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一十二章 天才的气感
“有什么问题吗？”叶枫愣了愣，他上半身赤裸，单薄的身体难以想象能够蕴含如此强悍的力量，此时，贾仁义正挂着眼珠替他检查身体。
最让他害怕的是贾仁义此时的眼神——不，准确的说，是从一开始，他的眼光就很不对劲，像是……像是看着某个怪物一样。
这事儿要从修炼说起。
叶枫并不反感修炼，甚至，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静下心来，让自己的身心与自然完全结合，锤炼精神，内化自己的感受，磨练五感。
这种感受，自然与身体融为一体，是他修炼快速精进的法门之一。
可是。
今天的情况却很不一样。
贾仁义教授给他的“气感”，有别于仙灵气的任何一种修炼功法——因为仙灵气是一种特化的灵力，是由神庭统一管理的，所以几乎任何修者都能够简单取用，修炼的速度也都非常惊人。
可是，自然灵气这东西，简直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贾仁义的话说，要从浩瀚的广袤世界当中捕捉到这样一些细微的存在，需要极致的忍耐力和专注力。
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两个能力的缺乏，数百年如一日的修炼，却不如仙灵气几十个周天的灵气回转，很轻易地落下了进程。
再加上神庭对自然灵气的封锁，古代神灵的一个个陨落，始源界甚至堕落成了万千细沙当中的一个，这个现象就更加明显了。
再也没有人修炼自然灵气。
可是……
可是……
叶枫却感受到这种力量十分熟悉，贾仁义先是在他的面前展示了自己身体内部的自然之力。
他闭上眼，双手推出，一道缓缓的力量从身体之外凝聚，以他的身体为轴心，绽放出巨量的能量。
“与世界产生沟通，架起桥梁，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力量。”这是贾仁义的说法。
也是自然灵气的核心诀窍。
但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少之又少。至少贾仁义是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贾仁义没想到叶枫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告诉你好了，要是能做到，老子最次也能混个神将，甚至圣者，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叶枫没有继续追问。
但是他的确见过自然之力的神奇共用，甚至能够突破神庭的禁咒结界，这一点，最让他心动。
尽管贾仁义不止一次地打击他，认为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做不到什么事。
不过叶枫还是决定试一试。
按照贾仁义的说法，先放空体内的仙灵气，切不可将两种力量合一，那会酿成大祸。
不过这一点根本无需担心，叶枫体内早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仙灵气，这一点反倒安全。
他排开心内旁骛，将自己的一颗心仿佛沉入冰凉的海水当中一般，缓缓屏住呼吸，随着一呼一吸的节奏逐渐放慢，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开始尝试着去接触四周空气当中的“自然灵气”。
根据贾仁义的引导和描述，叶枫似乎很快就能发现他们。
这让叶枫有些意外，因为按照贾仁义的说法，这个过程最少也要持续三日。
叶枫一开始以为自己的神识出了什么差错，但是数十遍确认以后，他确信无疑，自己在“一瞬间”就感知到了这种自然灵气。
那些光辉闪烁，如同一条一条蠕动的脉搏。
只不过，这些脉搏是依附在整个大地，甚至于将九界作为依凭，有机整体地缓缓搏动。
认识到这一点，本来就应该把贾仁义叫来。
但是叶枫却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已经能够感知到“自然灵气”的存在，索性也尝试“气感”。他尝试运用自己的神识去捕捉，描述，感受这些自然灵气。
神识接触到一阵微凉的触觉，这个过程甚至变得更加顺利，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接触到的一瞬间，叶枫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发出强光，胸腔当中游走的脉络一瞬间绽放出巨量的灵气。
并非“仙灵气”，而是一丝身体里原本的力量，这些力量沟通了外界的自然灵气。
等等……
这是什么情况？
贾仁义料定叶枫一个月之内，气感的感知已经是极限，因此只大概给他讲述了关于感知的法门。
至于修炼，叶枫一概不通。
但是……
身体里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反应，他的神念之力好像沐浴在某种极为温润的气韵当中，身体的脉络瞬间张开，他的五脏六腑，身体内的经络血脉，好像突破了表皮，甚至，爬了出来。
这世界鼓动着一张一翕，大地之上的脉搏与他的心跳仿佛同频。
在这一瞬间，叶枫似乎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自然灵气”，他猛然惊醒，身体内的能量一瞬间宛如澎湃巨浪。
这，这种感受是什么！
叶枫不自觉沉浸在身体与能量的融合当中。
接着，他好像沉入某种梦境当中，在这深阔的广袤梦境里，一瞬间闪过的，不会错，是始源界。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枫企图停下这种身体与世界的奇妙变化，但是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受控制，开始源源不断地呼吸着。
是呼吸……是，大地的呼吸。
……
叶枫打了个呵欠，醒过来的时候，贾仁义那副“眼珠子掉在眶外”的神情就一直没有变过。
叶枫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是，醒来的时候，叶枫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就好像换了一个场景似的。
四周的灌木，东倒西歪，树木此起彼伏。
像是劲风横吹而过，将其彻底摧毁了一般。
贾仁义这才给叶枫检查起身体，期间的脸色一直处于这种无法言说的震撼当中，直到时过正午。
叶枫才问：“到底怎么样？”
贾仁义始终不肯说话，这时候像是如梦初醒，他没有回答叶枫的问题，也不给他直接报告身体的情况，反倒是问叶枫：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
叶枫沉吟半晌，道：“除了身体更加轻盈之外，似乎没有。”
贾仁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随即又摇摇头，默念了好一会儿“不可能”，却又自己把自己否了。
他用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叶枫，嗫嚅几句：“你……这，怎么可能……你到底，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所以，到底什么？”叶枫莫名一股邪火，这贾仁义怎么像吃了屎一样憋屈？
终于，贾仁义发话了：“你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叶枫皱起眉头：“夜里么？我不大清楚，我在修炼——甚至我觉得好像一晃眼，就到正午——然后你就出来了。”
“这不重要，你没有刻意做过什么事，对么？”贾仁义问。
叶枫点头。
贾仁义叹了口气，在叶枫彻底发毛前，说道：“我告诉你好了，昨天夜里，子时过后，你身边起了很大动静。我怕干扰你修炼，没有赶过来，但是很快，就见到天空的黑暗当中裂开一只眼睛。”
“眼睛……？”叶枫觉得瘆得慌。
“不错，一只比整个二重天还要大的巨型眼睛，就这么悬在天空，而且好巧不巧，也是奇怪，这眼睛谁也不看，就盯着你看。”
叶枫被贾仁义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了好了，你别编故事吓我。”
贾仁义却用一种很奇怪的脸色摇头：“你觉得我在讲故事？我也希望那是故事，但很遗憾，这些都是真的。”
“然后呢？”
“然后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驱散整个黑夜——这不是修饰或者形容，是真的直接将整个浓夜照得如同白昼，我估算了一下方位，不出意外，就是你修炼的所在。”
“真的假的……”叶枫被贾仁义这番话说的都快懵了。
岂料贾仁义更进一步，直接扑了上来，一把攥住叶枫的腕子，脸色冰凉：“绝不假，其实我很清楚，那道白光，应该是你参悟自然灵气的瞬间所觉醒的力量，也是气感觉醒的体现。”
“……这就是，气感么？”叶枫伸出手掌，有些发愣。
“不光如此，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么？”贾仁义指了指天空。
叶枫仰头看去，平静的天空一如止水一般，没有任何动静，像是一湾平静的湖水。
贾仁义道：“那道冲天而起的亮光直接戳破整个黑暗，简直就是一道利剑，直接扫清四海八荒的污浊，将那硕大的眼睛刺破。”
“啥？”叶枫耸耸肩：“别编了别编了，我信了好吧。”
贾仁义哭笑不得：“就知道你不信，但是我找到你的时候，给你检查了身体，果然不错，你的确觉醒了自然灵气。”
叶枫笑道：“那怎么了，你不是说很难么？”
贾仁义咽了咽口水，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一本正经对叶枫说道：“我从不开玩笑，叶枫，我很认真的告诉你，自然灵气的修炼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这世上能够参破这个诀窍的人本就不多，能够在一夜之间感受灵气，突破气感桎梏的，更是绝无仅有。”
“绝无仅有？”叶枫觉得不可思议。
贾仁义却着重地补充一句：“不如说，最接近你成绩的，便是战神天戮，但是觉醒气感，他也用了二十四天。”
叶枫这一次真的被震慑到了。
“而且……”贾仁义打量叶枫：“第一次觉醒气感之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严重的内伤。但我看你……”
“我好得很。”叶枫拍拍胸口。
“异常，实在异常。当然，还有更异常的第三件事——初觉醒气感之人，一般体内的自然灵气会十分微弱。”
“毕竟没有修炼过嘛。”
“但是你体内的自然灵气，简直像是海洋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觉，甚至，就相当于一个小世界一般。”
叶枫愣住了，贾仁义的确不像是在恭维自己。
“简直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