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顶天巨峰上有林
老者退出两步，尽量不去被秦羽身上所散发的黑色雾气沾染到。他的目光始终都未离开过秦羽身上，就连眼睛都不曾眨动，秦羽身上的每一丝变化他都尽收眼底。
片刻后，秦羽的皮肤开始干涸，那些黑色的纹路也渐渐的布遍了秦羽全身每一寸皮肤，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黑色雾气也愈加浓烈。
直过了近半个时辰，黑色雾气终于消失，此刻的秦羽完全皮包骨头，身如黑炭，犹如一具干尸一般。
老者脸上失落之情一闪而过，他靠近秦羽蹲下，而后抓起秦羽的小手，两指按住脉搏。
“还没死！”老者震惊万分，竟是有些惊慌失措。
“怎会有如此顽强的生命之力！”老者不断自语，顿时将已经一动不动的秦羽扶起坐好，而后用手不住的去拿捏秦羽身子各处，神色一惊一乍。
检查完秦羽的身子后，老者捡起长拐，再将秦羽背到背上，而后脚下生风，快速朝断崖古林深处飞奔。
一个月后……
断崖古林深处，一望无际的绿林中，有一座山峰拔地而起，直耸云端，似那顶天梁柱，使之群山黯淡失色。
峰间齐云某处，一间简陋的木屋背靠山石而建，木屋前有一大块平地，宽有八十丈，长有近百十丈。平地之外苍天古树耸立，此等古树四季常青；挡飓风，遮烈阳，阻流云。
那木屋前的平地，凉亭三、两座，也为木质，凉亭许多处都出现了腐烂的迹象。
此地背面靠山，三面古树环绕，若非正午，阳光只能透过树间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加上古树有着非比寻常的特性，使得此地冬暖夏凉，四季如春。
古树林之外便是刀削悬崖，斧劈峭壁。此时有一个身着素衣之人，自那峭壁上飞奔直上，如履平地。随后钻入了云层中，又从云层的另一端射出，跃到古树林上空，脚踏古树树梢，几次闪身，落于平地的木屋前。
此人身如熊虎，眉宇刚毅，气宇轩昂。他正在等木屋中之人出来。
不出一会，一名老者缓缓行出，素衣之人忙是弯腰示礼，道
“祖老。”
这老者正是秦羽在断崖古林外围所遇到的那位，其名为祖燕。
“嗯。”
祖燕沿着木屋门前的木梯走到素衣之人身边，道
“古凌啊，你常往我这跑，可莫要被人发现。”
古凌毕恭毕敬，道
“祖老放心，晚辈来时多有注意。”顿了顿后，古凌又道
“祖老近日可有去采集药材？”
祖燕手示意了前方凉亭，双手负背朝凉亭走去，道
“嗯，有。”
“那可有收获？”
祖燕摇头，道
“天材地宝难寻之极——我给你的九日避兽散可还有？”这九日避兽散有股奇怪的气味，使绝大多数异兽闻到后都不愿意靠近，但是人却闻不到任何气味。想必前些时日，老者正是因为身上有九日避兽散，才会没异兽朝他发起攻击。
“还有些。”若不是祖燕给的九日避兽散，纵使古凌身法了得，但要想来到这里，恐怕也绝非易事。
“祖老……”古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晚辈看您近几年身子骨是大不如前，不如让晚辈派人帮您去寻找您所需的药材吧？”
祖燕前脚就要踏入亭子，却因古凌的话停住了脚步，他站立了半晌，而后转过身来看着古凌，道
“就算是你去，也寻不到。”而后祖燕再次踏步，走入凉亭，坐在木质凳子上，道
“此等珍贵药材，虽有多种，但其模样就连我都不能认全。甚至于有些能够遁地飞天，绝非用眼睛就能觅得。”
古凌随后坐在另一张木质凳子上，神色略显焦急，道
“可祖老你若是在消耗体内灵力，只怕是……”
祖燕抬手微摇，道
“我自有分寸。”顿了顿后，祖燕又道
“这次来此所谓何事？”
“就是向您说一下动乱的事。”
祖燕摆手道
“外边的世界我也不想了解了——我就在这断崖古林安享晚年，能突破自然是好，若不能那就长眠于此罢了。”
“那祖南怎么办？难道也让他和您一样，在这孤独的度过一生？”
说到此，祖燕面色一怔。他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直过了良久，他才说道
“再过几年，你帮我带他离开这里吧。”
“我？”古凌指了一下自己，又道
“您要晚辈照顾他？祖老，晚辈不是不愿意，只是祖南若是在您的调教下修炼，将来成就定不可限量。再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晚辈虽有修炼之才，却无育人之能，您看看晚辈所教出来的门人子弟，个个都是酒囊饭袋。”说到此古凌不禁有些气愤，他非生祖老气，而是对门下之人的无能而恼怒。
“就算修得一身通天本领，最终还不是要归于尘土。我倒是希望他这一生平平淡淡，能无忧无虑，能与人终老。”祖燕似有感叹。
“哎！”古凌重叹，道
“恕晚辈直言，您是活得够久了，自然看法会不一样。谁无年少轻狂时？谁不想轰轰烈烈走一遭？谁想在受人欺凌时，那种只能忍让而不还击的懦弱感？祖老啊，您不能以您的年龄观，来给予祖南暗淡无色的未来。”
“未来的路，就看他自己吧。”
二人皆都沉默了一阵子，古凌问道
“咦，祖南去哪了？”
祖燕测过脸，望着不远处的一片古树林，道
“应该是骑着斗天牛去那片古树林了。”
“难怪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古树林中刻有某种阵纹，使这片林有诸多不凡之处。
二人又交谈了一段后，自古树林中传来阵阵嗡嗡的声音。
“应该是玩累了回来了。”祖燕望向古木林。
一会，一只能有凉亭大小漆黑带有白色斑点的天牛，头上载着一名小孩，冲出古树林。
很快，天牛飞到了凉亭旁边，它快速煽动的翅膀使地下尘土飞扬。
待到天牛停稳后，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自斗天牛头上跳了下来。
“古叔叔，你怎么来了。”这名小童正是祖南，是祖燕的玄孙。他用手轻拍了一下斗天牛的身躯，而后斗天牛飞走。
“我来看看你啊。”古凌走向祖南，双手把住祖南的身子，举起后又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