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陨,败

“轰隆!”

这一声,响彻天地,掩盖住尘世间一切的喧嚣。澎湃的力量令得四周飓风肆虐,霎那间沙飞石走,就连大地都狠狠一颤,但断刃崖上却丝毫未有崩塌的迹象。

祭台上绘有的奇特图纹,在此刻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片刻,声响渐消,烟尘散去。突兀而起的石柱、巨木以及滔天巨浪,都如指间流沙般消逝。众人无不瞪大着眼睛看向断刃崖。若秋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神情紧张无比。

乱石前,烟尘中,醉华年长身而立,双手环抱身前,不算强壮的身躯却如巨人般顶天立地无可动摇。他脸上看不出喜乐,漆黑的眼眸没一丝波动。

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他直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微笑。

“砰!”

一个人影犹如利剑出鞘,自乱石堆中冲天而起。身形在空中一扭,矫若游龙,落在不远处。

若秋石天嘴角溢血,身上衣衫破碎多处,几处伤痕更是鲜血流淌,但有些灰头土脸的他却并无大碍。

“哈哈哈哈……”

一声大笑突然从他口中响起,有些颠狂,笑的是畅快淋漓。

“痛快痛快!”只见他双目如炬,紧盯着醉华年:“好一个生生不息,简直世所罕见!真不简单!”

“若秋统帅的成名绝技,想必也名不虚传。”醉华年道。

“朋友快人快语,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吝啬了!”若秋石天那刀削斧劈的脸上露出兴奋与凝重的神色。他双手紧握,体内劲气如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身周空气都微微波动起来,气劲吞吐间,周遭沙尘似被一股无形之气给推开。

“修行之人,就该放手一搏!”醉华年点头道。

“好!好!好一个放手一搏!”若秋石天大笑一声,眉心浮现一个火红的缚印,恍如琉璃般透亮。

只见他双目一瞪,战意冲天而起,一股令天地震颤的力量从身上涌出,如实质般的无形波动冲向醉华年,所过之处,乱石纷飞。

“嗡!”

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毫无征兆的从醉华年身上涌出,迎面直撞,顿时自两人中间炸开,激起一堵土墙。

“好!”

在隐隐有些扭曲的空气中,醉华年兴奋的有些颤抖。他双眼陷入一片阴影之中,脸上浮现一丝狞笑,低沉道:“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若秋石天双手一招,一个巨大的奇形弯弓出现在手里,晶莹剔透,上面就似有层水银在流动。

“醉华年,接我一招‘天陨’,此乃家传绝学!”若秋石天全身迸发出无穷气势,直冲云霄。

他展臂拉弓!

弓弦震动,发出一阵奇异的波动与异响,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霎那间,晴朗天空蓦然暗了下来,滚滚乌云凝聚上空,隆声阵阵,仿佛一条巨龙在里面翻滚咆哮。

黑云压城城欲摧!

远处观望的人,乃至整个玉都中的人,都感受到一种压迫的力量。

醉华年双眼发出一抹奇异的光彩,兴奋的盯着上空。

“天陨!”

一道低沉的声音,仿佛有莫大威严,令得天空乌云猛地一个翻腾,如蛟龙入海,掀起千层云浪。

若秋石天拉弦的右手蓦然一松,一层神秘的光晕笼罩长弓,继而化作点滴亮光消散在空中。

“轰隆!”

乌云上空一阵激荡,仿佛有火在燃烧般,霎时变得赤红如血,把天地映照的通红一片,一股无形的炙热在人们心中传递。

“太厉害了,终于看到传说中的天陨!”吕蝉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脸上充满了兴奋。其他人也都兴奋莫名,只有若秋云一脸的凝重。

“咻!”

一道犹如箭矢的刺目火光骤然从翻滚的云中射出。速度快的匪夷所思,只留一抹残影在空中。紧接其后,无数的火光箭矢如星河崩裂,铺天盖地的直冲向醉华年。

炙热凌厉,似欲撕裂整个天地!

醉华年的面庞在火光下变得忽明忽暗,有些捉摸不定。他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双手用快到极致的速度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

“九转生死引!”

声音飘渺不定,就如他的神情一般,仿佛自九幽之下传来。

醉华年双眸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摄人心魄。身后那一人高的紫砂大葫芦表面,缓缓浮现氤氲之气。

*****

两人的战斗波及之广,令得所有人都仓惶后退,但远远的也能看到那山摇地动的场景,声响犹如天地惊雷遥遥传来,惊心动魄。

没有人知道结果到底怎样。只知道那场战斗,让方圆数里都被波及的满目苍夷。

众人心下骇然,等待半天,却丝毫不见断刃崖上有动静。最后有人忍耐不住,上前探查,却发现两人早已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是生是死,谁输谁赢……

若秋云心急如焚,却没有丝毫办法。直至一天后,若秋石天才回到府中,满身伤痕,气息低弱,面色憔悴,但双目闪烁着兴奋的神色。问及结果,若秋石天笑道:“打的太痛快了,只是可惜还是输了一招……我现在开始闭关,没有我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看着急匆匆闭关的父亲,若秋云放下心来,但心神不免被这结果弄的有些激荡。

“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这是出来的第十三天,吕子羽情形基本稳定,不过经常陷入昏迷状态。此刻马车已经行进一个山脉之中。穿过重重阻碍,便见到不远处一个天然形成的一线天。

这两座崖壁中的路仅丈半宽,仿佛被人从天而降砍了一刀似的。一眼望去,约莫三四里远,只是高低起伏,崎岖难行。众人弃车而行,樊崇背着吕子羽,一行四人艰难朝里走去。

“老樊,还有多远啊!”孙慈素擦了擦额头的汗,气喘吁吁的道。风铃也累的俏脸通红,香汗淋漓。

樊崇背着增重几倍的吕子羽,更是累的不行,舌头伸的老长,连带着说话声都嘶哑苍凉。

“快了快了!出了这里,还有一会就到,路也好走多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先休息下才稳妥。”说罢手一松,腰杆一挺,只听“砰”的一声,吕子羽直挺挺的就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