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见天涯不见君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见天涯不见君
太虚门郊外,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正独自坐在一处偏僻的别院内玩着泥巴,他仿佛很有兴趣的捏了一个泥娃娃。
他仔细观摩着,天真的笑着。
忽然,他面色一狠,将泥娃娃捏成粉碎。他痴痴的笑着:“死了,都死了。”
花娘子在处理完所有的财产债务后,还留下一笔丰富的财产。这是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努力和心血,这些年来,她每次想起弄死丈夫和小妾的场景,都会从梦中吓醒,然后独自坐在床头,默默的流泪。
爱,传来都是自私的,她把她这一生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的丈夫、这个家,对于丈夫赤裸裸的背叛,她觉得自己没有错。
她走进院子中,看着眼前这个丈夫和小妾生的孩子,心中杀意顿起。
既然一切都结束了,那他,也应该结束了吧。
在杀死这个孩子的亲生父母时,这个孩子还在襁褓中,他的母亲冲过去想抱起孩子逃跑,却被花娘子一到刺进小妾的后脑勺。她可以想象得出,小妾死的时候,是多么的恐惧与不甘心。
孩子发现有人走进院子,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见是花娘子走进来,开心的叫道:“娘。”
花娘子一愣,所有的杀意,伴随着这一声“娘”荡然无存。
对,这个孩子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被自己杀死的。以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生活,将来母慈子孝,儿孙满堂。
花娘子露出笑容,抱起孩子挑逗道:“小蚂蚱,今天乖不乖?”
孩子嘟囔着嘴,道:“乖,我今天捏了一个好漂亮的泥娃娃。”
“是吗?”花娘子朝地上看去,小蚂蚱捏了一个不算很漂亮的泥娃娃,但花娘子在看见这个泥娃娃时,整个人全身颤栗。
那个泥娃娃脖子已经被小码字捏断了,那泥娃娃脸上鼓起的眼睛。
小妾死的时候,就是这双眼睛,望着襁褓中的婴儿,血滴在婴儿的脸上。还在是婴儿的小蚂蚱“哇哇”的哭泣着,仿佛也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被杀死。
花娘子带着小蚂蚱逃离了这里,她要开始重新生活,只要有钱,她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任何生活。事实上,她的钱也足够了。
太虚门边境,一个身穿红衣,脸上带着鬼面具的男人,似乎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她了。
花娘子震惊道:“是你?”
那鬼面具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你认得我?”
花娘子一听声音,不是诛神会与自己谈条件的那个人。花娘子笑了笑,拉着小蚂蚱,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连忙摇手道:“不认识,不认识。”
花娘子准备走,可那个人又开口,道:“可是我认得你。”
花娘子顿住,面色冷冷道:“诛神会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那鬼面人道:“你们把这次任务搞砸了,还丢失了重要的物件,都得死。”
花娘子一愣,与自己谈条件的那个诛神会的成员,已经死了吗?现在,就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秘密了吧。
花娘子也是有修为的,不过没那么高,眼前这个人,虽然没有显露出修为,但一股强烈的杀气,将她笼罩起来。
鬼面人扭捏着身子,妖里妖气,道:“不过我可不是那些没有品味的臭男人,我杀人是讲究方法的,杀人啊,应该是艺术。”
花娘子已经被这股强烈的杀气完全封死,动弹不得,她不停的颤抖,似乎已经忘记了要逃命。
鬼面人笑了笑,道:“其实,我很欣赏你,在女人之中,你算是很有能力的。可惜啊,你还不配当我的手下,那就只能去死了。”
“死”字刚一出口,花娘子就感觉身后一阵刺痛传来,她艰难的回过头,令她深感意外的是——小蚂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正插进自己的后腰。
小蚂蚱那双原本天真通透的眼睛,此时充满了阴狠毒辣。
花娘子心中百感交集,更胜一筹的是怒,无比的愤怒。她一把掐住小蚂蚱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小蚂蚱痴呆的望着花娘子,脸色从黑变白,再变成紫色。
如树藤上已经熟透的葡萄,那样的紫色。
小蚂蚱握着的比赛掉落在了地上,花娘子悲伤,痛苦,绝望。她愤恨的望着鬼面人,问道:“是你搞的鬼?”
鬼面人摊了摊手,语气颇为平淡:“我只是将你杀死他亲生父母的事情,又重新说了一遍又一遍。你也知道,小孩子嘛,总是喜欢冒险,所以我顺手给了他一把匕首,让他去冒险。”
花娘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任由伤口的血不断的流出,她都毫无知觉。
她愣愣的看着地面,鲜红的血染红了周围的泥土。她的脑中,又回想起往事。
可惜往事,通常都不堪回首。
“有趣,有趣。”鬼面人消失在了原地,四周,还弥漫着他的笑声。
曾经沧海难为水,不见天涯不见君。
水妙二人一路从玉雪城出发,在路上买了两匹中等马做代步,在接近太虚门边境时,水妙悄悄的戴上了玉龙方月镯隐蔽实力。
水妙的自身境界一直停留在日月争辉三阶,一直无法突破。这个水妙倒是坦然,要知道,他突破到三阶时可是花了整整三年。越到后门越难突破,因为越到后门,资源需求量大不说,还需要一个契机。
感悟天道,感悟己道。
从日月争辉三阶开始,所有的突破都从原来的一味堆积境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爆发点。这些爆发点又练成一条完整的线。
这个爆发点的产生,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可能是永远,也可能就在下一秒,所有感悟什么的,特别麻烦。
不过就在玉袁丰战斗的过程中,他感悟到了某种契机,这让他意识到,突破四阶很可能是战斗的经验累积。
可惜这种感悟太模糊,可能是因为袁丰太弱了吧。
一路上,大高个子冯滨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水妙也知道是为什么,从逼他掏钱买马的时候就这样了。
是啊,两匹马花了三十两银子,谁不肉痛。
任务没完成,还花了那么多钱,水妙也很郁闷。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强扭的瓜不甜。
水妙淡淡道:“得了,不就是三十两银子嘛,回去我给你。”
被水妙戳穿了痛处,冯滨脸上一红,道:“师叔祖说笑了,哪能让您掏银子。”
“切!虚伪。”水妙也懒得搭理他,却见马儿忽然停了下来,水妙朝前看去,路上躺着一大一小两尸体。
尸体已经开始发黑,显然已经死了两三天了。
这条路是小路,一般人也不会走。
会走这条路的,也不是一般人。水妙近前看去,果然,是天下一聚的老板娘花娘子。
原本那惹火的身材,此时已经变形,发出阵阵恶臭。
水妙嘀咕道:“他们怎么死了?”
冯滨并不认识他们,随即问道:“师叔祖,您认得他们?”
水妙眼眸闪烁,他会告诉冯滨自己曾经对这个成熟女人动过心吗?
当然不会。
水妙道:“有过一面之缘。”
冯滨道:“看样子,并不像劫财。”
水妙点了点头,因为花娘子的包袱还在,打开包袱,里面除了银票,还是银票。水妙咂咂嘴,道:“果然是有钱人啊。”
他拿起一张银票,手中一捏,顿时银票就被点了起来。冯滨嘴角抽搐,那可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啊。
水妙微微皱眉,将点燃的银票往花娘子身上一扔,顿时,花娘子和小蚂蚱的尸体就被点燃。
水妙叹了口气,好歹相识一场,就送他们最后一程,免得暴尸荒野。
“走吧。”水妙上得马来,从旁边绕了过去。此时,冯滨对水妙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地上那可是足有一百多万两银子,那得买多少好东西。
冯滨两眼冒光,心中暗自佩服:“果然是君子。”
水妙倒不是君子,他之所以没有拿那笔钱,是因为不忍心拿吧。
要是换作不认识的人或者恶人的钱,那水妙就是来者不拒了。毕竟他现在很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