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欲拜师

史安怔怔地看着他进入演武厅，心中寻思着如果元妙子道长真是神仙，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拜他为师，如果真能学来仙术，那杀一个小小的孙朗自不在话下。从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看得出道长对自己很好，想来收自己为徒也是有希望的。

想到这里史安不由小小憧憬一下：自己成了仙，驾着飞剑，不紧不慢地追击着孙朗，孙朗如丧家之犬四处乱窜，不停地说：“史哥，史大爷，史爷爷，小的不懂事，杀害了您的恩师，我罪该万死，您老就饶了我吧！”而自己却不为所动，一个金刃过去就将他劈成两段，然后不停的金刃、金刃、金刃、金刃，直到把他剁成肉酱。

正幻想着，元妙子驾飞剑回来了，说道：“事已办成，待我收拾一下这里就离开吧。”

说罢，命史安站到门外，自己则立于飞剑之上，飞至院落上方五丈左右的高度，双手指点地上残肢和尸体，这些东西很听话地汇集于院落当中。右手高举，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出现，向下一挥，火球登时变大，落于院中那堆尸身之上，转瞬间所有尸体化为白色灰烬。元妙子右手伸展，手心朝下，缓缓向下一压，一阵巨风吹过，灰烬散尽，院落中除打斗过后的残垣断壁、纵横沟壑还在外，再无异常之处。

元妙子向在院门之外站立看得目瞪口呆的史安一挥手，史安便慢慢飞起来，落在元妙子身后，与他一同驾飞剑向着苍梦山飞去。

“先找个地方待几天，一来我消耗巨大，需要尽快补充灵气，二来那邪人可能招来帮手对付我，以目前状况，我怕难以应付。”元妙子轻声向史安说道。

三百里的路程在飞剑上只用了多半个时辰，按照元妙子的吩咐，史安紧紧抓住道长的衣襟，一路不敢睁眼，只能听到耳畔猎猎风声。

眨眼间破观就在眼前，元妙子落下飞剑，与史安一起进入道真观。

进入观中元妙子还未说话，史安“咕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元妙道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否？”

元妙子赶忙扶起史安，道：“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想拜我为师，对吗？”

史安忙答：“正是，您可答应？”

元妙子轻叹一声道：“史安，你先听我说吧。前日你在山中爬行之时，我已然知你行踪，但当时未去帮你一把，你也谅解一二。‘世人各由天命’，所以侠骨热肠只是你们世人眼中的侠义所为，不问他人冷暖才是我们修仙界修士的规矩。我虽爱管闲事，也只是对修士而言的。对了，以后不能总认为我是神仙，我只是修道之人，是个修士，可远远不是什么神仙。”说到这里他轻笑一下。

“待你爬入此观之后，我立刻用了隐气诀，这样凡人是看不到我的，这就是为什么你与我打招呼时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当时我便知你的神识，就是你们常说的五感必然不凡。探查之下果然如此，又顺便探查一下你的根骨，可惜只是单水灵根，资质不强，与我所望甚远。说实话，若你是双灵根，即便是有一个水灵根，只要品行不坏，我也会当场收你为宗门弟子。”

“后来你说起为师报仇的经历，还有你救那个丫鬟的经过，便觉着你孝心可嘉又心思缜密，古道热肠又头脑机警，这些是我最欣赏的品行，可越是欣赏你就越不能够收你为弟子。”

“可这是为什么呢？”史安忍不住插嘴道。

“你根骨不强，若修炼恐怕今生也难有大成，会一直在修仙界的最底层打拼，极有可能辛苦一生而碌碌无为。而如果不修炼，以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不俗的医术，完全可能成为一代名医造福世人。所以，我才决定不向你道破我的修士身份，也不想让你知道还有修士这类人的存在。”

“为你治腿也是这个道理，其实修士，尤其是到了我这个阶位，治疗你的病症易如反掌，便是像你今日所受之伤，世俗界的名医也回天无力，而我只需片刻工夫就可治愈。你当时的腿伤，治好也最多一盏茶的工夫。我用了三天只是想让你认为这是世俗界的医道所为，你便会发奋苦修医道，最终成就一代名医之路。再者，若你见识了修士的能力，你又多少具备些成为修士的条件，定会经不起诱惑，即便我不带你，也会有别人带你走上修炼之路，这并不是我希望的。”

“在威福镖局的事情上，不让你过去除了怕你受伤之外，更多的也是这个原因。可偏偏你不听我的话，自己跑去了，这才不得已才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修士的存在。现在原因给你说明了，修仙的坏处和留在世俗界的好处也给你说清了，你是个聪明人，怎样选择你应该很清楚。”元妙子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元妙道长，其实我想拜师的原因很简单，我不求能翻云覆雨，不求能长生不老，只希望能够斩杀孙朗，给师父报仇，哪怕代价是终身都在最底层打拼。”史安坚定地说。

“唉，史安你想得太简单了，修仙界的很多道理你还不明白。修士的能力大小主要在于自身灵气的多少，在第一个阶位，就是炼气期，修士虽然有灵气，灵气也有可能外放，但功效并不大。而要到功效足够大到杀人，又耗时过长，甚至不及习武来得快。就比如说我的火球术足以杀灭结丹期以下的修士，是因为我的修为足够高，而我在炼气后期时的火球术，也不过能引个火、烧个凡人的衣物、烧个尸体，能烧死凡人也到了筑基期以后才行。我的资质比你强多了，便是我筑基成功都用了三十二年。而你只是个单灵根，而且还是水灵根，到筑基期至少要五、六十年的时间，你能等，可你能保证孙朗那时还活着吗？”

“再者说，修道之人讲求道心，就是支持修道的终极目标。别的修士都是以追求天道、增长自身寿命和行动自由为道心，而你只求杀一个凡人，这凡人一死，你的道心何处可依？道心亡，修为难以寸进，你修行又有何益？终你一生难道只为杀个孙朗？还不如老老实实习武，报过仇后仍可做你的医生救济众生。”元妙子道。

史安愣住了，的确如此，若按元妙子所说自己要杀死孙朗，修仙还真不如习武。可如今，元妙道长给自己找的武林人士已死，要另觅武林高手拜师学艺，可这又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见史安发呆，元妙子安慰道：“史安，此事不急，待我休养好将任务回复宗门后，再为你另寻高手。你也先休息一下，我要打坐恢复身体了。”

史安长叹一声，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元妙子见状不再多说，一拍腰间小囊，左手中便又握着一颗石珠。

史安已放下心事，又见到了元妙道长的怪异之举，不觉好奇心突起，不禁发问道：“元妙道长，你怎么总拿着一颗石珠？它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

元妙子笑道：“你这孩子，问题还真多。算了，这会儿我也难以入定，就给你讲讲吧。”

元妙子娓娓道来：“此珠名叫灵石，可以提供灵气，是修士必备之物。造物主神奇，使得天地万物各有其生存之道。就说这人吧，其实根据人的身体构造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不能修炼的人，就是我们常说的世俗界的凡人，他们的生老病死的过程就是元气循环的过程。”

元妙子接着又说：“元气分阴阳，进出身体的通道就是所谓经络，经络的强弱就体现出体质的好坏，锻炼身体就是为了打通和扩张经络，习武之人要打通的任督二脉就是这个道理。人出生时开始吸收和积累元气，一举一动要耗费元气，身体成长要靠积累元气，积累越多身体越结实，病了就是元气损伤，要靠补充元气来恢复。一般壮年时元气的吸收和积累就达到了鼎盛，而以后随着年龄增长，消耗和积累的元气就越少，而等到死亡时，元气就逐渐消散。他们吸收和积累元气的主要途径就是饮食以及适当的休息。所以凡人的医术说白了就是增补元气和修复经络，所谓八纲八法、经行脉络就是对元气运行的世俗解释。”

史安一边听一边琢磨，越听越觉着有道理。

原先师父讲医道，着重讲体内阴阳平衡，讲阴阳失衡如何调理，讲各种病症的诊断及治疗，讲各类药物的药性用量，史安熟知这一系列的知识，形成自己对医道理解的理论体系。而今元妙子短短几句话就点破人的元气运行原理，原先很多不明白的道理即刻就想通了，看来知其然果然不若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