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大战水风口

马南就点头道：“诸位，我是中州人，十六年前加入北军的，那一年我才十七岁。我加入北军的原因跟大部分人一样，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我家里有六口人，父母、我和两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我在几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家里也有几亩薄田度日。只是那年春天黄河爆发水灾，不但庄稼颗粒无收，就连家里剩余的存粮也被吃了个干净，逼不得已的情况下，父亲只能以田地作为抵押，向村里的地主借了几石米和几个银元度日，期待秋天能有一个好的收成。结果那年秋天又遇上了罕见的旱灾，庄稼依旧颗粒无收，家里还不上地主的债务，土地也就被地主给夺走了，父亲也就沦为了地主的佃户。恰在这时，元开泰在中州募兵反对姬骄与苍梧二人改革，迅速占领了中州，并颁布了征兵令，说当兵月例3个银元，全家税赋减半。这样的情况下，我作为家里的长子，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家老小饿死，只得参加了元开泰的军队。”

说到这里，马南的神色黯然起来：“元开泰占领北方的那几十场战争打的非常惨烈，我们乡当时和我一起参军的有一百多人，等到元开泰稳定北方之后，这一百多人只剩下了不到十人。这一场场战役当中，我也由一个小兵迅速的成为了一个队正，原本按照北军的军制和我的战功，战争结束之后，当一个营将也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当时的镇将以种种理由搪塞，要么说我年纪太轻，要么说我不识字，阻断了我的升迁之路。我当时年纪还轻，不通事故，也就信了镇将的话。因此，接下来的这十六年里，我在军中发奋读书，熬资历，却始终依旧在队正的位置上，不得寸进。这时我才知道，队正以上的军职是元开泰留给士绅、贵族子弟，笼络人心的，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马南的眼睛里面突然闪烁出仇恨的光芒，只听他怒吼道：“弟兄们，自从我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我一直在想，那些士绅贵族子弟凭什么明明没有任何的资历和战功就可以直接从军官做起，而我们这些基层的军官就只能一辈子当炮灰？直到我加入人民军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士绅贵族们他们享有特权，他们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制定权！士绅贵族他们在制定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的时候，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些原本属于他们的奴仆的人，通过战争踩到他们头上的！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在制度上限制我们这些贫苦出身的人咸鱼翻身！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论我们有多么的努力，也不能在军中出人头第！”

马南站了起来，指着众人喝道：“我相信在场的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你们不敢说出来罢了！如果有人不明白，你们可以算一算，在你们这个协当中，把总以上的军官，谁不是出身于地主、士绅、贵族家庭的？”

一众俘虏顿时沉默下来，同时也有不少俘虏低着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马南说完，蒋先国也跟着道：“马营长刚刚说他加入人民军是因为人民军受不了人民军的官僚主义作风，我加入人民军可不仅仅是因为这样！”

一名俘虏问：“不知道蒋营长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人民军的？”

蒋先国道：“原因很简单，人民军的张司令将我们当人看！”

俘虏接着问：“那张司令是怎么做的呢？”

蒋先国道：“诸位，我跟马营长一样，在北军当中也当了十五年的队正，自从宝鼎县一战中被人民军俘虏之后，人民军的张司令不但没有虐待我们，反而还让我们吃好睡好。不但如此，后来我们经过人民军的政治委员做完思想工作，加入人民军之后，人民军不但给我分了五亩土地，还帮我娶了一房媳妇。”

蒋先国叹了口气，有些激动的道：“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自从十几年前加入北军，看着身边熟悉的战友袍泽一个个战死在沙场只是，我就绝了活着回到我的家乡苏州的念想，更遑论分到珍贵的土地，娶老婆，成立属于自己的家庭了。而我作为一名俘虏加入人民军之后，人民军不但将我由一个统兵不过五十人的队正，一下子提拔到了统兵近四百的营长，还给我分了土地，娶了媳妇，成立了自己的家庭。可以说，加入人民军的这些天我都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有一日像最近这么幸福！不但是我，当时和我一起加入人民军的俘虏，人民军都在帮我们解决土地问题，婚姻问题，家庭组建问题，就我所知，在这短短的近一个月时间里面，跟我一起加入人民军的俘虏全部都解决了土地问题，也有百分之六十的人解决了婚姻问题。

就在半个月前，我们在宝鼎县的军营当中举办了集体婚礼，当时有一千多名士兵结婚，人民军团长以上的高层全部出席了我们的婚礼，张司令还代表人民军的全体军官，给我们每对新人发了五亩地的地契和是个银元的红包，让我们组建家庭！”

说到这里，蒋先国眼睛里面闪烁起了泪花，他激动的道：“诸位，北军的元开泰待我们如同猪狗，将我们当做他手里镇压百姓的屠刀，我尚且如此卖力甘心情愿的当他的刽子手！人民军的张司令对我如同自己的亲人，帮我们解决终身大事，如果我不为他效力，我还是人吗？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誓死效忠张司令，我希望人民军能够发展壮大，早日占领我的家乡苏州，让我们苏州的老乡从士绅、贵族的奴役中解放出来，让我们北军更多的兄弟能够拥有自己的家庭！”

蒋先国动情的演说顿时打动了很多俘虏，他的话音一落，顿时就有人响应道：“蒋营长，你不要说了，我牛家宝决定跟人民军干了！”

“还有我！”

“我也要加入！”

“石团长，请您一定要收留我们！”

招降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人响应，其他六神无主的士兵们就会成片的响应。

石达开面色不便，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众人领会到石达开的意思之后，都不出声了。

石达开接着道：“大家愿意加入人民军，我本人十分的欢迎，不过我们人民军与北军可不一样，因此，你们加入人民军之后，就必须改掉北军当中的陋习，遵守人民军的制度！”

人群中有人喊道：“石团长请放心，我们坚决服从人民军的制度！”

石达开点了点头道：“加入人民军现在还不急，大家先吃完早餐，填饱肚子，然后我们再讨论整编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