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争斗
两百年后……
暮春三月,花红柳绿,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此刻,正细雨绵绵,万物复苏之时。
在一古香古色的院落中,一清秀少年手持一柄长剑,在绵绵细雨中,悠然舞起剑来,好似穿梭在细雨中的蝴蝶,翩翩起舞,让人赏心悦目。
倏忽之间,少年剑意一变,气势陡然凌厉万分,剑如疾风,如狂风暴雨,如电闪雷鸣!他身形捉摸不定,脚步看似凌乱,却步步衔接,首尾相望。
“咻!”
长剑疾速在空中划出一条长痕,在雨水飞溅中,清秀少年剑势一敛,收剑静立。刹那间,狂风骤雨化为清风消散于无形,院落中又变得岑静起来。
在淅沥的雨中,静的连少年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几个与少年年龄相仿的少年男女,正嬉笑的坐在院落围墙上为他鼓掌喝彩。
一个面相坚毅,穿着朴实的少年笑着拍手说道:“好样的,小羽,你小子的剑术越来越厉害了,看得我都想拜你为师了。”
“你想拜,小羽还不想教呢,就你那悟性,哼!小羽,你练剑的时候,简直太漂亮了!”这少女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身穿粉色连裙,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小手都拍的通红。
其他几个伙伴都起哄似的叫了起来。
那叫小羽的少年微微一笑,刚要说什么,便听到院落外传来的声音。他皱了下眉头,其他几人也都止住了声音。
“吕公子,果然好身手,哈哈哈哈……”在一阵大笑中,一个面如冠玉、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走了进来。在他后面,是两名身披银色软甲,面色冷然的护城卫。
“有什么事吗?薛大公子。”吕子羽转身看向青年,静静道。
“哦,没什么。刚路过此地,听得有些不知所谓的人在这瞎起哄,便过来瞧上一瞧,没打扰你的雅兴吧?”薛晟笑眯眯的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不知所谓的人瞎起哄?别以为是城主的儿子,就可以乱说话。”那少女气呼呼的说道。
薛晟也不生气,也未理会,只是笑着看向吕子羽。
吕子羽淡然一笑,道:“薛公子,瞧也瞧了,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
“走?当然,不过作为你的朋友,临走时,我不得不再次好心的提醒你一下,你的那什么剑术,其实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如果遇到行者,简直不堪一击。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这没用的剑术,去磨练磨练,修生养性,说不定在你七老八十的时候,就进入普境了呢,呵呵……”薛晟苦口婆心,状若惋惜道:“不然,你家中的那把邪风剑就浪费了呀!”
修炼之道,深奥却也简单,全凭你能否踏出那一步,化繁为简。是以,未入普境却有武力者,称为武夫,入普境者为行者。而吕子羽,正是一介武夫。
“姓薛的,你说够了没?说完了就赶紧走。”那穿着朴实的少年闻言,不由大声喝道。
“放肆!”两名护卫沉声一喝,踏前一步,气势汹汹。那少年心中一颤,怒目相视却不敢再言语。
“诶,别和这些人一般见识。”薛晟叫退护卫,依旧平和的道:“我说小羽,你怎么没事就和这些人在一起?啧啧啧,怪不得你变得这么不上进啊,真替你爹感到心焦!”
吕子羽眼睛微微一眯,沉默片刻,竟是一笑,道:“多谢薛公子的关心,不过我这人懒散惯了,也就这样。至于我这些朋友,从品性方面来说,比起某些表里不一的人,他们就是文人君子,我看薛公子应该替某些人担心才是……好了,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挥手一甩,长剑划破雨帘,直直地插入院落湖水中的山石上,如风中之柳,在雨中微颤。而他则一下跃上外墙,和众伙伴一同离去。
院落中,薛晟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离去,目光一转落到那柄剑上,眼神逐渐变冷。
半晌,才轻声一笑,转身离去。
*****
吕子羽一伙人一路未停,来到一处小山谷中。
这小山谷内,虫鸣鸟叫,青草鲜花遍地都是,显得生机盈盈,处处红艳。
吕子羽踏上山谷中一宽敞平地时,众伙伴依旧在七嘴八舌的声讨薛晟,其中那少女的声音尤为突出。
“我说,你们不口渴吗?”吕子羽掏了掏耳朵,问道。
“不,就算渴死,也比气死的强。”少女忿忿道。
那穿着朴实的少年张了张嘴,然后顺着她的话笑道:“就是,情愿渴死,也不气死。”
这少年名为夜良漠,在这群少年男女中,年龄稍大。而那少女叫纯百艳,都是吕子羽最为要好的伙伴。
“可是,你们这样……能解气吗?好像只会越说越气吧?”吕子羽试探的问了声。
“我……好像是这么回事!喂,小羽,那混蛋那么说你,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纯百艳道。
“当然气了,所以得发泄啊!”吕子羽指着大家的鼻子,笑道:“废话少说!说吧,今天谁先来挨揍?”
“好嚣张呀,臭小子……”纯百艳第一个叫了起来,显然是记恨先前被他揍了的事。
“我看你挨的揍也不少,哈哈……”夜良漠笑道。
“让我来会会你。”一个壮小伙跳了出来,有模有样的抱拳道:“羽哥,小弟就用新学的劈掌式领教你了。”
劈掌式,顾名思义,重点在一个“劈”字,须快、狠、准,是最常见的掌法。
吕子羽单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请!”
“嘿!”这壮小伙吐气开声,运掌如刀,动作敏捷的朝吕子羽扫去。
掌未到,风先至。
吕子羽大叫一声“来得好!”开山拳施展开来,以凝重般的气势迎了上去。
开山拳,稳若泰山,势如开山,主在稳、重。拳法势大力沉,是较为刚猛的拳法,同样是常见的拳法。
两人拳脚相交,转眼间就交手十数招,周围的伙伴看到精彩处,不禁拍掌叫好起来,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
在吕子羽脚下的这片土地,是这浩土中的一方寸土。
玉都,万城之首。而吕子羽所在的这城镇,名为曲枫城,是这万城中的一个,如沧海一栗。
曲枫城,一个中等大小的繁华城镇,每日都热闹非凡,各种小摊遍布,商店林立,街道上喧嚣缤纷,人群涌动,各种姿态的人四处可见。
街上人来人往,都赶着集市,来回忙着挑选自己中意的东西,相互戏耍的小孩童不时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无论是谁,看到这群无忧无虑的孩童,眼中都充满了笑意。
吕子羽穿梭在人流中,慢慢的朝自己家中行去。
吕府,一个有着风雅亭苑之称的府邸。里面有着林山石湖,鸟语花香,俨似桃花源,自得以雅苑之称。
“可没人知道,这都是娘当年亲手布置的。”吕子羽站在府中,看着一切,悠悠的说道。
叹息了一声,他看了眼正厅,径直朝后院走去。
“你回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正厅中传来。
吕子羽停了下来,看着正厅门口那面相平实,鬓角却有着些许白发的中年男子,躬身道:“父亲!”
吕庚点了点头,道:“今天练了功没?”
“练了。”吕子羽面无表情道。
“好!那就去休息吧。”吕庚淡淡道。
吕子羽再次躬了一身,才转身朝后院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吕庚皱了下眉,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