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察觉

第二十九章察觉

水妙被吸进孽镜台后，身处在一个螺纹的隧道中。他不断的被这股力量所吸取，不断的被吸到前方。

而与此同时，水妙的身体，水妙的另一半灵魂，正赶往太虚门。

柯水妙的想法很简单，招兵买马，储备实力，不然，去了枫国国都，也只是死路一条。

神殿已经被没落，但只要太虚门还在，神殿的实力就还在。这一点，柯水妙很清楚，作为水妙的半魂，与水妙分享同样的视觉、听觉、感知。在看事情方面，柯水妙比水妙看的更加透彻。

又路过那个马市，那么，距离太虚门，就只有一半路程了。门是虚掩着的，他还记得，这个老板姓吴，是个典型的败家二世祖。

柯水妙朝门里望了望，也许是因为同是落魄人，所以多有感慨吧。

“血腥味。”

从门缝里飘出股股鲜血的味道，很新鲜，是人血的味道。

从血腥味判断出，里面的人，应该死了不超过两个时辰。

不知道为什么，柯水妙心中那股强烈的冲动又油然而生。从彻底占据这具身体后，僵神体发挥作用，对嗜血的冲动也越来越强烈。之前捕杀过一些大型动物——老虎、野牛，吸其血，食其肉，但对人类的血，他终究还是退避三舍。

在这个纷乱的年代，哪怕他屠杀一个村的人，吸干了他们的血，也不会有人来追查他。只要再稍加做的隐秘一些，就更加高枕无忧了。

可是，他终究还是要保持那个界限。

他是人，不可能把同样身为人的同类向对待猪狗一样。

小六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他没有阻止柯水妙。这个水妙，已经不是之前认识的那个，虽然他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已经开始渐渐疏远柯水妙了。

柯水妙推开了门，门里，还有几匹没有卖出去的马，但明显比上一次见到更加瘦弱。

马棚里肮脏，混乱，传来一股股恶臭。

在马棚前，躺着一具尸体，血液已经停止流动，在这具肥胖的尸体心脏处，破了一个大洞，显然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来了个“透心凉”。

这个人，正是那个马市的吴老板。

柯水妙下意识的想到了什么，他强忍着嗜血的冲动，虽然已经是个死人，但死人血，也比动物的血要有诱惑性。

整个现场，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唯一被打坏的，只有吴老板坐的摇椅，破破烂烂的碎成了几块。

柯水妙翻开他的眼皮，眼睛内，没有瞳孔。

柯水妙倒吸一口力气，果然是《神族秘术》。因为在吴老板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人类该有的灵气。

他的灵魂，在被杀死的时候，就被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诛神会！”柯水妙仔细的想着，最有可能的，就是诛神会。除了神殿的主宰自然之神和圣主，整个天下，也只有诛神会在近几年出现，而伴随他们出现的，就是《神族秘术》。

应该是残本。

这是柯水妙想到的，在杀死王大海后，水妙思过三年。期间，燕传把神族秘术的手抄本给过水妙。水妙也试图练过，虽然由于《僵族秘术》先入为主的原因，并没有练成，但《神族秘术》已经了然于胸。如此拙劣的手法，也只有残本能做得出来。而且，如果诛神会有全本，那么，他们早就大张旗鼓的吸取人的灵魂来提高自己的实力了。

柯水妙是在青江城占据肉身主导权，所以另一半水妙在青江城发生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多少有一点感应。

“恩？”

一样东西，映入柯水妙的眼帘。那是一朴实的古玉，只有一颗蚕豆大小，如一滴浑浊的泪水。

“泪元石。”柯水妙惊骇不已，这种玉石，他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市面上并没有卖，而是在八杰退休后，神殿收回其八杰令所赐予的。寓意是——怜悯苍生。

“李忠？还是——”拥有这块泪元石的，当今只有三个人，木杰赵横，风杰李忠，土杰燕传。燕传已经死了四五年了，至于他死前有没有把这块玉交给传人浩劫就不得而知了。泪元石本身没有多大用处，不过是种纪念荣耀的徽章。

木杰赵横自从退休后，就没管过什么事情，游山玩水，好不自在。水妙在神殿的时候，赵横还寄过旅游所到地方的土特产。如今木杰一门由新木杰徐媚娇掌管，但真实势力却掌握在她的师叔化祺手中。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上代风杰李忠。

“不对，李忠为人一向忠诚。”柯水妙摇了摇头，在他的印象中，李忠是那种，就算退休了也愿意为神殿肝脑涂地的人。

正思忖着，忽然听见后方有人叫道：“好一个大胆的歹人，杀人害命居然还敢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一条锁链伸了过来，将柯水妙紧紧捆缚。

柯水妙赶忙回头，却见一行衙役站在门口，为首一人身穿深红色官服，显然是捕头。那大胡子的捕头手上拉着锁链，一丝丝金光顺着锁链袭来。

“疯子。”柯水妙微微皱眉，这道锁链破起来虽然麻烦，但也不是破不了。可是这杀人的罪名，怕是脱不了了。

他双手一挣，那布满金光的锁链立刻断作数截。

捕头大惊失色，知是遇到了硬茬，高呼道：“把四周围好，莫让犯人逃了。”

柯水妙杀意顿起，这等不问青红皂白就上来锁人，着实可恶。却看见捕头的锁链又合在了一起，正准备进行第二次捕捉，而其余十几名捕快，已经冲进门里，手中拿着白晃晃的刀刃。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柯水妙打定主意，一跃而起，跃上围墙的墙头，踩着墙头往外逃去。

小黑正被两名捕快扣押，那两名捕快在翻查小黑身上有什么值钱的货物，美其名曰：“检查赃物。”

小黑本不想理他们，身为飞龙马那高贵的身份，这些境界只在聚气凝鸿甚至更低的弱者，还不足以令它焦躁。而小六，日月争辉境下，是没有能力看见他的。

那两名捕快将放在马背上的包裹都夺了下来，就在这时，小黑见柯水妙跳上墙头逃离，也跟着朝他逃跑的方向追去。

“那匹马跑了。”

“跑的好快，追不上了。”

捕快们大呼小叫着，看小黑跑的速度，再怎么傻也明白这匹马的不俗。他们看看手上的包裹，除了些碎银子，还有一件淡蓝色的衣裳，一块木头疙瘩。

那两捕快将碎银子收好，约好过会儿再分，然后慌慌张张跑进马市，将“赃物”交给了捕头。

大胡子捕头多少识写字，那件衣裳也有些眼俗，再看那不值钱的木牌——太虚门，堂主令。

大胡子倒吸一口力气，犹豫了许久，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招呼人手道：“把尸体收起来，我们去面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