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请柬

第一百零三章请柬

十日前,二月二十三,阴,偶有小雨。

清晨,细雨绵绵。

一匹高头大马在一幢巷口的小院外停住了脚步。马上的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风尘仆仆。

他下得马来,敲开院子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相貌颇俊的妇人,眉目之间,有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妇人眉目微皱,低声道:“你找谁?”

头戴斗笠的男人微笑道:“我找打更的渔夫,听说他脚气病犯了,就来看看。”

妇人眉间的杀气瞬间淡去,将门打开,将男子让了进去。待得男子进了院内,她又警觉的环视周围。巷子内,由于天色尚早,并没有什么人。她将马牵了进去,随手一晃,一股清风将门关上。

男子取下斗笠,露出英武的面孔,身上散发出一股常年在战场中磨练出来的英气。

兴槊,他连日赶到齐州城,杏花村,与那妇人对了口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句话,是王子余向钦告诉他的目的,在来的路上,他路忐忑不安。

余向钦的目的很显然,是要告诉兴槊他要造反,之所以要告诉他,是想要兴槊的支持,兴家军的支持。

兴家军作为有来国中流砥柱,十万雄师,皆有修为在身。虽只有十万,却抵得上百万大军。

妇人泡了壶茶,热腾腾的茶,熏陶着她那张带着媚笑的脸。

妇人为兴槊斟满茶水,笑盈盈道:“将军一路舟车劳顿,本该歇息一下。”

兴槊摆手道:“不必,直接说吧。”

妇人道:“将军果然英姿飒爽,想必主公的意思将军也已明白。”

“明白。”兴槊板着脸,他实在想不通,余向钦的胆子会那么大。

妇人点头道:“那就好办了,将军可愿意?”

兴槊道:“不愿意。”

兴槊的话简单明了,妇人的脸上笑容凝固,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原以为将军忧国忧民,与主公又是发小,感情——”

兴槊打断她的话:“我忠的是君,孝的是国,忧的是黎民百姓,保的是血肉江山。公子若要谋反,末将不敢从。”

妇人还以为兴槊会一口答应,想不到是一口回绝,脸色尴尬,道:“将军,不再考虑考虑?江山美人,富贵荣华。”

兴槊对着天抱拳道:“我兴家祖训,不可逆天而为,不可造反生事,不可骄奢淫逸,不可登上九五。若有违抗,兴家军便不再听我任何号令。”他微微皱眉,道,“我怎不知我王昏庸,公子贤明,奈何家归祖训。”

他重重的捏着自己的大腿,天道苍茫,他虽为兴家现任家主,统领兴家军十万子弟,却奈何祖训有定,谁为王听谁的。

但也亏得这祖训,才让兴家数百年屹立不倒,历代君王放放心心的将兵马重权交予兴家手上,势力滔天。

妇人见兴槊冥顽不灵,已不是用简单的美人计能说服他了。转而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主公需要你去为他取一件东西。”

听得妇人不再勉强自己,怕也是余向钦的意思,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既然余向钦不再勉强自己,那交代的事情肯定是要办好的。兴槊道:“什么东西?”

妇人解释道:“古代大巫禅宣你可听说过?”

兴槊仔细回想着,因为禅宣的事情自然神殿一直封锁的比较死,但三千年前生灵涂炭,多少还是有些事迹流传下来,更何况兴家与禅宣多少有些渊源,作为兴家家主的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兴槊点了点头,道:“听过,上古大巫,三千年来唯一一个与自然之神一般到达万法归一的人。”

妇人道:“她留下的东西颇为稀少,近日便有一样东西问世。这件东西便是在东方的太虚门进行秘密拍卖,主公千方百计得到了邀请函,需要你冒充主公,持邀请函去拍卖会,主公有令,务必要得到。”

兴槊微微皱眉,余向钦料定兴槊一定不会答应与他一起造反,所以想借他的手得到古代大巫的法器,增加实力,才有造反篡位的资本。兴槊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不能调动兴家军为公子鼎力相助,夺一件法器也算是分内之事了。兴槊道:“好,什么时候?”

妇人道:“三月初三。”

兴槊犯难道:“从此地前往太虚门至少有两万里路程,十日怎可到达?”

妇人宽慰道:“将军莫慌,我已为将军沿途驿站备好三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若马儿累死,大可不必可惜。”

兴槊倒吸一口凉气,汗血宝马皆是绝品马,虽比不得特殊马种,但也是凡品马中最好的了。

这一匹汗血宝马,起码值百两黄金,这公子真是不惜血本也要得到这件东西。

兴槊点头道:“我明白了,即刻启程,前往太虚门。”

“有牢将军了。”妇人从怀中取出一份请柬,上面用密文书写,只有书写的人用特殊的手法才能解开,真是小心翼翼。

妇人将第一匹汗血宝马交付给兴槊,兴槊骑上宝马飞奔而出。

妇人看着兴槊的背影,眼色迷离:“真是个令人着迷的年轻人,若我再年轻几岁的话。”妇人竟然泛起了花痴,而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将兴槊骑来的马儿杀死,在伤口上洒上化骨的药粉,不一会儿,马的尸体便化作一滩脓水,随着雨水末入尘土中。

兴槊来这里的一切都必须消除,他一切的行踪都不能让帝国的人知道,否则被朝廷里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在朝堂上乱说,昏庸无能的王搞不好会把公子和兴槊一锅端了。

兴槊不辞辛劳,日夜兼程,终于在三月初三前一晚到达太虚门。

三月初三,晴。

一大早,鸟儿就在枝头欢快的蹦达。伴随着鸟儿的叫声,水妙家中的房门也被敲响了。

水妙浑身酸软,体力透支,眼皮高肿,他勉强的起身去开门,他决定,不管是谁,打扰他睡觉都必须臭骂一顿。

门一开,马小七就笑脸盈盈道:“姬兄,我来接你了。”

“接我?去干嘛?”水妙刚想臭骂,但对马小七那张笑脸实在骂不出口。

马小七顿了顿,道:“我就是怕姬兄忘了,拍卖会的事情,忘了?”

“拍卖会?哎呀——”水妙垂头丧气,苦笑不迭,还以为今天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养养精神,倒还真把三月初三的事情给忘了。

虽然和叶虚一战过了两天,身上还是虚脱无力。

“等等我。”水妙打了个哈欠,答应别人的事情不能推掉,这是水妙的原则。他进去洗了把脸,才感觉精神一些,穿好衣服,用水抹了把头,光鲜亮丽的走出门。

马小七看着他这一身红白相间的行头,尴尬道:“姬兄,咱不是去喝喜酒,能不能低调点?”

水妙白了他一眼,道:“你少管。”

不是水妙穿的花哨,而是除了太虚门的制服,就只有这件衣裳还算出得了门,其他的因为太忙没时间洗。

以前在自然神殿都是有专门的丫鬟洗换,衣服脏了扔在那儿就行。来了太虚门也有张大胆帮洗,现在张大胆也是忙着训练,多久没回来了。

水妙打定主意,还是要赶紧招个丫鬟来帮忙打理,不然不得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