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惨遭羞辱
“紫极……天外？”
玄光消逝，道袍男子的石像重归寂静，又变成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
片刻沉默之后，段尘看着那雕像喃喃自语，虽没什么面部表情，心中却云生浪涌，有着数不尽的遐思。
“没想到……传说中的昆仑仙宫竟然真的存在……还有天外天，根本就是只出现在传说中的地方，居然也不是虚构……难道说，世上真有神仙？”
此刻，他心中千回百转。
只觉前世今生所知的一切，都被那道袍男子的话语瞬间推翻，并重新勾勒出一个全新的大陆轮廓，是那般恢弘大气，又神秘古老……
“什么紫极？什么天外？大哥你在说什么？刚才那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耳边传来小狮子的声音。
它急急追问，好似并不知道那道袍男子说了些什么，只从段尘的自语声中捕捉到只言片语。
“昆仑……天墉……原来这神物本就属于我天墉城！”
段尘眸光一凝，眼神突然变得凛冽。
旋即调整情绪，转头对小狮子道：
“我猜的没错，这荒城果然是上古某个宗门的遗迹，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在这神物之中，方才那道人是这宗门的一位大人物，他传了一卷功法给我，希望我能让这宗门重现世间。”
面对小狮子，他并没有选择如实相告。
不是不信任，而是事关重大，小狮子又太年轻，万一不小心泄露出去，必定会招来灭顶之灾。
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保守秘密，等时机成熟再说也不迟。
“原来如此……是什么功法？难道比父王留下的那些还厉害吗？”
小狮子并未怀疑，直接就相信了段尘的解释，但却对那所谓的功法颇感好奇。
“这……祖师留下的功法我还没看过，先出去看看再说。”
段尘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来他也不能确定，二则也着实不便多说，只是小狮子什么都想知道，才让他多少有些为难。
好在，他还是把握住了分寸，在转开话题之后，便心念一动，带着小狮子重新出现在房间里。
“嗯？什么人？”
浴房内，一人一兽凭空现出身形，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段尘一身青袍，眼神陡然一动，察觉到外间有一道气息，正朝这边快速走来。
“是沈敬。”
没等有人答话，小狮子鼻子一动，已是闻出了来人的身份。
果然，一名黑衣青年很快出现在浴房门口，皱眉盯着段尘道：
“侍女说你和灵尊不见了，你以后莫要乱跑，至少别带着灵尊乱跑。”
沈敬一袭黑衣，腰带宝剑，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冷酷，他语气有些不善，但也并未质问段尘去了哪里。
侍女只说人不见了，可现在人在，就说明没有消失，他便懒得多想，只以为这俩人是没被侍女发现，又怎会联想到传说中的须弥世界？
听出沈敬不怎么待见的语气，段尘下意识皱了皱眉，但想到对方毕竟救过自己一命，便微微一笑，应付道：
“沈师兄这话说的，小白堂堂灵尊，又岂是我能说了算的？便是把掌门叫来它也未必会听，师兄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沈敬闻言一顿，立马就想训斥几句，他毕竟是内门弟子，还是执法堂首席，平日里有几人敢这般与他说话？
可段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灵尊”的胡闹，可不是连掌门也劝不动？
只好叹息一声，转开话题道：
“对了，郑青书和陆轩约了生死战，眼下正在群星殿前，你若跑得快些或许还能劝阻一番，别让他白白送了性命。”
“什么！？”
段尘大吃一惊，郑青书居然和陆轩约了生死战？这是怎么回事？
沈敬脑袋一摇，看出来段尘的心思，张口道：
“还能如何，自是因为那个名叫宋雨的女子，别废话了，赶紧去吧，否则你那师兄可就没命了。”
听得这话，段尘再不敢犹豫，对沈敬道声“多谢”，便带着小狮子出门而去，留下沈敬在后面皱眉沉思。
……
群星殿是外门弟子居所，位于天玄峰半腰，段尘从执法堂出来，绕过内门弟子所在的青云殿，很快出现在群星广场。
可是，此时人群已散，只有为数不多的弟子在广场上一轮，而他们视线所指之处赫然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盯着正殿方向咬牙切齿，脸色又青又白。
“糟了～”
段尘心中一沉，郑青书明显是遭受了某种羞辱，而陆轩又已经离去，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郑师兄！”
张口唤了一声，段尘走上前去，问郑青书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要与那陆轩定下生死之战？他是外门有名的高手，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郑青书不是他，更不是五百年前的圣门弟子，纵然学了一卷地级心法，又如何在短时间内与陆轩抗衡？
郑青书毕竟只是一个资质不堪的小杂役，修为也仅仅是聚元境一重，绝不可能打得过聚元境五重的陆轩。
“哈～冒险？”
郑青书惨笑一声，转过头看向段尘，自顾嗤笑道：
“尘师弟，你可知他做了什么？他当着我的面，在杂役房和宋雨媾和，我郑青书好歹是个七尺男儿，我如何能忍？我如何能忍！？”
最后两句，他语气骤然激烈，一双原本温和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要瞪出来一般，不止如此，连身体也猛地一颤，可见那一幕对他刺激之大。
“什么？他当着你的面和宋雨——”
段尘闻言一惊，当场就愣住说不出话，怕说出来又是在郑青书心口上捅一刀。
他万万没有想到，陆轩竟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而这时，耳边传来不远处弟子们的议论声，让段尘更加确信郑青书没有说谎。
“哎……这郑青书也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那么一个女人？好不容易从杂役房熬出头，还被火长老收为记名弟子，结果转眼就戴了定绿帽，真是可怜～”
“是啊……那陆轩也真是做得出来，不就是被段尘那小子打断腿么？不敢报复段尘，就迁怒到姓郑的身上，真是令人不齿～”
“话不能这么说，那你要陆轩怎么办？当场被个杂役打断腿，而这杂役又有灵尊罩着，这口恶气如何能出？不过话说回来……手段也的确是卑劣了些～”
“何止卑劣？这要换了你我，早就提剑砍人了，还等什么约战？可那郑青书也的确是弱了些，一个小小杂役，从灵尊那学了几招拳法，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月后在论剑台上，怕是要被陆轩活活打死。”
“哎……强者为尊，弱者为奴，那宋雨不也是看中了陆轩的实力么？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没本事，也怨不得别人～”
“……”
类似的话语不断传来，让段尘也不禁心生怒意，恨不得将陆轩千刀万剐。
但愤怒何用？天道本该如此。
圣人主宰一方，帝皇君临天下，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今天陆轩抢了郑青书的女人，来日郑青书有了实力，也可以抢别人！
就好像黑龙城和八大圣门，看中了天墉城神物，说灭就灭了，哪管什么道义？
“郑师兄，放心吧，一月之后，我保你能将那陆轩斩于剑下！”
回过神来，段尘眸光一凛，语气笃定地对郑青书道。
郑青书是他好友，段郑两家又颇有渊源，如今对方性命攸关，他自要帮忙出力，更别说陆轩也是他的仇人。
“真的？”
郑青书心头一震，惊异地看向段尘，但紧接着又是叹息：
“尘师弟不用安慰我了，一月……一月时间还是太短了，我今日才知道，这段时间陆轩也没闲着，那陆长老给了他不少丹药，已让他突破到聚元境八重修为，高了我足足七重，我的确是冲动了，一月之后我必败无疑……”
他好似恢复了清醒，眼中的血色也消散不少。
而意识到自己面临的状况，更是信心全无，哪能像段尘这么乐观？
他甚至想着，死便死了，好男儿遭逢如此大辱，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什么？聚元境八重？”
段尘闻言一惊。
前次他与陆轩交手，对方还是聚元境四重修为。
没想到进步如此之快，只用了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变成了聚元境八重……
“无妨，我自有办法让你对付陆轩，不过接下来这一个月，你必须全听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