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什么叫苛捐杂税，长见识
“什么情况？”瞅着掌柜将元石塞入怀里就往后厨跑，凤歌感到莫名其妙。
“钱掌柜，去哪儿啊？”
然而，门口传来一声暴喝，直接将那食肆主人吼得僵在原地。而后厨方向，也是冒出两个劲装武者，想来，之前就堵在后门。
凤歌掏了掏耳朵，瞅着涌进来的一批武者，看着他们一脸的痞相和浑身的煞气，也不愿找麻烦。
站起身，招呼还抱着个熊掌舔个不停的冰球，就准备走人。
“干嘛呢，坐下！”从后厨进来的一个武者一脸凶恶，生得虎背熊腰，提着哨棒，指着凤歌吼着。
“熊爷，您息怒。”
那掌柜作着揖，强撑着，陪着笑，又对凤歌道：“客官，劳烦坐下，马上就好。”
凤歌看着掌柜一脸的哀求，瞅着眯着眼，好似还在消食的老太，想着有小孩子在，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钱掌柜，今天生意不错啊。”
涌进来的武者里，一个长衫武者走上前，盯着掌柜，捧着一本厚厚的账本，翻找了一会儿，道：“这个月的税费也该交了。”
“收税？还用上门？”凤歌瞥了那打扮得像个教书先生的武者，有些好奇。
“可前天已经交了啊，是不是弄错了，本先生。”掌柜苦着脸，低声说着。
“那你昨天吃了饭，今天就不用吃了？”熊爷身边的武者龇着牙，怒喝着。
“狗子，这话就不恰当了啊。”
还不待凤歌吐槽，那本先生掏了掏耳朵，压下那武者，一脸和风细雨道：“钱掌柜你看啊，你这儿生意这么好，现却值妖兽为祸，山匪为乱，难民遍野。你们想要安稳地做生意，得要官家维持秩序，得要军方保境吧。”
“可眼下时局动荡，人手不够，器械不够，兵马不足，上头也不好办，只能添捐咯。”本先生一脸我也没法的神情。
“还添？”
“让不让人活了？”
“是啊，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关键是，他们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有些收，有些不收，有些收的多，有些收的少，有些店面根本不去，完全不公平啊。”
“得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被堵住了，认栽吧。”
“是啊，虽然这不是官方的正税，可也是夜家默许的事儿，权当花钱买平安吧。”
一旁，人们议论纷纷。
“安静。”熊爷又暴喝着。
“你看啊，这保境费，维稳费，修缮城墙捐，清洁税，防疫税……”那本先生报出了一大堆税捐，最终合计道，“总共二百五十枚乌币。”
“我去，这泥煤的，抢劫啊。”凤歌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这苛捐杂税也太狠了吧。
“这，这一下也没这么多啊。”掌柜脸一黑，都快哭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先生脸色微沉，指着凤歌一行道，“这几位吃的东西，你至少也收了十块元石吧。”
“啊……”掌柜脸一垮，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就是冲着这事儿来的。可是，自己虽然收了这么多钱，可那些食物的原材料也是价值不菲。自己也就赚了不到一百乌币，这反而要搭出去一倍多利润。
“怎的，还想抗税？”
那熊爷将棍子往柜台上一砸，震得地板都是一晃。一旁，其余同伙也是脸一横，神色愈发不善。
“哪，哪能呢。”
掌柜咬了咬牙，只能摸出两块元石，又从柜台太拿了五十枚乌币和一个账本道：“各位，对不住了。”
“行了，行动起来。”本先生瞅着账本上各桌的消费情况，冲身后的武者挥了挥手。
这些收钱的武者，打扮让凤歌很是疑惑。
他们没有统一的服装，没有出示任何令牌，也没有拿出任何通告和手令，就这样开始收税，简直就是地痞流氓纠结的帮会收保护费嘛。
可是，见食客们虽然愤愤然却好似见怪不怪，愁那掌柜的意思，今天这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好似习以为常。
怪哉，这荒城看似繁华，可管理还是相当混乱啊。
“各位，请吧。”那些身着各式服饰的武者，提着袋子，到了各个桌子前，开始收钱。
然而，又让凤歌纳闷的是，有些桌他们好似无视了，根本不上去。比如有些模样怪异异族，有一桌好似有开窍境高手。
而且，他们是“精细作业”，区别对待，倒还是很“细心”，也很“体察民情”。寻常的百姓，按其消费，也就收几个铜板，消费高一点的客商也就几锭银子，收费最多的一桌是四几个通脉境和一个伐髓境武者，收了一枚乌币。
“喂，你这桌，算上人头税，占地税，餐饮税，资源消耗税，炊具损耗税……”那熊爷抱着账本，算了半天，最后道，“总共是八十六乌币。”
“咳咳。”
凤歌听着那些税捐的名目，差点被空气给噎死。
马波，人头税是什么鬼？占地税？那不是店老板的事儿么？餐饮税更无厘头，什么时候下个馆子，还有人追在后面另外收费的？炊具损耗税更无厘头，那是食肆的经营损耗，管其他人毛线关系？
八十六乌币，娘诶，干嘛不去抢？
“走咯。”他想了想，没说任何话，但也没有“入乡随俗”的意思，招呼着老太和冰球等就要走。
“站住，你特娘什么意思？”那熊爷气急，搞了半天，对方竟然无视了自己。
然而，别说凤歌和老成的老太没搭理那武者的咆哮，就连妞妞也是面无惧意，径直往外走。冰球和猼訑更是目露凶光，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意思。
“淡定些，”冰球瞥了眼猼訑和冰球，示意它们护着老太二人，回头瞥了眼围过来的税收人员，道，“让让诶。”
“让你……”那熊爷也是暴戾的主，见自己一而再地被无视，挥拳就砸了过来。
然而，还不待对方骂出口，也不等那拳头临身，凤歌一巴掌拍在那熊爷的脸上，直接将其扇晕。
“各位，行行好，别打啦。”那掌柜唯恐店面被砸坏拆烂，连连作揖。
“小子，知道我是谁么？”那税收人群中，一个一直没动身的马脸男子一脸阴森地盯着凤歌。
“管你是谁。”凤歌都懒得看他，抬脚就往外走。
“阿三，废了他。”那马脸见对方如此嚣张，脸部肌肉抽动，直接让身后的一个伐髓境圆满武者动手。
“嘎嘎，小子，怨就怨你太不识时务。”那伐髓圆满武者身高体壮，一看就是力大无穷的刚猛路线武者。
他一脸阴笑，一脸的杀气，一拳砸出，行动间整栋楼都在摇晃。
凤歌瞥了一眼那武者，都懒得搭腔，也是一拳砸出。
“完了，这野小子太不识时务。”
“虽然佩服他的勇气，可敢抗税，也太莽撞了，不知道这些人身后有哪些势力么？”
“敢公然挑衅潜在规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死也重残，这教训太深刻了。”
“惹不起啊。”
“谁说不是，虽然这不是官方的政令，反抗也不会被公国追究，城主府明里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这背后的帮派家族势力也能把你嚼碎，骨头渣都留不下啊。”
然而，众人本以为凤歌会被刚猛巨汉一拳砸飞，但接下来的情况却让大伙一阵儿无言。
砰啪巨响，震得众人耳膜一阵儿轰鸣，鲜血迸射，碎肉骨渣横飞，对战双方的矮个子身子只是微微摇晃，但那如蛮熊的武者失去了整只拳头，如被点燃了的炮弹，直接飞出了食肆。
“这……”
围观的人瞅着在地上翻来滚去的巨汉，又瞅着收敛了部分实力的凤歌，脸色狂变。一个伐髓圆满武者，竟然这般轻易地被击飞，这小子明明只是伐髓境初期。
“你死定了。”那马脸武者吞咽了一口唾沫，回过神，怨愤地瞅着走到了门口的凤歌，放着狠话。
“哦，是么，不过，在这之前，本人倒是能让你粉身碎骨。”
凤歌回过头，皱了皱眉，五行环旋转，元力自窍穴和细胞里溢出，身上的气势陡升，直接达到伐髓境圆满。
“隐藏了势力，居然是伐髓境圆满。”
“怪不得能把那巨汉砸飞。”
一旁，有伐髓完满的武者松了口气，还真以为凤歌能越阶胜敌。同是伐髓境圆满，战力有强有弱，也比伐髓境初期干掉圆满武者容易让人接受。
“你，你想干嘛？告诉你，老子是毛家的人！”
那马脸变了脸色，他带的人，除了那巨汉，还剩下一个伐髓境中期的本先生，其余的全是通脉，压根不是对手。
“毛家？”
凤歌一愣，挠头片刻，想起了什么。在荒城，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办，又带着一位老人，一个小孩，还真不能把事情闹大。
“走了。”
他看了眼那马脸，满眼的王之蔑视，随后，招呼着冰球，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只留下神情各异的吃瓜观众，和一脸仇恨的马脸一行人。
出了食肆，妞妞和冰球嬉闹着跑在前面，老太提着木杖健步如飞，猼訑依旧小心翼翼。
凤歌一路问着百炼阁的位置，不断矫正着一行人前进的方向。
阳光灿烂如故，大街依旧喧闹，空气有灰尘的味道，有寻生活的奔波，有问道的挣扎，但更多的却是名的喧嚣和利的煎熬。
一路前行，依旧有满脸凶恶的武者结成队，在收带有保护费性质的税捐。城中也有差官和巡城兵士，见着他们，微微皱眉，但最终却也是不问不管。
“乖孙孙儿，快点。”眼瞅着凤歌在后面磨磨蹭蹭，老太回过头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