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余危(五)

说吧,轩辕衡便离开了天海的房门前。

当他关上房门后,才过了数秒,忽然,脚步声从外面响起。

天海听到这些脚步声相当生疏,于是闭上双眼感应了一下。

“两个人?”

紧接着,门外又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是谁。”天海冷声问道。

天海听出这步伐虽然很轻,但却有种沉重之感,没有轻灵之意,显然也不是轩辕衡或者姚琳。

“谢天海,你杀害同门,还屠杀了潘家的大批武士,雷罚殿有请。”

门外此时响起了冷漠的声音。

“雷罚殿?”

天海脸色一变,想不到潘硕的动作这么快,这就要向自己下手了。

而且没想到的是,天海曾想过很多潘家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段,可就是没料到,他们竟然请出来雷罚殿。

天海自知雷罚殿在御雷门的分量。

雷罚殿,主事御雷门的一切惩戒和处罚,一直以来都是严格按门规做事,从不徇私舞弊,曾经更是斩杀过不少极具天赋的雷门弟子。

据说雷罚殿的老大,也就是殿主,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嫉恶如仇,最痛恨的人,便是一些无情无义的无耻之徒。

“你是要自己出来呢,还是要我们进去请你?”

门外此时再次响起了平淡却又冷冷的声音。

“我出来。”

天海向着门外走去,打开房门,一脸淡然。

随着房门被打开,天海看到了门外的两位中年人,瞳孔瞬间一缩,对方身披银甲和银袍,不怒而威,非常威严,虽然气息收敛,但依旧有一股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天海根本不需要感应二者的修为,就已经被二人的气势压得难以呼吸。

他先吃了一惊,潘硕能请得动雷罚殿,这已经让自己震惊。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雷罚殿派出的,竟然是两位修为远超自己的人

想必是雷罚殿对自己的修为,已然有了一定的了解,害怕自己万一不从而反抗,一般修为的灵者会带不走自己。

“走吧。”

两人神色冷漠,不苟言笑,像是人间的刽子手。

“弟子刚来御雷门不久,并不知道雷罚殿在哪里,还请两位使者带路。”天海谨慎的道。

“哼!”

二人冷哼一声,之后一前一后,把天海夹在中间,向着刑罚殿走去。

一路走去,还遇到不少御雷门的其他弟子。

“快看,那不是之前在海阁比试里大出风头的谢天海吗?”

“天海怎么会跟两位长老在一起,还是雷罚殿的长老?”

雷罚殿长老身上都有一股肃杀之气,而且他们都是统一的服饰,银甲银袍,不怒而威。

“你连这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御雷门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谢天海不仅杀死了潘源师兄,而且还杀了潘家几百号人,就连潘家的千年蛇祖都被他杀死了,像这种灭绝人性的杀人狂魔,之前怎么会受到师尊如此高的器重。”

“什么,这么恶毒,那谢天海的实力岂不是很强?”

“那是当然,据说潘家那只千年蛇祖,连二师叔轩辕衡都不是对手,还险些死在蛇祖口中,可想而知,谢天海的实力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那也是理所当然,谁让他拥有雷源体呢。”

众人看见天海正快步的前往刑罚殿,开始纷纷议论道。

雷罚殿和御雷门的其他部署截然不同,位于御雷门的一处山顶上,高有三层,大殿呈血色,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肃杀气息。

不知是不是杀孽太重,这里光秃秃一片,寸草难生,草木植被根本无法生长,曾经有弟子觉得此地荒凉迁,特地移来一些花草,结果却没几天,花草尽数枯萎,屡次屡试,最终还是无法生长。

从此之后,这里肃杀之意更浓,一些弟子,更是不愿意接近这儿。

更何况,雷罚殿原本就带有庄严肃穆之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在两位长老的带领下,天海一步一步的走上石阶,步伐沉重。

顿时,无情的肃杀气息再次迎面而来,使得天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里是御雷门唯一的雷罚殿,任何弟子犯了错,都必须在这里接受门规惩罚,就算是师叔、师尊也不例外。

毕竟雷罚殿凌驾在御雷门之上,而雷罚殿之上,还有雷云之巅,雷神殿,以及传说中从未现身过的雷域。

正因为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御雷门才能纵横在四大门系里,成为无可替代的第一。

两位长老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直到把天海带到大殿当中。

大殿足有三层高,却非常空旷,通体犹如鲜血浇灌,一阵阵肃杀之意,宛如利刃,切割着天海的意志。

天海被带到了一个惩戒厅,如若是一些胆小的弟子犯了错,还没等到审问,就已经无法忍受这股肃杀的寒意,主动承认。

但天海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他清楚,潘源是自杀的,和自己毫无关系,此外,当初之所以杀了那么多潘家人,也完全是他们自找的,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可认,无愧于天。

走进惩戒厅,这里早已聚集了数十人。

随着目光扫过,天海见到了不少眼熟的人,其中有铁红衣、紫鹃、连城以及宁仙儿。

他再次细细的环视四周,庆幸的是,姚琳并没有被带来,不过也不奇怪,按照门规,雷罚殿只对御雷门的弟子进行处置,对于非御雷门弟子,自然无权干涉。

“谢天海,你可知罪?”

忽然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天海四扫的目光。

大殿之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骨瘦如柴,白发仅剩几十根,眼睛深深的陷进眼窝,周身肌肤满是褶皱,犹如鸡皮,年纪大概也是六七十岁。

“想必他就是雷罚殿的殿主,想不到把他都给惊动了。”天海心中暗念道,对于殿主的尊容,大吃一惊,甚至有些不敢直视。

殿主身上同样披着银甲银袍,坐在大殿之上,犹如一座威严的石像,泰然若之,镇定自若,仿佛雷打不动,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