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六年试毒身异变

古凌不解的跟了上去。

秦羽听到古凌的脚步声，他加快了脚步。既然在这里过得不愉快，那有何必待在这里，他想离开这里。

可他却不知古树林之外便是悬崖，木屋那一面也是秦羽所不能逾越的峭壁。就算他能离开这里，也不可能在这断崖古林深处活下来。

很快古凌便追上了秦羽，挡住了秦羽的去路。他摇了摇头，尽量保持友善的微笑，让秦羽信任他。

秦羽站在原地，轻锁眉目的盯着古凌。

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古凌终是说道

“我教你说话好不好？”若想让秦羽懂得话语，就必须让他多听。

秦羽眉目重锁，看样子是不理解古凌在说些什么。

而后古凌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并用手比划着。直过了近一刻钟，秦羽似乎明白了，微微点了点头。

古凌大喜，就算他对门人子弟都没有如此耐心，却不想会在此因教人听懂一句话而满有成就感。

“你叫什么名字？”古凌再度开口，比划着。这次足过了半个时辰，秦羽都没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古凌皱眉，轻叹一声，看来此事还得慢慢教。

六年后……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断崖古林深处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片寂静。峰腰处，有一片古树林，古树林的外围有一棵古树，生长在悬崖边，多少年来这棵古树都是独挡风寒，坚韧不拔，伫立不倒。

此时，这棵古树延伸至悬崖之外的枝干上，正坐着一名少年。少年脚下便是万丈悬崖，他却没有丝毫恐慌。

这少年打着赤脚，着一身破烂衣衫。他骨瘦如柴，全身病白，看上去弱不禁风。如是近看，能见他这病白的肤色中，还有许多淡紫色的斑块，好似染过什么皮肤病一般。他脸上亦是苍白无血，怏怏无神。只是他那深邃的眸子，淡然之中藏于一丝凶光；如似暗处的利剑，又若无波的塘面。

这少年便是秦羽，如今的秦羽看上去只有那扎成丸子头的黑发，还算是正常。此刻他正望着悬崖之下的这片如绿毯般的林阵阵出神。

“呆子！”后边传来了叫喊声，秦羽回过头去。

古树下边站着另一个少年，其人看上去与秦羽一般大小，眉清目秀，着衣整洁，神色傲慢。这人正是祖南。

“接着。”

说罢祖南将手中抓着的东西，朝秦羽扔去。秦羽用手接住，握在掌心。

祖南转身而去，并留下话来。

“酉时陪我对练。”

秦羽没有应允，他张开手掌，低头盯着手中之物。这散发着黑气的丸子；是祖燕通过诸多种药炼制出的毒丹，每次祖燕炼出了新的毒丹，都会叫秦羽试用。

在这六年里，秦羽已经记不清到底替祖燕试过多少毒物，断断续续就因中毒过深，加起来昏迷了一年多之久。虽说绝大多数毒物之中，都蕴含大量灵力，但秦羽每次吃过这些毒物后，只在前几天能感受到体内灵力的增长，之后便不知消失到何处。如此秦羽这六年体内不但没有灵力增长，反倒是落得百病缠身的后果。

他每日承受着全身各种不适的症状，特别是六年前他所吃的断脉腐筋核，更是落地生根，已经扩散至全身。

前几年，祖燕还会从秦羽身上取点血液来炼制丹药，可渐渐的，秦羽身体之中的生命之力不知藏于何处，平常时期根本感受不到，只有等到秦羽实在支撑不住时，才会有那么一丝生命之力不知从身体的哪个部位溢出。

万幸的是，如今秦羽的身骨，比之寻常人不知要坚硬多少倍。想必造成这样的原因，正是因为服用过太多毒物。这些毒物有的能腐蚀肉身，有的能感染血液，还有的能刮骨削皮，毒发时，生命之力不断的治愈着身躯，反复如此，才炼就出这身子骨。

面对这散发黑气的毒丹，秦羽想都未想，像是将一颗普通果子一般塞入嘴里，未有嚼动就吞了下去。

之后他从这棵古树上跳了下来，落地动作柔软，显得有气无力，用手撑了一下地面后，缓慢起身，弯着身子，低着头走入古树林中。

他本想在那古树上多坐一会，可他又怕吃过丹药后，坐不稳，从而掉入悬崖。

行走了一段，他来到古树林中的一棵古树下，靠着古树懒散的坐下。一会过后，毒开始攻心。只见他胸口起伏愈来愈剧烈，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想必毒丹的毒性已经开始侵犯他的身体了。

他面容平淡，缓缓闭上眼睛。

半晌后，他心跳越来越重；竟是能明显的看到胸口起伏，每一次起伏犹如被巨锤锤打胸口般疼痛。

他终于忍不住张开嘴来呼吸，汗水止不住的流下，渗透了破烂的衣衫。但纵使如此，他面色依旧平静，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咳——咳——”他迅速弯下身子，猛烈的咳嗽两声，从嘴里咳出了凝固的黑血块与黑血，黑血块落地便化成一股黑气飘散。

又是咳嗽了几声，干呕了几次后似乎舒服了许多。他继续靠着古木，手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又猛烈的吸气，总觉一口气就要喘不上去。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减慢了许多，这使他全身无力，身子仿佛被掏空。

他很想睡一觉，但他又怕睡过头。因为待会他不单要与祖南对练，还要向祖燕汇报中这种毒的具体感受与毒性。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朝他走近。

“呆子，还不过去。”

闻声，半睡半醒的秦羽身子一颤，忙是坐起，睁开疲惫无神的眼睛，看了一眼祖南，而后无力的站起身来，跟着祖南行去。

此时正是太阳落山之际，斜阳拉长万物影迹，为这世界换上一幅暗橙的画。

二人穿过古树林，来到一块平地的凉亭之中。祖燕坐在凉亭中木凳上，望着站在他身前低头的秦羽，道

“怎么样？”六年后的祖燕，没有什么变化。

“此药有攻心之毒，食后能瞬间凝固并坏死心脏中的血液，可化气，毒性猛烈，但后劲不足，应属三阶之毒。”毒可分六阶——三阶之毒；如若秦羽刚才所食那般大小的毒丹，其毒性足以毒死近千名普通人。

这就是秦羽的声音；能听到一半的沙哑声一半的语气声；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