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渊深短兵接
施府之中的一个密室内,郁仲谦静静的翻阅着手上的那些书册。。。这些都是奉天道‘花’了十余年的时间收集和整理的,细细的罗列着这些年大皇子郁仲诚从这些帮派之中收取了多么庞大的财富,又是如何通过达奚世家的永利赌坊来将这笔财富洗白,并与达奚世家进行分赃的。
除了通过这些帮派进行劫掠之外,郁仲诚还利用自己皇子的身份,为达奚世家在赌坊、‘药’材以及京都之中灰‘色’地带的生意撑腰,并从中牟利。
可以说,郁仲诚利用他大皇子的身份和达奚世家的财力、势力相互配合,在京都以及郁家其它四州的商业版图上,形成了一个个如同毒瘤般的存在。
‘花’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时间,郁仲谦才将这些材料看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大哥他为了利益,已经到了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
“这些仅仅是北宫嫣手里一半的东西,不知道另外一半里,还会有些什么。”施知义坐在郁仲谦对面,静静的陪了他一天一夜。“话说回来,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跟你大哥争储君之位的?这好像不太符合你的‘性’子。”
“我只是想阻止大哥的这些疯狂的行为而已,”郁仲谦抬头看着施知义,“他现在还没登上皇位,就已然如此,如果有朝一日他坐上了父皇的位子,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难道你的父皇,对你大哥的这些行为,就一无所知?连北宫嫣都能拿到这么多东西,我不相信以景昌帝所掌握的能量,会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做些什么。”
“父皇的想法我也无法揣测,或许他的大部分‘精’力被政务占据,根本没时间盯着大哥罢了。不过不管是为了我自己争储君之位,还是阻止我大哥的举动,我都不会‘浪’费小义你的这一番心血!”
翌日,御史大夫洪立丞朝堂上书,罗列大皇子郁仲诚八大罪状,满朝文武震动。这洪立丞是在景昌帝暂缓确立储君之后,最早一批转身投靠郁仲谦的官员之一,而且是作为代天子监察天下的御史,由他来刺出这对大皇子的致命一枪,自然是最适合不过。
洪立丞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但是郁仲谦将大皇子为非作歹的那些证据‘交’给他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与其首鼠两端,最后处处不讨好,还不如誓死一搏,富贵险中求。
当郁仲诚看到那足有一尺多高,装订成册的证据时,不禁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他虽然为人有些粗枝大叶,但在做这些事情时确却是处处小心,以免留下什么证据和把柄。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三弟是如何拿到这么多自己的把柄的?
当然,郁仲诚自然不会就这么拱手认输,而是上前一步,对景昌帝道:“父皇,儿臣知罪,但洪御史所言,也有不实之处。像勾结匪徒劫掠来往行商之事,儿臣此前毫不知情,而是我手下的供奉王昊假借我的名声所为,儿臣身为皇子,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这王昊现在身在何处?”景昌帝双目一眯,闪过一道‘精’光。
“儿臣前些日子派他外出时,迟迟未归,想必是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已经暴‘露’,畏罪潜逃,我也正调集人手,查探他的下落。”
“你既然说这一切是王昊所为,那么洪御史所控告的你与达奚世家联手,对京都之中‘药’材、赌场等商家进行敲诈勒索,甚至直接制造意外事件谋杀竞争者等,你又怎么解释?难道也是王昊所为?达奚世家是你母后的娘家,难道你和你的舅舅表弟们,从来不曾说起过这些?”
“这件事情儿臣的确一无所知,或许是王昊和达奚家族的某些供奉等下人联手,瞒过了我和达奚家众人,也是有可能的。达奚家二世子达奚修楠正在京都,父皇不如宣召他前来,一问究竟。”
当达奚修楠领旨前来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的他自然和大皇子一般,一口咬定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对此都毫不知情,这一切行为,完全是羁旅庄的供奉谈应手所为。
“陛下应该知道,在下以及家中其它长辈前来京都的次数并不多,家族在这边的生意,平常都是由供奉谈应手来打理。这谈应手在京都已经超过十年,他不知道如何勾结上了东宫供奉王昊,二人狼狈为‘奸’做出了这一系列耸人听闻的事情,居然瞒过了我们家上上下下。”
“那么你所说的这个谈应手又身在何处?难道也畏罪潜逃了?”
“陛下圣明,谈应手和王昊二人狼狈为‘奸’,或许早有预感所作所为将要败‘露’,因此已经潜逃。”
这时,郁仲谦上前一步,朝景昌帝施礼道:“启禀父皇,巧合的很,儿臣这边之前也有一个名为谈应手,自称是达奚世家在羁旅庄的供奉前来寻求庇护,他所说的和达奚世兄所言有所出入,儿臣恳请父皇召他前来,与达奚世兄当面对质,以证清白如何?”
“准!”
那天夜里,施知义前往羁旅庄救出赫连铭志,逃跑时用出了达奚世家的独家身法浮光掠影,谈应手看在眼中,认定了自己所追之人就是达奚世家的二世子达奚修楠。
在他看来,达奚修楠是故意如此,想要将这场大火栽赃给自己,以报复自己跟他因为争风吃醋等琐事而造成的不合。因此,那天晚上,谈应手在将施知义追丢之后,根本没回羁旅庄,而是反身进了京都城。
京都城人口上千万,想要在这其中找出一个人来,可以说是难比登天。谈应手本想就这么隐姓埋名的在京都过下去,然而他这些年在达奚世家所攒下的家当都随着那一场大火而烟消云散,习惯了大手大脚的他,竟然开始为修炼的资源和食宿等问题而开始犯愁。
当三皇子郁仲谦表态要竞逐储君之位时,深知达奚世家与三皇子之间不合的他敏感的发现了机会,找了个机会前来投靠三皇子,将自己所知道的达奚世家在京都的隐秘一并吐出,以求能够傍上新的靠山,不必再偷偷‘摸’‘摸’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