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存在”的冠军
“小老儿我这次作为源念大会的主持人，大会最近五百年的资料，都是通过仙榜，直接烙印到我灵魂上的。
所以小老儿侥幸知晓了一些有关“无”的信息。当然，这些信息肯定是不涉及隐私的，也不会对本次源念大会的公平性造成影响，两位道友有兴趣听一听吗？”
“好呀好呀！”
“有关于做菜的内容吗？”
毛老二：“做菜？抱歉，并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听见没有关于做菜的内容，白安凡其实是不想听的。
但当他看见罗茜柔那一脸兴奋的模样，立刻就知道自己恐怕是不听也得听了。
沉吟了半秒之后，白安凡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电影里，每当这种时候，似乎都应该问一句话。
“这种事情，你为什么偏偏要来告诉我们？”
这句话问出之后，白安凡满意的对自己暗自点头，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了。
“这个嘛，也不瞒你们说。小老儿不才，自还未修道起，便对天机之类的玄说十分感兴趣，到现在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门。
所以对一些简单的凶吉推演，小老儿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而在来这次源念大会之前，小老儿算了一卦，结果是‘凶’。
不过我辈修士，向来都是逆天改命迎“凶”而上，没有任何修士会因为一个的‘凶’兆而改变自己计划，小老儿我自然也不列外。
因此，小老儿来之前虽然做了些准备，却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修炼之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面临危险。
但，直到源念大会正式开始之后，小老儿又悄悄替不少道友推演了一番，结果是……”
说到这里，毛老二顿了一下，只见他突然双目圆瞪，四个眼角竟是同时冒出了一竖血泪。
“所有人，都会死。”
天机不可泄露，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你可以自己推演，得出结果。
但若是试图告诉别人，那么一定会付出代价。
只是眨眼的功夫，毛老二的血泪便纷纷化作血雾消失不见。
他的双眼也恢复了正常大小，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毛老二的脸色，却明显苍白了几分，气息也不如之前那么顺畅。
“所以你还是没说，为什么偏偏要来告诉我们‘无’的信息。”
白安凡见毛老二半晌没有继续开口，一脸淡定的出言提醒。
毛老二：……
“我说白白道友啊！你没看到毛前辈刚刚因为泄露天机，受了伤吗？等前辈多缓两口气呀！来，前辈，吃两颗丹药补补身子。话说前辈呀，等下可以帮我算下今年我还有没有机会出来历练吗？”
罗茜柔从自己的药瓶里抓了一把丹药塞到了毛老二手里，满眼冒星星的看着他，一副十分崇拜的模样。
“前辈，我给你讲啊，我那几个师父里面就只有三师父懂推演之术，但是他特别凶！我每次去找他算个东西，都会直接被他给轰出来，简直是太可恶了！”
毛老二：……
遇到白安凡和罗茜柔这种人，换做别人恐怕早就甩手走人了。不过幸好，在他们面前的是毛老二。
他作为混迹修真界多年的老前辈，什么样的绝望没见过？哦不对，是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
“咳咳，两位道友不要着急，小老儿接下来便会回答你们的问题。”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从无话可说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在小老儿推演得出了那样的结果之后，我又算了一卦，竟发现那‘死局’似乎与上一届的冠军，也就是那位‘无’道友有关。当然，这件事小老儿也是猜测的的成分居多。
不过即便如此，小老儿作为推演之人，也再不好亲自去与之有任何接触，毕竟‘死局’之中，任何妄动都有可能让事情向更坏的情况发展。
于是小老儿只好碰碰运气，来寻些像两位道友这般，无法被我推演的存在，看看是否能找到破局的契机。
在见两位道友之前，其实小老儿还将‘无’的信息告诉了另外几位道友，不过这关于原因的部分，他们没有问，小老儿也就没有多说。
我只是告诉他们，本次源念大会可能有‘大凶’的变故，而‘无’道友又似乎与那变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希望他们能够在了解了有关‘无’的信息之后，对他稍微注意几分。”
白安凡：……
听到一半，白安凡发现毛老二并不是只把“无”的信息交给了自己和罗茜柔。
“这跟电影里的套路有点不一样啊！”
白安凡突然有些剧本没对上的小尴尬。
不过还好，毛老二的举动说起来也是算“偏偏告诉了他们”。
因此，白安凡之前的话其实也没毛病。
“我也无法被推演！？那岂不是，前辈也没有办法算出我今年还有没有机会出来历练了吗？”
正常人修真者知道自己无法被推演，一定会非常高兴，因为这说明他比那些可以被推演之人，拥有更多的可能性、更广阔的未来。
但是对现在的罗茜柔而言，没法被推演无疑是一件坏事。
“抱歉罗道友，但确实如此。”
听见罗茜柔那不死心的问话，毛老二给她补上了最后一刀。
“小老儿在给你们说话的时候，其实也一直在偷偷对你们进行推演，对此我必须再次跟二位说声：‘对不起’。但，即便是在这种存在‘接触’的条件下，小老儿也只能算出罗道友的姓氏。至于你旁边的这位白道友，我甚至连姓氏，都只能是从你的口中得知。”
毛老二说着，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白安凡的身上。
“无法被推演，无法被推演……”
罗茜柔蹲在地上，一只手搂着她那两条大长腿，而另一只手则不断地在地上画着圈圈。
“那么现在，二位道友是否愿意听一听有关‘无’的信息了呢？”
白安凡：……
罗茜柔：无法被推演……无法被推演……
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毛老二突然心好累。
白安凡从一开始就对这些东西没多大兴趣，大凶？死局？
“犯我平底锅大会者，灰飞烟灭。”
这是早在白安凡刚准备参加这源念大会时，就已经决定好的事。
至于之前没有直接拒绝毛老二，只是因为罗茜柔的缘故。
而现在，白安凡见罗茜柔似乎已经丧失了兴趣，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听毛老二讲下去的必要了。
当然，如果白安凡知道毛老二为他们泄露天机是以寿元为代价的话，肯定会勉强自己听下去的。
可惜他不知道。
“咦？那我三师父不帮我算卦，是不是也因为我无法被他推演呢？哈哈！他经常都在显摆自己多了不起，随口就是什么地方仙宝出世、什么时候有人陨落、什么门派将会崛起之类之类的，结果他其实连自己的徒弟都推演不了呀！
还敢凶我？哼哼，看我这次回去让他好看！本姑娘真是越来越机智了！”
生无可恋的毛老二正准备告辞之际，罗茜柔却突然站了起来。
看她的样子，在走出怨念之后，赫然比之前还要兴奋几分。
“对了前辈，那个冠军‘无’呢？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们讲关于他的东西吗。”
毛老二：是的！小老儿正准备说呢！
白安凡：……
毛老二实在是心疼自己先前消耗的寿元，现在能有机会不白费自己的努力，那自然是极好的呀。
“说起这个‘无’，那得从四百年前的那一届源念大会开始说起了，因为四百年前的那一届源念大会，是‘无’在主持人灵魂传承烙印上的首次出现——以那一届冠军的身份。
自那以后，每当源念大会的冠军奖励是养魂类丹药时，他的名字都会被烙印下来，皆是以冠军的身份。
不过有意思的是，最初他参加的那几次源念大会，被烙印下来的‘无’字很大，足足相当于烙印中正常字体的九倍。
但这种字体大小的差异在灵魂传承的烙印上，是很难被察觉到的。小老儿也是因为那个‘大凶’的推演结果，才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所以我先前才说，‘无’最用于初参赛的名字，有可能并不是‘无’。
毕竟灵魂传承的烙印虽然号称无法被修改，却也不是绝对的。说不得有哪位灵魂修为通天的前辈，以一个大号的‘无’字覆盖了这烙印上之前的名字，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无’真正诡异的地方不在于此，而在于他——只会“存在”于这源念大会上。”
毛老二把存在两个咬得很重。
“在我接受的灵魂传承烙印内，我纵观历届主持人的烙印后发现，无论是哪次的源念大会，在‘完成颁奖’这一时点之后，所有人都会失去一切关于‘无’的记忆，包括在仙榜中留下烙印的主持人也是如此。
除了‘无’这个名字外，没有人能想起任何有关他东西，就仿佛这个人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当‘无’下一次出现在源念大会上时，那些曾经与他‘见过面’的人，都无法认出他来。甚至连那些与他交过手的参赛者，也无一例外。
唯有当届的主持人，可以通过临时获得的灵魂传承烙印，了解到‘无’的非脸部特征后，才会注意到这个‘无’，竟得过那么多届的冠军。
‘无’的脸上永远笼罩着一层迷雾，从来没有人看清过他的模样，即便是那些拥有顶级灵目神通的道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