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情（上）

第二十五章人情（上）

“我要变强！”

水妙想都没想，也不需要去想。

六道笑了笑，显然对水妙的选择很满意：“很好。”只是变强的路有很多，但时间花费的都很长，“我可以传你《魔族秘术》，三十年之内，便可小有所成，百年之内，如果你聪明且勤奋的话，能学个七七八八。”

水妙板着脸，道：“我想要三年之内到达万法归一。”

六道微微皱眉，眼神中出现了一点厌倦，对贪婪之心的鄙夷。但如果水妙真的要完成这笔交易，没有万法归一的实力，去了也等于送死。六道嘴角一扬，道：“可以，玉龙方月镯是否在你身上？”

水妙道：“在，在我肉身上。”

他身上除了噬魂玉可以跟着他的灵魂，其他的东西都不会跟随灵魂。

六道点了点头，道：“把玉龙方月镯带过来，我可以帮你把镯内的境界提升到八阶，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到九阶。”

水妙愕然，六道的实力，究竟已经恐怖到了何种境地，连宁清秋都无法做到把镯内的境界提高到那么多。

归化虚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境界？

关于这个境界，他第一次听说，就是从六道的嘴里说出的。感觉上古三大巫六道、重光、香公主，境界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水妙道：“那为什么不直接提升我的境界？”

“归化虚空境下，都需要招式来发动威力。”六道的厌恶感已经表露无遗，甚至都不需要掩饰，事实上，在六道面前，水妙甚至都不配六道动手去杀。如果不是因为水妙是圣主身份，不，应该说，自然之神已死，水妙已经是差一步就是神。如果不是这个身份，六道都懒得跟他废话。

六道说：“我可以直接把你的境界提升到日月争辉二重九阶，这只需要一点小手段。但一点是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力量灌输，就算不撑爆，力量也在你身上待不了多久。二点，是招式需要慢慢磨练，高手，往往不会太多花哨的招式，但也一定是从花哨慢慢演变为一招或无招。”

这是一个过程，就像要下雪，必然要有冰冷的天气和积累的水珠，世上不会有什么东西是平白无故出现，也不会平白无故消失。

这就是因果。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因，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果。

水妙忽然想起，之前鸿道把力量借给他，他能一跃到达万法归一，虽然时间很短，但他的身体当时如果不是体内那个自己的僵神体，恐怕已经碎成渣渣了。

但他当时没有发出任何巫术，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力量，无法运用自如。而是脑海一片空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难道鸿道也是归化虚空境？

鸿道之强，恐怕不亚于六道，连鸿道都害怕的人，会是谁？

鸿道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对付那样可怕的存在？

水妙犹豫了好一会儿，六道居然也不催他，而是任由他在这里发愣。

许久，水妙才说：“好，等我找到我的身体，我把玉龙方月镯带过来。”

六道凝眉道：“你的身体？”

水妙的身体，不翼而飞了。

水妙苦笑道：“我的身体，怕是哪个孤魂野鬼上身带着跑了。”

“不对，无论是正果转世还是恶果转世，任何人，包括我，都是无法占用身体的，甚至无法迷惑灵魂，听人摆布。否则，你以为正果转世真那么弱吗？”六道是想说，否则，你以为上古三大巫用命换来的代价，你以为我每天在这里受天谴是闹着玩的？

“不对。”六道倒吸一口凉气，以为他此时已经察觉到水妙的灵魂有点怪，“你，为什么只有一魂半？”

此话一出，水妙的后辈凉了一大截：“你什么意思？”

六道将手伸了过来，水妙想避开，但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将水妙完全封住。六道戟指摸向水妙的眉心，一触摸，水妙灵魂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六道在探知水妙此时的状态，灵魂整体的状态。按常理来说，一个人，如果只有一魂半，除非是万法归一的高手，否则是无法凝聚成型的。

三魂，既天魂，主善，亦称正魂，正大光明矣！地魂，主恶，亦称秽魂。人魂，主思、六欲，既眼、耳、鼻、舌、身、意。

七魄，指肉身，人的身体死亡，魂便离开。因此，魄属阳，魂属阴，阴阳调和，既为人。

六道收回手，奇怪道：“天魂尚全，地魂缺失，人魂只有一半，我明白了——”六道明白了，水妙之所以还保持灵魂不散，是因为恶果的力量在替代原本的恶魂。而他从一半的人魂那里，感受到了水妙另一魂半的事情。

水妙狐疑道：“明白什么？”

两个半魂之间，人魂还有联系，所以六道能根据这半魂来追寻另外半魂的事。

六道说：“我会送你回你的身体里，等你到了日月争辉八阶，带着玉龙方月镯过来，你便要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

水妙毫不犹豫的说：“好，一言为定。”

六道站起身来，一挥手，背对过去：“送客。”

阎从那个小房间里走了出来，对六道行了一礼，又对水妙道：“圣主，请。”

此时，在阎脑海中，六道已经将接下来的事情，都告知于他。所以阎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很聪明，甚至比当代冥王还要聪明。

水妙点了点头，既然交易达成，剩下来的路，得靠自己去走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迅速强起来，必须出卖点什么。

走出地狱的大门，阎和水妙有一搭没一塔的聊着：“听说孟婆把她那坛子三万年的竹叶青送给圣主喝了？”

水妙点了点头，昨天的事情，他当然还记得，那坛子酒不算特别好喝，酒味已经很淡了：“是啊。”

“味道怎么样？”阎颇为羡慕的看着水妙。

水妙道：“还可以，一般般。”

阎咋舌道：“还可以，一般般？”阎那是羡慕嫉妒恨啊，那如果是普通的酒，自然一般般。一般的酒，也放不了三万年，恐怕三百年都难。

阎摇了摇头，哭笑不得，道：“你可知道，那竹叶青，是仅存的一坛，由黄泉水炮制而成。冥王愿意贴着老脸去讨一杯，都无情的拒绝了，那满满一坛子，你真是——”

水妙想了想，李胖子和张瘦子也喝了，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与平常的酒，有什么不同吗？”

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然孟婆卖了这个人情，我也就不多嘴了。”

水妙再三追问，阎却只字不提，只说：“她许是有事情求你——”说着，他恍然大悟，眼神中布满阴郁，又叹了口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水妙再想问清楚，阎却是什么也不肯说了。

“这个阎，总是那么神神叨叨的。”虽然认识阎的日子不长，但总感觉这个阎，很奇怪。

水妙转而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阎若有若无的笑了笑，道：“奈何桥。”

水妙凝眉道：“我又不是去投胎，去奈何桥干什么？”

阎笑了笑，道：“我带你去看三生石，此时那里有个人在等你。”

水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等我？”

阎点了点头：“是的，等你，对于那个人来说，现在整个冥界，都没有你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