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怀疑
“你应该知道他原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刘狂开口，看着徐小湛，却是在斟酌着自己接下来的话。
“知道。”徐小湛闻言点头，道：“攀哥跟我说过，他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那里的科技文明繁荣，是个与天峰大陆截然不同的世界。”
“等会儿，他主动跟你说起过这些？”刘狂愕然，且是瞬间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
“对啊，说过。”
徐小湛点头，而刘狂则是在徐小湛点头之时变得有些懵逼。
原本，刘狂是以为徐小湛对刘攀的了解仅是在之前就有据能查到的“天行者”的层面，却没想到徐小湛竟还知道他都不曾知晓的一些秘密。
地球？科技文明的世界？这什么情况？刘攀跟徐小湛说过这些？可他说这些干什么？没道理啊？
短暂的愣神后，刘狂却是有些按捺不住，盯着徐小湛，语速飞快的道：“他还跟你说过什么？都告诉我。”
“说了很多，额……”徐小湛有些莫名其妙，他本是要从刘狂那里获得刘攀消息，这谁曾想，这还没开始呢，反过来他却要给刘狂讲刘攀的消息，这简直了。
也是庆幸，徐小湛并不认为刘狂会对刘攀有什么不利，所以在刘狂灼灼目光的追问下，徐小湛也未隐瞒，只将当初刘攀跟他讲过的那些都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刘狂。
地球……
凡人……
资源……
格局……
日月星辰……
…………
刘狂此刻脸上的神情是精彩至极，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已经无法分辨出他此刻的脸上究竟是何种神情了。
原本，刘狂是一直以为刘攀只是弄出了发电机，后续电力的普及推广都是徐小湛这个商业奇才的决策，可时至今日他才知晓，决定电力推广的最幕后之人是刘攀，甚至刘攀做出这个决定的根本缘由只是为了能给普通凡人照明！
资源枯竭，地球人在寻找更多可持续的能源以用作未来科技的发展。
而天峰大陆的修炼资源将面临枯竭，刘攀弄出的发电机无疑是为天峰大陆的后人提前造就了无数可能。
宇宙星辰……地球是一颗“球”，生活在“球”上的渺小的凡人凭借科技的力量登上了太空，太阳是颗巨大的火球难以触及，然而地球上的人类却真实的触及到了月亮！
太阳月亮？这在天峰大陆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虚妄！除了破虚成神，也根本没人能离开这片天地。
为什么？刘狂此刻的思绪是有些混乱。他是觉得刘攀所说的并没什么道理可言，可偏偏，他也无力否认刘攀所说的就是真实。
徐小湛？很特殊吗？好似也没有！
而按照徐小湛所说，刘攀也并没有刻意对他隐瞒什么，只不过在弄出发电机，并且讲起地球之事时，他刚好在闭关，所以才不知道。
刘攀没有要求徐小湛对其神魂来自地球这件事进行保密。
当然，出于某些顾忌，徐小湛不会对外泄露有关刘攀的丝毫，可在面对自己之时，刘狂相信，无论他何时向徐小湛询问刘攀的状况，徐小湛应该都会如眼前这般毫无保留的告诉自己，可……
刘狂的神情复杂，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刘攀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似都没表现出什么“特殊”的例外，可奈何，目前的状况却是他根本无法妄下定论的局面。
深深地呼了口气，刘狂压下脑子里各种杂乱的思绪，看着徐小湛，而后一脸认真的道：“你确定刘攀有说过他来的那个地球只有凡人，并没有修炼者或者其他？”
徐小湛愣了，他不傻，从刘狂问的这个问题里他很轻易的就判断出了这之中可能是有什么问题，然而，当初刘攀的一言一行这么多年来他完全记忆尤新。
是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徐小湛点头，肯定了刘狂所提出的问题。
刘狂闻言是再次呼了口气，而后沉默着身子后仰靠在了躺椅上，伸手揉了揉额头，好片刻后刘狂再次睁眼，看着徐小湛，道：“你真想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徐小湛闻言点头，却是莫名的感觉心中有些忐忑。
“那我先给你讲讲我所认识的刘攀，以及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吧。至于他目前的状况……最后说吧，我怕你一时会接受不了。”
“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刘狂开口略微回忆，却是在迟疑了片刻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道：“应该是他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是在家族的族比擂台上，他借死人之躯复活，无惧长老的威胁帮了我，而后他就消失了。”
“原本，我以为他是得罪了家族的长老，被长老偷偷下了黑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了。可，就在我这样以为的时候，他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将一块‘朽木’交到了我的手上，在滴血认主之后，我知道了这“朽木”是一柄神器，是在更久之后我才知晓，这神器是万载前火圣刘落寒的佩刀大荒刀，是传说级别的通灵神器，而也是在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或者说是我们整个刘氏一族都是火圣刘落寒的后人。”
说到此处，刘狂顿住话语，目光转向徐小湛，继续道：“你知道吗？刘攀他真的是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
“在数年前，在我们还没到中州之前，若是不去那些大宗门里刻意的翻阅历史古籍，整个南郡未必会有人知晓万载前有关火圣刘落寒的事情，更不会有人知道并且找到大荒刀，也同样没人会将南郡边陲那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刘姓家族与火圣刘落寒的后人联系在一起。”
“可，刘攀知道这些，他做了好些事情，且他更是没有丝毫尝试与偏差的将大荒刀交到了我这个一定能让大荒刀认主的刘氏后人的手上。”
刘狂话语略微激动，显然，即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在回想着当初的种种，心底深处某些莫名的情绪依旧会让他难以自恃。
徐小湛沉默着，心下愕然。刘狂所说的那些对他而言是有些匪夷所思，甚至，在此之前他也从未想过刘攀会是如此的神通广大，以至于有些超乎常理。
“而在我刚得到大荒刀不久后，所在宗门里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刘攀的表现是游刃有余，全然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甚至，最后我们从宗门里逃亡，他更是毫无征兆却又自然而然的张口向大荒刀的器灵要去了扶丹诀。”
“当然，这些事情或许并不能特别说明什么。毕竟，对于天行者，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刘攀是个天行者，没准他是在穿越到这个世界找身体附身活过来之前就已经神游万里阅览了天峰大陆众多的历史古籍，如此，很多事情也能勉强的说得过去。”
“可，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即便纵览了所有的历史古籍也根本无从解释。因为，我们遇到了你……”
刘狂的“你”字落下的瞬间，徐小湛原本压抑着的心是忍不住的狂跳起来，而刘狂也不等他平复心绪便是继续道：“在云流门外的相遇是我与刘攀第一次与你相遇。想必当时的情况你后来回想也会觉得奇怪。毕竟，当时的我们与你是毫无交集的陌路之人，你的父亲还是正对我们不利之人，可偏偏，我们没有计较，甚至还帮你开脱，保住了整个徐家。”
“这是为什么？”
话到此处，刘狂看着徐小湛，眼里莫名之色闪动，道：“说实话，当时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一直到后来很久，见识了你的才能，并且一路见证着你仅凭商道一途的才能就走到如今的位置，我也才终于明白刘攀当初为什么会冒着不必要的风险去出面保住你。”
“可这是为什么？”
同样是为什么，但这次却是需要全然不同的解释。
“为什么刘攀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要保下你？”
“为什么你们徐家经商天赋如此出众，他却偏偏选择了当时仅有十几岁的你，而不是徐家其他看起来更为沉稳或是机灵的人？”
“为什么？想来，这些年你应该也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可你真能想明白这是什么，或者你真能想出一个有可能哪怕仅仅是靠猜测的合理的解释吗？”
刘狂话语落下后是神情认真的看着徐小湛不再言语，似真要等徐小湛给出一个什么答案一般。
徐小湛闻言沉默着，然而其微微发颤的身体却是表明他此刻的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对于刘狂给出的问题，徐小湛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正如刘狂所说的那般，即便他已经想过无数次，他也依然得不出答案，甚至他连一个合理的猜测也没有。
“或许，是巧合吧。”徐小湛开口，却是一句连丝毫底气也没有的话语。
“巧合？”刘狂笑了笑，但却是不知这笑究竟为何，道：“如果这真是巧合那就罢了，可这巧合并不只有这一个，在之后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来了中州之后，他……”
“别说了，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该怀疑攀哥。”徐小湛开口，猛地打断了刘狂的话。
盯着刘狂，徐小湛却似略作平复后才继续道：“或许真如你话里藏着的那个意思，攀哥有他的秘密，帮我们可能只是为了利用我们，然而这有什么关系？他没害我们，还一直帮我们，即便真的只是为了利用我们，那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
刘狂沉默着，看着徐小湛却又想到了其他。
片刻。刘狂眼神微闪，终是继续开口，道：“说实话，最初我也觉得无所谓，不就是被利用吗？有什么关系。可现在……如果这份利用会要了你的命，或者，这会要了你身边之人的命，那也无所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