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九百八十八 我何罪之有？
人界疆域，因为云笑做出的大事议论不断。
而灵界这边，也因为万魔林和无妄山事件的持续发酵，引发了多方关注。
不少灵族修者，都将目光投向了非空洞所在的方向。
毕竟在这些灵界修者的思维当中，接连得罪了万魔林和无妄山，又和嗜血海闹得不太愉快的云笑，或许只有灵界东域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据说那非空洞如今的第一天才薛凝香，在下位面的时候和云笑乃是好友，就算如今她已经转化为灵族，未必便不会念着那一份旧情。
甚至一些心思敏锐消息灵通之辈，还打听到当时云笑去万魔林，就是冒充的非空洞天才常原，而且还是和薛凝香一道去的。
后来在妄仙城中，薛凝香也一度出面为化身元灵素的云笑撑腰，这两者之间要说没有什么关系，那还真没有谁会全然相信。
东域，非空洞总部！
如今距离无妄山变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有着虚空之舟的一众非空洞强者，也早已经带着洞内天才们，回到了这东域总部。
但让一些非空洞强者有些疑惑的是，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大洞主似乎并没有对薛凝香采取什么措施，更没有惩罚责问，这透露着一丝不同寻常。
发现一些什么的三洞主，曾经不止一次去二洞主的地盘大闹。
看来他已经猜到当初自己弟子常原的死，或许和薛凝香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是薛凝香和那云笑勾结所致。
只可惜二洞主不理会，后来大洞主都出面之后，三洞主才忿忿离开，只是他心头咽不下这口气，此事不给一个交代，或许就是他的一个心结。
直到这一日，诸多非空洞洞老们才收到大洞主的命令，让他们尽都聚集到非空殿，也是非空洞总部最重要的一座大殿，等闲不会开启。
大殿之内，三洞主满脸的阴沉，不时扫过二洞主的目光，都带着一丝阴郁。
经过常原一事之后，他不仅怀疑薛凝香，甚至有些怀疑二洞主也参与其中。
当然，三洞主倒是没有想过二洞主幻古会勾结人族，他认为对方是为了自己弟子，这才设计杀了常原。
没看如今的薛凝香，虽然受到众多质疑，却已经是非空洞年轻一辈第一人了吗？
从这一点上来看，三洞主顾幽认为幻古师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现在大洞主没来，三洞主也不好发难，不管怎么说，非空洞的掌权者都是大洞主玄介，谁知道那位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打算？
至于可能是今日集会焦点的薛凝香，则是安静地站在一个角落，对于其他非空洞天才的指指点点也视而不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早就说过，人族终究是人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薛凝香这女人竟敢和人族勾结，我看这次难逃一死！”
“如此大罪，恐怕连二洞主都不能再行维护了吧？”
“该杀！这就是勾结人族的下场！”
“只是可惜常原师兄了，被这吃里扒外的人族算计！”
“……”
年轻一辈议论纷纷，他们原本就不太待见一个转换为灵族的人族，这其中又夹杂着一些嫉妒之心，更有着当时常原的煽风点火，一时之间群情激愤。
对此其他的非空洞洞老们也没有制止，或许他们心中也是这样想的，这占着非空洞的资源，却是和人族勾结，简直该死。
薛凝香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而那边的二洞主幻古也一言不发，不过脸色却有些阴沉，或许心头也在担忧，今日之事到底要如何解决。
如果说其他的灵族，都只是在心中猜测，并没有拿到真凭实据的话，那只有极为了解薛凝香的幻古，才知道灵界最近发生的两件大事，都离不开薛凝香的影子。
毕竟其他非空洞洞老们，并不太清楚薛凝香和云笑的关系，就算当时那墨脱在无妄山说过一嘴，他们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可二洞主幻古不同，当时他看上了薛凝香的幻阴鬼体，执意要将之收为弟子，最终就是用云笑说服对方的。
连离渊界都进不了，又谈何相助云笑？
诸如此类的话语接连不断，最终才真正打动了薛凝香。
由此也可以见得，一个人族，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竟然不惜转化为灵族，该有多大的决心？
有着这分情感的薛凝香，幻古相信无论她是不是转化为了灵族，都绝对不会对云笑视而不见。
如今两者在灵界相遇，有所勾结才算是最正常之事。
“二洞主，群情汹汹，难道你依旧要如此无动于衷吗？”
三洞主听着那些议论之声，终于是忍不住质问出声，将陷入某种沉思的二洞主幻古，从失神之中拉了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等大洞主定夺吧！”
幻古淡淡地瞥了一眼顾幽，说实话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事实一旦说出来，那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一段时间大洞主的态度，倒是让幻古看到了一丝希望，若那位真的发话了，他也是护不住薛凝香的。
“你……”
三洞主气得不轻，正要怒声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殿中的议论之声骤然一停，也让他愣了愣，旋即便住口不言了。
因为在最上首的一个位置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端坐了一道威严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虚幻，却又真实存在，正是非空洞真正的掌权者，大洞主玄介。
自无妄山回来之后，除了两位洞主之外，几乎所有的非空洞修者，都没有见过这位大洞主。
此刻他们的议论之声戛然而止，心头都知道此事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薛凝香！”
玄介没有去管那些脸色依旧有些忿忿的非空洞修者，也没有看三洞主顾幽一眼，只是轻声开口，然后那道曼妙的身影便是越众而出，脸色倒是颇为平静。
“弟子在！”
面对如此之多的非空洞大佬，薛凝香躬身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更不用说想着逃跑了。
这就是龙潭虎穴，留在这里，至少还有一个二洞主的老师帮自己。
“都说你勾结人类云笑，此事，你怎么说！”
玄介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只一句话就将场中气氛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也让所有非空洞修者的目光，尽都凝注在了薛凝香身上。
“是真的，万魔林和无妄山之行，我跟云笑都有联系！”
然而当所有非空洞修者，包括二洞主幻古，都认为薛凝香绝对会矢口否认的时候，从这个女人口中，却是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忽然之间，整个非空洞大殿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幻听了，难道这女人不知道承认此事的后果吗？
“幻古，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作为九品神皇的二洞主，不屑和薛凝香一般见识，他阴狠的目光直接就转到了幻古的身上，脑海之中，全是自己那得意弟子常原的形貌。
“几位洞主，剐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其中一名洞老更是愤怒起身，直接厉喝出声。
勾结人族，在灵界任何一个势力之中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现在连当事人自己都承认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二洞主幻古阴沉着脸，他有些想不通，这个一向精明的弟子，今日为何要说出如此愚蠢，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话来？
幻古心中一直都在想着，薛凝香勾结云笑的事，只有自己才最清楚，其他非空洞修者，哪怕是大洞主，都只是一些臆测罢了，拿不出真凭实据。
作为非空洞二洞主，在对方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铁了心要保自己的弟子一命，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哪怕是三洞主，也不会因为此事和他撕破脸皮。
但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对方没有证据，可是现在，薛凝香却自己承认了，这比任何证据都要更有用，也怪不得那些非空洞洞老们群情激愤。
上首的非空洞大洞主也是眼露精光，他想过了很多种的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
这个叫薛凝香的女人，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原本大洞主玄介是想要和稀泥的，甚至决定了给三洞主一些好处，弥补其失去弟子的损失，但也不可能真的杀了薛凝香，毕竟幻古乃是他的左膀右臂。
可薛凝香这一承认，就再无转圜余地，在灵界任何一个势力之中，只要谁敢和人族勾结，都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薛凝香，既然你承认自己和云笑勾结，这是要认罪了？”
事到如今，大洞主也不好再偏袒，沉着脸问了出来，问话的时候，还看了幻古一眼，却见得这位的脸色，和自己如出一辙。
“认罪？我薛凝香何罪之有？”
然而在大洞主问话落下，即将定罪的时候，从那个女子口中，赫然又是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让得殿中再次一静，似乎觉得自己又一次幻听了。
“勾结人族，这还不算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