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旧事,出手

糊涂苏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备好酒菜,桌凳也都整理的很干净,不过仅仅是一套桌凳,其他的却丝毫未动。

吕子羽坐下后,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想起在镇里的情景,问道:“糊涂苏,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只要是生面孔,他们都很害怕。”糊涂苏大概猜到了吕子羽的遭遇,不由叹道。

吕子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而糊涂苏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也不管吕子羽是否愿意听,从柜台里攥出一酒瓶,坐到门槛上,边喝边道:“你刚到这,自然不知,哎……这里原来是个多好多宁静的地方啊!甚至可说是一处世外桃源!这里的人性情淳朴,热情友善,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话说着,糊涂苏不禁抬起头,看着快要消失的夕阳,整个人似乎在追忆往事,干瘦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那一双黯淡的眼睛,散发着阵阵光彩。

白袍老者端着一杯酒,久未动杯,双目微闭,似乎在聆听。

“以前那种生活已经过去了,就在三年前,被一个叫腾火兔的恶棍给打破了。”

糊涂苏端起酒瓶喝了口酒,道:“那天阳浪文出去办事,嗯,他是我们镇里的茶楼老板。他出去办事,救回来一个叫腾火兔的人,开始这恶棍受人之恩,还算老实,态度不错,可到了后来,本性慢慢就暴露了出来……”

“……最后,这恶棍不知从哪找来一群帮手,跟土匪一样,不但把阳浪文赶出茶楼,还抢夺他人钱财,搅得民不聊生,人心惶惶,箫镇这么毁了,你看我这样,也都是受那恶棍所赐。”

糊涂苏拼命的往嘴里灌着酒,大笑道:“不过,这叫天天不应的日子我也渐渐喜欢上了……”

吕子羽神色平静,很专心的吃着酒菜。

许久,直到夕阳完全消失后,糊涂苏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头上那寥寥无几的头发,干笑道:“人老了,很久也没说过话了,一说就说过头了,公子别介意啊!”

看了下天色,糊涂苏嘿嘿两声,走到柜台把灯点亮,然后默然的去了后堂。

昏黄的灯光随风摆动,变的有些飘忽不定,岁月如斯。

“真是一场噩梦啊!”那白袍老者饮一口酒,摇了摇头,看着吕子羽,道:“看到这场噩梦,不想打破它?把那个老人救醒?”

吕子羽扫了他一眼,道:“一切自然就好,你把这噩梦当成是他最好的结果,那又何来噩梦一说?”

“好!说的好!说的妙!”白袍老者大笑一声,随即摇头道:“可惜,只是徒逞口舌之利!万法皆自然,所谓自然,在于心,而非拘于表面。太过注重,反而会束缚你的一举一动。”

吕子羽沉默以对。

半晌,他起身朝白袍老者一抱拳,转身离去。

白袍老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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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丝曙光从那幽暗的天幕中,如春蚕破茧般挣扎着出来,出现在小山峰上空的时候,所有的美丽,都聚集在这一瞬间绽放。

箫镇,一无名小街上,露宿一宿的吕子羽缓缓而行。不一会,一个古朴的茶楼出现在眼前,这应是一个雅致的地方,只不过里面却传来震耳的鼾声,格外刺耳。

吱呀一声响,门被人推开。屋里的人依旧熟睡着,只有一两人听到动静,睁开那惺忪的眼睛,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吕子羽眉头微皱,屋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人,酒肉到处都是,夹杂着刺鼻的汗味,当真是难闻之极。

吕子羽走到那两个略有些清醒的人身边,用脚推了推他们,哪知他们迷糊的摆了摆手,嘟囔道:“别闹!”

“我正和张大嘴的女儿亲热呢……”

吕子羽眉毛一掀,问道:“张大嘴是你丈人?”

“一个多管闲事的穷鬼,要不是女儿生得水灵,打不死他!”另一人接口说道。

吕子羽二话不说,一脚一个把两人踢飞。两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呼一声,这才清醒过来。

吕子羽问道:“谁是腾火兔?”

这两人见不是自己人,便破口大骂:“妈`的,你谁啊!找茬找到小爷身上来了,找死吗?”

“连老子都敢动,看样子你是活腻了!”

两人大喝一声,带着一身酒味,恶狠狠的朝吕子羽扑了过来。可是两人根本没看到对方出手,便被一股巨力轰的倒飞而去。

两人未受多少伤便惨叫不已,见吕子羽朝自己走来,顿时像活见鬼一样,手忙脚乱的大声嚷嚷着叫唤周围的人起来,但那些人都只是打个哈欠,翻个身继续昏睡,没一个人理会。

这两人立即跪了下来,喊道:“饶命啊,大爷!手下留情啊!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了大爷,请高抬贵手,饶了我们……”

“闭嘴!”吕子羽喝道。

两人噤若寒蝉。

“哪个是腾火兔。”吕子羽问道。

这两人一愣,齐刷刷的指向一人。吕子羽转头一看,那是一中年男子,尖瘦的脸,还留着点胡子,长**猾。

“把他给我捆起来。”吕子羽对着两人说道。

这两人二话不说,很麻利的把腾火兔给捆了个结实。

吕子羽走过去,一脚踹在腾火兔身上,结果他竟然还未清醒,只是嘴里嘀咕几声。

吕子羽提起绳子,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就这样倒拖着腾火兔往外走去。

两人一怔,对视一眼,眼睛微微眯起,凶光一闪而过。

吕子羽拖着腾火兔,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着,不少人都惊异的看着吕子羽,小声议论着,渐渐的,越来越多人从家中走出来,站在街道两边观望着。

也不少人都跑到吕子羽身边,好心的叮嘱他要小心,触怒了这伙人,必定会来寻仇。吕子羽没有理会,但心里却有种别样滋味。

大约走了片刻,吕子羽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在这里,有一个残破的屋子。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一层灰尘悄然散开,这让吕子羽想到糊涂客栈。

走进屋内,里面杂乱不堪,陪伴这屋子的,只有在屋顶角落,那孜孜不倦的编织着网的蜘蛛。

吕子羽把腾火兔仍在一角落,席地而坐,静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