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堂主相邀
三年后的一天清晨，开元城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一件事，就是“方寸阁”的重装开业。
“这方寸阁是第三次扩张了吧，啧啧，一年一个新台阶，可真了不得啊！”
“几家欢乐几家愁啊，看看原来那几个大阵法铺子都被挤兑成啥样子了？”
“这也不怪方寸阁，那些铺子的阵法和方寸阁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灵石耗费也多，功能没有人家的多，就连同样的阵法，效果也是天壤之别，所以多花上几颗灵石也是物有所值啊！”
“就是，人家布阵速度还奇快无比，别家的布阵都要刻呀划呀好几天，人家方寸阁啪啪啪啪几下子，不到一个时辰就弄完了。”
“就没有别家的铺子探听方寸阁发家的秘密？”
“怎么会没人打听呢。不过探听到的消息是，方寸阁的崛起全靠他家那个不到二十岁的阵法师。”
“那个传闻我也听到过，不过你会相信一个才炼气二层的伙计当阵法师？连符刀都用不了的人会成阵法师？这绝对是方寸阁散布的谣言。”
“我也听说有些铺子专门找外人去他家委托布阵，原指望布好后看看有何特别之处。你猜怎么着，那人最后把阵法的灵石都去掉了，也只能看到整个阵法是用石板和石条布置的，可那些好多石板上刻的啥根本看不清楚。再检验检验石板，结果和平常用的石板一样样的。看来，这方寸阁绝对没那么简单。”
“嗯，功能越来越多让原来不用阵法的修士也开始用阵法了，而且连开元城周边的修士都过来让方寸阁给布阵，那方寸阁可不是来者不拒，人家有三个不接，第一，距离超过开元城一百里的不接；第二，价格小于两颗水灵石的不接；第三，大家族阵法和门派阵法的活儿不接。”
“牛，真是太牛了。”
这时，于掌柜正在新建的宽敞的修炼室中打坐，这三年过得太舒心了，绝对称得上是甩手掌柜，他也能拿出更多的时间来进行修炼。接待主顾有专门的跑堂，收款有账房先生，布阵也有专门的伙计。史安的到来不仅修正了他们阵法中原有的错误，提高了效能，增加许多原来没有听过或者想到过的功能，更关键的是史安改变了工作流程。
现在铺子里就根本没有闲人。过去业务少，每个伙计一个月能干两单买卖就算不错了，一单买卖干个七八天，其余的时间就都闲着，不是修炼就是打屁聊天，一个月下来能挣一颗灵石。现在则根本闲不下来，不仅因为业务量每天安排得满满的，即使他们一刻不停歇地刻划石板，也往往跟不上进度，更因为他们的收入与刻的石板数量直接相关，巨大的收入诱惑他们不知疲倦地刻了又刻。
尽管比以前累多了，可收入也远远超过以往，今年每个伙计一个月的收入最少也有十五颗灵石，都快赶上过去于掌柜一个月的总利润了。所以下一步，于掌柜打算再从别的阵法铺子里挖几个能手级的伙计，这样才能保证方寸阁的业务量持续攀升。这个消息还没敢公布，因为一旦公布出去，只怕门槛都会踏平。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方寸阁业务数量急剧增长、伙计收入稳步提升的良性循环下，原本只有一个石匠的开元城，现在也涌现出近十家的石匠店，专门生产石板供方寸阁使用。
三年来，史安每个月的收入也逐月增长，从最初两个月每月一颗水灵石，发展到现在每月有二十六颗的水平，尽管拿走方寸阁一半左右的收益，可对于掌柜而言，这个代价绝对是值得的，毕竟自己现在一个月的收益与原先两年的收益差不多，而自己也从原来的小老板，变成现在开元城无人不知的于大掌柜。
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史安太过谨慎，让自己始终不能接触到核心技术。三年来，不管是具有新功能的阵符，还是开元城所有阵法铺子都会犯错误的阵符，都由他自己躲在小屋中亲自完成，而凡是他刻好阵符的石板总是蒙着一层光晕，根本无法查看所刻的阵符是何模样。
久而久之，于掌柜倒是想明白了，逸之先生的心机可比他们强太多了，与其处处设计不如处处交好，你情我愿才能长久发展，相信再有两年时间，赶在史安离开方寸阁的时候，开元城就不再有其他的阵法铺存在了。
史安每天也很忙碌，借助那个独创的符刀和符板，在每天完成所需的阵符之余，就研读《阵法要诀》的后十卷的内容，这可比前二十卷难多了，三年来他也只能勉强将这部分内容中的绝大多数内容看明白、记清楚。神识在蒲团每日不断的滋养和《大衍决》不辍修炼之下已经壮大很多，与史安初入洞天石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炼气期使用的聚灵阵是个中级低阶阵法，在《阵法要诀》的帮助之下，史安也抽时间将其完成了。所用的阵图为八角阵，阵旗都是普通材料制成，方寸阁中多得是，他也早已全部备齐；阵符有六十四个，灵源槽共九个，一个是用下品灵石驱动阵法的，另外八个可以使用下品灵石或者属性灵石，是用来提供阵内压缩的灵雾的，这个阵法几乎占满了洞天石内石室地面的三成。石室的另外一角堆放着这三年来史安积攒下来的三百二十颗水灵石、四十八颗下品灵石以及还没有使用的百十块石板。
“水灵石的数量还差的远呢，”史安心道，“照第一层使用了一颗水灵石的数量看，升到圆满期得一千零二十四颗才行，按目前挣灵石的速度，还得将近两年时间。现在《大衍决》第一层很快就会大成，不出意外的话，半年应该就可以开始修炼第二层了，等到了移物境界，即便没有灵力，我也能驱物自保了。两年后我离开开元城，只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散功，就可以一股脑修炼到筑基期了。”
这天一大清早，史安按照惯例来到大堂看看买卖状况，从而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和修炼时间。
于掌柜这时也在大堂，有些焦急地对史安说：“逸之先生，你昨晚没在房间休息？”
史安每晚都在洞天石里过夜，一来为了安全，这铺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手中一大批的水灵石，保不定有哪个眼红的家伙暗下黑手，尽管在房间外他已布了一个简易的“颠倒五行阵”，但总还是觉着躲进洞天石最稳妥。二来在石室里面更自由，看书、修炼神识或者制作阵法都很方便。不过三年来于掌柜和其他伙计一直都没有在晚间打扰过他，所以谁也不知道史安晚间并没有在小屋休息。
“怎么，有急事儿？”史安没有回答他，反问道。
“昨天下午来了个外地的大主顾，急着想让我们给他修补法阵，却没找到您。”于掌柜说。
“符合我们三不接的条件吗？”史安道。
这三个条件是史安想出来的，距离超过一百里的地方不去，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价格小于两颗水灵石的阵法不干，是出于提高收益效率的考虑；大家族阵法和门派阵法的活儿不接，是史安不想太过招摇，引起更多、修为更高的人的注意。
“一条也不符合，但我们却没法推掉。”于掌柜有些踌躇地说。
“是个什么样的主顾？”
“是吴洛堡的洛长老的徒弟詹堂主。”
“正是某家。”正在史安准备细问之时，从大堂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健硕的筑基中期汉子，走近史安问道：“于老头，你没搞错吧，这个炼气二层的毛头小子就是你说的逸之先生？”
“正是，我正和于掌柜说起昨日之事。”没等史掌柜开口，史安便接话道。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正好你在场，那我就直接说给你听。最近我吴洛堡准备扩大护山大阵的功效，尚缺少几个特殊阵法，来到开元城才知道，这几年方寸阁成了这里阵法业的老大，这才寻来。听于掌柜说这些年全靠你才有今日，所以想请你出山。放心吧，吴洛堡亏待不了你的，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贵宗为何要扩大护山大阵？难道要有战事？”史安没回答。
“这个不关你事，现在能走不？”詹堂主有些不耐烦。
“詹堂主，方寸阁有三个不接你可知道？”
“我管他什么接不接的，别人的活儿你们敢不接，吴洛堡的活儿你们敢么？要么跟我走，要么给我你们的命！”詹堂主蛮横地说道。
史安正要答话，“逸之先生，”于掌柜将他拉到一边轻声说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怕这次得破例了，不行您就跟他跑一趟。再说，吴洛堡有的是灵石，哪怕开口要百八十个中品灵石都不成问题，足顶得上我们方寸阁一两年的收入了，烦劳您去一趟吧。”
史安心中气恼，虽说紧缺灵石，可他一点也不想挣吴洛堡的。不只因为吴洛堡有自己的仇人孙朗，伤害师祖的洛珏等人，哪怕仅仅是作为一名四象观的弟子，都不会帮助与宗门不睦的人的。
原来还指望于掌柜帮自己撑撑腰、说说话，虽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但是至少也能壮壮自己的胆气，暖暖自己的心，没想到他倒帮着姓詹的游说起自己了。不由暗骂道：“姓于的，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好吧，詹堂主，我今天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启程。”史安思索片刻后，颇为谨慎地问道：“还有一事请教，贵宗弟子孙朗现在近况如何？”
“哦，你们认识？”詹堂主有些疑惑。
“在世俗界的时候打过几次交道而已。”史安不咸不淡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