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技惊四座
“是他！？”
“是段尘！那个小杂役！”
在看到段尘的瞬间，一道道类似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人群一阵惊愕，全然没想到说话之人会是段尘。
这时候出现，他想干什么？
“哼～这小子总算来了！不过来得也太晚了些～”
陆长老方阵，一名紫衣青年冷声开口，冰冷的眸光直射段尘。
不远处，重伤未愈的苏烈脸色苍白，亦是愤然出声：“可恶的小杂种……是故意要避开我等？这时候出来作甚？”
“尘师弟，你这是——”
火不凡等人也是皱眉，不明白段尘的用意。
昨日段尘亲口说过，要备战今日大比。
可现在大比都结束了，掌门弟子也已经诞生，段尘这是要干什么？
只有郑青书微微一愣，似有所悟。
“段尘，大比已经结束，休要胡闹。”
没等段尘说话，擂台上的沈傲冷声开口，森然的目光往段尘身上一照，威势逼人。
与此同时，高台上的几位长老和掌门，也都是皱起眉头，面露不悦。
尤其一身红袍的火烈，更是起身要训斥段尘，见沈傲先开口了才没说话。
没空回应火不凡等人，段尘直接走到台前，向沈傲说道：
“回长老，弟子循宗门祖训，要求挑战掌门弟子程英师姐，此乃祖师定下的规矩，不因宗门大比而废，请长老应允。”
“祖训？”
沈傲闻言一滞。
天墉门的确是有这条祖训。
但开宗立派以来，宗门一共只出过两位掌门弟子。
一个是上任掌门，如今的太上长老。
另一个便是现任掌门云中鹤。
两人年轻时惊才绝艳，都是盖压同代王者，谁敢挑战？
因此所谓的祖训，其实从来都没践行过……
“宗门的确有此一说。”
沈傲点点头，扫了段尘一眼，接着话锋一转道：“可你一介外门弟子，如何能与英儿过招？我观你修为，不过凝山境四重，与英儿差了八重，你莫非要自取其辱不成？”
沈傲语气沉凝，眼神中带着一丝反感。
他与程家有旧，一向视程英为己出。
反观段尘，先是大闹执法堂，让执法堂威严扫地，昨日又在擂台上上羞辱同门。
再加上今日之举，都是让沈傲不喜。
一听这话，不少真传弟子都是出声附和：
“就是，你一个小小杂役，还想与程师姐争锋不成？简直荒谬～”
“真传弟子可不比内门外门，随便出来一个都能把你虐翻，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臭小子，还不速速退下？真把沈长老惹火了，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言语中，都是对段尘大加鄙夷。
可就在这时，段尘的话音突然响起，令得全场都为之一惊。
“沈长老，我要挑战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左一个外门弟子，右一个自取其辱，公正严明的执法长老就是这般行事？”
段尘面色微沉，语气也是不善。
他发现自己重生以来，脾气有点太好，什么人都敢在他面前叫嚣。
作为曾经的圣门弟子，除了宗门长辈，谁敢对他摆脸色？
哪怕只是个记名弟子，他也是东域第一圣门的一员，一旦下山，那些一品宗门甚至半圣宗门的长老级人物，哪个不是要恭恭敬敬好生接待？
偏生在老狮王创建的这个天墉门——屡屡受人刁难。
看来，祖师他老人家对这个宗门内的确是缺乏管教……
“放肆！”
段尘这般想法，其他人自是不知，都是被他的惊人之语所震撼。
尤其沈傲本身，更是凝眸怒喝，一股恐怖的气势席卷而出，如山岳一般倾倒，目标直指段尘！
“糟了……沈长老发怒了！”
来不及思考段尘的话语，众弟子都是被沈傲威势所慑，忍不住齐齐后退。
与此同时，一道道目光也都是看向段尘，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放肆？我放肆又如何？你执法不严，歧视门下弟子，置祖训于不顾，今日掌门当面，我不信你能奈我如何。”
段尘眉头一挑，语气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他抬手往胸前一抚，将掌门金令暗暗握紧。
他也是昨夜才知道，其实这枚金令，才是操纵护山大阵的真正法宝，也是老狮王留给他的制衡手段。
原来为了让他成功上位，老狮王早有准备，在整个天玄山布下了一座“九阳雷火阵”。
“九阳雷火阵”是七阶阵法，一经催动，能操纵天雷地火，灭杀一切神游境以下的强者。
他也是翻找功法，才发现老狮王留在纳戒中的信件。
信上还写明了一句话：若宗门不听调遣，可随意灭杀，再立门户。
从字面意思来看，显然老狮王也没将这个门派放在眼里。
而段尘本就不喜天墉门的行事风格，如今手持金令，等若是生杀大权在握，哪还有先前的顾忌？
别说沈傲，就是云中鹤敢说个不“字”，他也敢祭出金令，毫不留情的出手！
话说回来，沈傲心头震怒，明显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灭顶之灾。
“你找死！”
他狠狠瞪了段尘一眼，就要扬手一掌，将段尘轰杀！
可就在这时。
“住手！”
“父亲不可！”
“我接受挑战。”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来自火烈长老，一道来自台下的沈敬，还有一道来自沈傲身旁的程英。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三人竟齐声开口，阻止了沈傲。
“嗯？”
听到声音，沈傲眉头一紧，顿感惊疑。
火烈还罢了，毕竟是段尘的师尊。
程英性格温婉，是大家闺秀出身，善意阻止也是正常。
可自己的儿子为何也——
“父亲……”
见沈傲目光投来，沈敬心头一紧。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父亲，段尘出言不逊，确实有错，可祖师立的规矩也是众所周知，您何必阻止他？就算他败了，受辱的不也正是他自己么？”
这当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沈敬尤记得，当初在执法堂前郑青书所说的话。
如果那些话都是真的，而他父亲又出手杀了段尘。
那么以段尘和灵尊的关系，无论是灵尊还是祖师，恐怕都不会放过沈傲。
尤其是祖师。
如果他真是圣兽，将来一怒之下，整座天玄山都要化成劫灰……
“沈师叔，祖师既有规定，弟子便理应接受，请师叔应允。”
这时，程英也再次出声。
再加上云中鹤也站了起来，沈傲只能把满腔怒火憋了下去。
面色难看地应道：“好，既然你要挑战，那便上台吧！”
接着语气一顿道：“不过我警告你，挑战掌门弟子，绝没有点到即止的可能！这关系到宗门传承，也关系到个人荣辱，只要不出现违反公平的手段，本长老绝不会干预！”
“既不干预，那你便离开擂台，别在这碍手碍脚。”
段尘冷冷一笑，斜看了沈傲一眼，说出的话把沈傲气得脸都绿了。
他本意是留个话茬，好在段尘遇险时袖手旁观，没想到被段尘借机反讽，气得肺都要炸了。
“……天，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挑战程师姐不说，还这样得罪沈长老，他是活腻了不成？”
“我已经看不懂了……这小子到底要干嘛？就算有这条祖训，他也不可能是程师姐的对手。”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弟子们一阵惊愕，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都是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段尘。
“胡闹！简直是胡闹！”
火不凡更是面色铁青，显然对段尘的举动颇为愤怒。
可段尘却不管这些，而是站在程英对面，说了一句让程英莫名其妙的话。
“没想到，你修炼的也是《流光剑诀》。”
一个“也”字，让程英忍不住皱眉。
她并不认识段尘，之所以开口相助，一是坚持本意，二也是从台下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段尘的身份。
一介杂役弟子，能奇峰突起，在内外门大比中连夺两次第一，这等天才不应埋没。
“难道你……”
念头一转，程英明白了段尘的意思，可《流光剑诀》是绝品剑法，只有真传弟子才有机会接触……
“没错，请程师姐赐教。”
段尘应了一声，解开程英的疑惑，同时拔剑邀战。
程英闻言不语，但也是缓缓拔剑，将那把湛蓝的“流光剑”握在手中。
气氛微凝，令台下弟子们彻底回神。
原来这一幕真的发生了，那个叫段尘的弟子，竟对真传榜第一发起了挑战。
“依我看，程师姐只需一招——”
有弟子嗤笑出声，可话才出口，就面色一僵，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轰——”
却原来，是擂台上出现了两道剑光，只眨眼的功夫便撞在一处，发出沉闷的重响！
“嘶！”
台下弟子齐齐吸了口冷气，这一击竟是平分秋色！
程英的蓝色剑气，居然被一道几乎一模一样的紫色剑气一击溃散！
而那紫色剑气余势未止，残留的些许劲风，还吹起了程英的裙摆。
严格来说，这一招是段尘胜了！
见此一幕，众人都是愣住，连程英自己，也出现了瞬间的惊愕。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宝剑一扫，使出一招“冷月凝光”！
一道月形剑气飞掠而出，其宽度几乎笼罩了半座擂台，朝段尘激射而去。
然而，段尘只道了声“破”。
便一剑指出，将这道剑气瞬间点散。
“这——我看到了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那小子居然两次破掉了程师姐的剑招？”
有弟子惊呼出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他人脸上也是类似的表情，只有那些真传榜中的高手，才眉头紧皱，若有所悟。
接下来，程英连出数剑，都是被段尘轻易点破。
那一道道璀璨的剑气，连段尘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这震撼般的场景，让台下数千弟子神容呆滞，半天没缓过劲来。
最终，还是左飞扬开口，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