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妖丹
凌雪看上去手忙脚乱，其实她的动作却很有章法，围观的人群中自然不少炼药师，随着凌雪的不断炼制，陆续有人看出了一些端倪。
可是，没有人明白为什么！
“李兄，凝血丹炼制可有极限？”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转身向旁边的胖子问道。
胖子的脸色也有些犹豫，略思考一番道：“九株九炉应该是凝血丹的极限了，凝血草本就脆弱，一个疏忽就会导致药效散失，不可能超过九数的。”
胖子也是一名炼丹师，而且在极限炼丹方面颇有建树。
所谓炼丹极限，指的是某种丹药能够使用的药材极限和炼制轮数，单纯地炼制一枚丹药，使用药材越多，炼制的次数越久，其丹效也就越卓越。
但是，任何丹药都有一个极限，再如何炼制也不能超越这个极限，否则轻则丹毁，重则炉裂！
凝血草的极限就是九株九炉，毕竟凝血草的承受力实在是太差了。
“我看那女娃至少已经炼制了数十轮，早就超过了九炉之数！”一个面容有些枯槁的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
“苏老师，这女娃是你的学生吧，却不知她这是？”那个胖胖的炼药师忽然转过头来，竟询问其苏真来。
苏真对这个胖子还是有好感的，不仅仅是因为其极限炼丹的确有几分造诣，更多的是胖子的心态深得苏真所认同。
尊重未知，尊重知识，身携此等认识的人不多，而此人则算一个。
“听闻卢兄擅于推衍丹药极限，而且炼丹也常以极限炼之，所炼丹药无不高明绝伦，拙徒这点小小的想法应该瞒不过卢兄吧。”苏真打了个哈哈道。
胖子的本名叫做卢奥，是启明学院的老师。不过他的学生没有走到决赛，毕竟极限炼药流需要极高的悟性和控制力，直接学习并化为己用的难度也比较高。
卢奥搓了搓手，似乎对自己猜不出凌雪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惭愧地笑了笑，继续求教：“卢某才疏学浅，实在是无法揣度，还请苏兄指点一二。”
“卢奥，你好歹也是一位七星名师，倒拉下了老脸请教起一个四星老师去了，你也太丢我们七星名师的脸了！”
说话的人看上去有些阴阳怪气，语气中对苏真充满了鄙夷。
苏真看了此人一眼，只是冷冷一笑，并未理会。
此人与其同样来自星辰学院，看着苏真的学生赢得比赛晋级，而自己仅有的一个学生，上场还没有三个回合就被星空学院的对手给击败了，心生妒忌，自然看苏真不爽。
“苏兄？”
卢奥目光中透着诚恳，看来这个疑惑的确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苏真无奈，便与他提醒道：“炼药固然有极限，可若是去掉丹药的固定限制，自然也就没有了极限！”
“什么，去掉限制？你是说那女娃并非在炼制凝血丹？”卢奥震惊无比。
苏真笑了笑，不置可否。
卢奥只好扭过头来，去看正在不停地“重复”炼药的凌雪。
提纯，提纯，再提纯，然后在药鼎之中不断地炼制，一遍又一遍，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谋的身上，毕竟双鼎炼药看上去要比凌雪那种无聊的炼药法有趣的多，而且刘谋明显已经到了收丹的时候。
而像卢奥这一类的炼药师，其目光不约而同地注意着凌雪，几乎每个人都在思考，在怀疑，凌雪如此频道地炼制凝血草，为何没有出现丹毁炉裂的情况。
渐渐地，卢奥似乎看出了一些名堂。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凌雪的手法会出现极为细微的变化时，目光越来越明亮起来。
卢奥不禁转过头来，刚好与苏真的目光相遇，两人同时一笑，又同时向比赛场看去。
卢奥惊讶于苏真在炼药上的卓绝见识，而苏真也对卢奥竟然能初悟妖丹计划感到惊讶，遂更加认为这个有些胖胖的炼药师远非那些不入流的滥竽充数者强的太多了。
刘谋本来要采用了九株九炉的极限炼制这枚凝血丹，后来在炼制过程中发现九炉的极限实在是困难重重，只好放弃。
好在他利用小号药鼎的纹路进行加热，最大限度地保护了凝血草，同时，也将凝血草的药效最大限度地保留在了丹药之中。
利落地开鼎收丹，刘谋面带喜色，手掌一翻，一枚青翠欲滴的丹药出现在他的掌心。
单从外形上看，这枚凝血丹无疑达到了顶级品质，尤其是那种青翠之色，完全不是普通的凝血丹所能比的。
“这是凝血丹，此丹恐怕不比那些灵血丹的效果差！”
“此子一枚凝血丹就能达到如此境界，定然前途无量！”
“却不知那个女娃是不是在故弄玄虚，眼看时间就要结束，还不准备开鼎收丹？”
“哈哈哈，还收丹呢，恐怕那凝血草早就在她手里化成了灰烬！”
很多人的目光转向了凌雪，看着凌雪没有半点要收丹的迹象，纷纷挖苦。
苏真自然听到了耳畔的闲言碎语，他对这些不懂装懂的蠢话根本不在意，如果是正常的炼药，那也就称不上妖丹计划了。
收丹，那只是对于普通炼药过程而言，妖丹计划中，收丹并非必要的一步。
不过，看凌雪的药鼎隐隐颤抖，苏真推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果然，正当众人纷纷嘲笑的时候，凌雪突然往后退了三四步才停了下来，而处于炼制中的药鼎仍然悬浮在半空，火焰慢慢地被药鼎吸收，整个药鼎激烈地晃动起来。
突然，一团黑芒大盛，药鼎也随之打开，同时整个星空广场突然变得有些昏暗起来。
众人忍不住抬起头来，天上不知何时笼罩着一团漆黑的乌云，黑压压地直接压迫人的心神。
这种情况就连苏真也隐隐动容，按照他的推测，妖丹计划肯定会带来震撼，但是引起如此大的动静的确让他始料未及。
这时候，一枚漆黑无比的丹药直接飞出了药鼎，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连一丝丹香都没有。
所有人正疑惑时，忽然于那黑云之中，一道碗口粗细的闪电，向着那枚漆黑的凝血丹袭去。
似乎，此丹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