空静云很自觉的带着杨素柔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紫晶帝国现在的局势可不容乐观,难得洛兄还能抽身前来这里。看来洛兄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是为寒秋雨而来的吧!听闻洛兄拥有随意制服一名实力不弱斗尊的实力,其实你直接出手带走他即便是我们两大帝国也不会为此得罪于你。”嘉靖叹了一口气,因为距离的拉近他此刻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什么时候在嘉靖兄眼里我成了这种蛮不讲理的人了,是非曲直总该弄个明白以免遭人诟病。不过若是单为了冰块一个人,我还真不会走这一趟。你呢?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还想不出现在帝国还能有谁给你找麻烦。”风逸笑容一敛,而面对他的注视嘉靖竟然无法开口。

沉默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还是风逸继续开口:“你感念我的恩情不假,但你并非不识大体。牵涉到帝国之间的纠纷,你还不至于没有分寸到用来偿还个人私情。这种事情其实你并非第一次做了,当初你甘心沦为同族工具跟妖月争斗而陷国家于不顾。所以你的价值观其实很好分辨,亲人国家然后才是你自己。这次你再次把国家排到后面怕是原因只有一个,说来听听吧!”

“洛兄觉得素柔怎么样?”嘉靖突然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虽然一愣,但是风逸还是很中肯的评价道:“秀外慧中,不失乃兄之风范。如果嘉靖兄肯让她为社稷效力,那么帝国将会出现一位了不起的巾帼英豪。”

嘉靖却是苦笑着摇摇头:“可是我更希望她没有那么出色,平平凡凡就很好!”

此刻司空静云跟杨素柔也在内堂里谈着些知心话,有些心不在焉的杨素柔突然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嫂子,我真的很喜欢你。不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更因为你让我哥真正快乐起来。其实谁都不知道,我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哥哥太多了。我就是他的累赘,如果不是我他现在或许不会这么出名,但一定是一个快乐潇洒的隐者。因为我哥哥才放弃了自己的安宁,如果不是他遇到了你,我恐怕会因此内疚一辈子!”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是你哥唯一的妹妹,他疼你不是应该的吗。其实有那么一个自己甘心付出的人也是一种幸福,我相信你哥只会庆幸有你的存在。”杨素柔很是善解人意,这样的女孩让人不喜欢都难。

杨素柔摇了摇头:“但是哥哥现在很幸福,我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再次不幸。哥哥以为这件事瞒过了我,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前段时间永阳帝国派来议亲的人根本没有给出具体回应,恐怕他们是想借凌风国主不在撕毁承诺。当初的事情只是大家口头协议,他们若执意反悔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是和亲其实不过是永阳借此在各国控制人质,如今帝国哥哥如日中天他们又怎么舍得放弃我这个最好的人选?”

杨素柔语气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哥哥这段时间纵容我跟汐雨一起,甚至不在家里公开场合露面。怕的就是我引起永阳方面注意,他私底下恐怕已经在给我物色婚姻人选了。只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人都看出苗头如何肯惹火烧身。寒大人的事情让哥哥又燃起了其他想法,他力保寒大人除了是给洛大哥情面,更是希望洛大哥看出他的牺牲,以便将来在他需要时帮他一把!我不喜欢哥哥这样,因为他已经为我牺牲够多了。他的这点心思瞒不过洛大哥,即便最后他愿意帮忙哥哥怕是也将失去这个朋友。嫂子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好像只会给哥哥带来麻烦!”杨素柔哭了,司空静云只是抱着她什么也没有说。现在她有些明白嘉靖这段时间愁眉不展的原因了,亲情跟友情的选择确实很难作出。

风逸跟嘉靖谈了很长时间,久到司空静云跟杨素柔都等到不耐烦门才从里面打开。他们看上去一切如常,然而就是这样反常的举动才更令司空静云两人担心。风逸暂时在靖王府住了下来,除了显得过分平静以外也看不出什么其他异常。直到夜幕降临,风逸才在嘉靖的陪同下悄悄离开靖王府。

天绝牢自从被人袭击过以后守卫就变得更加森严,寻常之人即便是靠近都很困难。这里关押的都是重量级犯人,要进入这里的同样也必须是重要人物。论起重要人物嘉靖在帝国的身份已经足够重了,他在这么晚的时间前来守卫居然还觉得理所应当。寒秋雨目前身份特殊由加玛跟天秋两国的人共同看守,当然晚上看守会松懈一点至少守卫都换成了加玛帝国的人。简单的交涉之后,嘉靖带着风逸朝里面走去。

走过九曲十八弯的通道,嘉靖的脚步才开始放慢。终于在深处的一间牢门前他停了下来:“人就在里面,你们之间叙旧我就不参合了!”风逸点点头从嘉靖手里接过钥匙,嘉靖则退回了转角处。

寂静的环境里,铁链被打开的声音是显得那么刺耳。随着嘎吱一声牢门被打开,没有再将它关上风逸径直走了进去。不等他先适应牢里的光线,里面的人倒先开口了:“你果然还是来了!”

让风逸意外的是寒秋雨不仅没有被上刑具,连普通的枷锁都没有带。他就那样静静盘坐在角落,看上去更是像在闭关。惊讶只是一瞬间,很快风逸就恢复常态:“我们之间可是还欠一场醉,如今你摊上这样的大事我怕再不来跟你喝一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怎么样,还能动吗?”将带进来的酒随意的放在牢房里仅有的桌子上,风逸平淡的问道。

“比你想象中要好的多!”双手在地上轻轻一拍,旋即寒秋雨的身影马上出现在桌前。他神色如常,似乎眼下的遭遇完全不被他放在心上。拍开酒坛,他仰起头开始痛饮起来。片刻后他将手放下胡乱的用衣袖擦去嘴边的酒渍,然后把酒递给风逸静静的看着他。

风逸也没有了平日的风度,径直举起酒坛朝着喉咙灌了下去。大片的酒水从嘴边洒落打湿了他的长衫他也毫不在意,片刻后他停了下来。酒坛从手中脱落,安静的牢房里酒坛破裂的声音传了很远。原本充满霉气的牢房此刻溢满酒香,良久风逸才发出畅快的感叹:“痛快!”

“你今天只为喝酒而来?”寒秋雨平淡的声音响起。

风逸也毫无形象的在牢房里坐了下来:“是啊,我还没有在这种环境里喝过酒。虽然气氛差了些,但酒反而变得更香甜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寒秋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你想说我自然会知道,你不想说我又何必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甚至有些秘密可以带到坟墓里。”风逸躺了下来仰头看着牢房中仅有的天窗口,坐牢其实也就这样,就是寂寞了一些。

“谢谢你,现在想来遇到你真是一件幸事。虽然之前总被你气个半死,但那段时间却是我最为充实的。你离开的潇洒,我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趣了。”寒秋雨发出难得的笑声。

“呵呵,我怎么没有觉得我们之间有那么多值得怀念的?抱歉,我只是说了句实话!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打击你吧。”

“我当然不会那么觉得,因为你此刻的言行举止明明白白就是告诉我你在打击我。看来指望你同情心泛滥纯粹是自作多情,你知不知道我快死了啊!”寒秋雨也躺了下去,跟风逸并着头仰望着天窗。

“死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的就跟只有你会死一样。只要没有遗憾,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你有遗憾吗,还是你在后悔什么?”

寒秋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摇摇头:“好像真没什么遗憾,也不后悔!听你这么一说我又不觉得自己悲哀了,果然你这家伙说什么都在理。”

“那是,所以你安心的去死吧!”

“喂,什么话啊!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别扭你也听着,反正你也听不了多久了!”

“所以你今天纯粹是来气我的是吧,那你还是快滚吧!”

“呵呵,喝醉了滚不动了!”

“哈哈哈,看来至少我的酒量还是比你好的。”

这样朋友之间的闲谈似乎怎么也不觉得不耐烦,直到风逸的声音突然开始变得正经起来:“还记得你给我说的那个她吗?要是你死了的话,能不能见到她啊?”

寒秋雨张大了嘴,片刻后声音有些苦涩的说道:“我保证你死了她还活得好好的!”

“那还真是可惜啊,我能知道她是谁吗?朋友一场,说不定我还能替你照顾一下!”风逸不乏调笑的声音显得那么欠揍。

“你的爱心还是省省吧,她从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她有自己就够了,我就是发现自己很多余才离开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守着妖月也不是为了什么影子。只不过是在找被需要的存在感罢了,冰块你真是个好人!”

“喂,你确定是在夸我吗?我怎么感觉这听起来比你的挖苦还难受?”

“哎呀,随便啦!一个大男人烦不烦啊,别吵了,让我安静躺一会儿!”

难得热闹起来的牢房再次安静下来,等到风逸再次清醒时天已经快亮了。他站起身来,叹息一声朝牢门外走去。寒秋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我以为让你将这一切当作梦,你走的时候会更清净些!”

“那你还是快走吧,再晚天秋帝国的人就该发现了。”

风逸的身影总算远去,很快他再次停下:“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吧!”

“当然!”寒秋雨难得回答的如此干脆。

“我叫洛逸,很高兴认识你这位朋友!”说完这句话,风逸的脚步终于不再停留。

就在他将要消失之际,寒秋雨突然对着他说道:“秋亦寒,认识你我也很高兴!”转角处的身影仅仅只是一顿,随即很快消失在了寒秋雨眼中。风逸的神色却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秋亦寒这个名字对于之前的他来说或许很陌生。然而作为紫晶帝国的摄政王,在操办紫晶帝国事情的时候他难免注意到一些东西。商君泽驾崩西部各国都发来了哀悼,如果风逸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天秋帝国悼词的落款就是这个名字。天秋帝国国主,秋亦寒!风逸原本清醒的头忍不住再次疼了起来:“这天秋帝国究竟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