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对不起

不动如山之下常常封印着滚烫的岩浆，冷若冰霜的面具里藏着的却是一腔热情。

老李一直不觉得什么人够资格让白无瑕豁出命去爱，同时他还觉得自己为了那个女人已经付出了太多。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决定打出那一拳。而在那个生死关头，那个女人却选择用生命的代价来相信他保护他。她没有向他出手，在自己的生命就要断送在男人手中的时刻，她濒死一击杀掉的人却是正在暗算男人的黄飞虎。

你离开的时候，我不会留恋你的背影，你若再来相见，哪怕天崩地坏，我也会与你携手至死。

天崩地坏的时代已经到来，小野哥觉得是时候去见她了。

老李离开以前将两个酒壶各自交给恶来和白起，你们两个记住了，美人恩重不可负，好酒甘醇别糟蹋。

两个酒壶是老李用混沌元物质凝聚而成的，分别困住了重光和圭玉两个神魔。用来泡酒，可以吸收两大魔神的原力，对哥俩的修行有极大裨益。

沈倾眉疑惑不解，“老李，您这是打算离开以后不回来了吗？”

“时局变化突然，我继续坐镇在这条防线上已经没有意义。”老李走到她面前，双手抓着她的双肩，道：“我走以后老龙就会召你加入机甲大队，好好干，别给师父丢脸，记住师父的话，喜欢的男人不一定必须是靠得住，只要懂得对你好就够了，人终究要靠自己。”

“您为什么这么说？”沈倾眉道：“如果连喜欢的人都靠不住，为什么还要去喜欢呢？”

“因为有趣的男人往往多情又绝情，没趣的男人多半没多大本事，在师父看来是配不上你的。”老李宠溺的抚摸着小丫头的头顶，谆谆言道：“所以别把你的人生寄托于别人，选有趣的人去喜欢，做最强大的自己，任何时候都别用自己的命运去赌男人的真情。”

“如果遇到像白大哥和张哥这种肯与心爱的人同生共死的男人，也不值得赌一把吗？”沈倾眉毕竟少女怀春的年纪，对待爱情还存着十分天真的期待。

“这俩傻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最多就是大是大非上不糊涂而已，生活中执拗偏执无趣的很，根本不值得喜欢。”老李道：“有趣的男人应该是既强大又好玩儿，还特别会哄女人的。”

“就像您这样的？”

“现在的老李肯定算不上了，不过从前的李牧野倒是当仁不让。”

“叔，您是要去北美吗？”白起问道。

老李点点头，道：“原本是想就这样等下去的，但现在看来不成了，天启时代正式开启，江湖群魔乱舞，她那里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这种时刻我当然要守在她身边。”

......

天堂在哪里？墨西哥城。地狱在何处？墨西哥城。

这里是无国之地，同时也是无界之国。

北美联邦政府称这里为犯罪和堕落的源头，信仰缺失的无耻之地。而北欧的轴心同盟却认为这里是人性解放的自由之都，人类精神世界的终极梦幻家园。

这里到处是毒品，女人和各种各样美丽的花朵，是全世界诗人和哲学家们魂牵梦萦之地。

在伊达戈荒原上，矗立着一座来自域外太空的巨大冰山，人们称之为女神山。八年前的某个夜晚，她忽然从天而降，体积巨大相当于两百座奥里萨巴火山。然而如此庞大的域外天体降落在这里，却好像一团轻云飘落，没有带来任何灾难和困厄。反而在极短的时间内在伊达戈荒原上制造了两座巨大湖泊和十几条贯通中北美州大地的河流。

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出现在群山之顶，刷新了美洲最高峰的纪录。她巍峨伫立在那里，仿佛已经历了万古沧桑。人们传说这座冰山是伟大的女神从宇宙中召唤来的，专门为了改变这块土地的气候。她的到来最终会让这里变成极乐世界。

因为那一夜的巨变，这个国家没有成为北美联邦国的一份子。女神成为了国家的标志和三亿公民的信仰。

城市中心修建了一座巨大广场，九十九米高的女神像就伫立在正中央。

一个胡子拉碴的东方男人站在神像前，久久凝视着。

城市以广场为中心，按照内九宫外八卦的方式向周围辐射修建，而女神像就在这座巨大阵势的中心点。

神像是用上万吨十分稀有的秘银打造的，地球上已知的矿藏全部凑在一起也远远不够。据说这是白云号从太空深处带回来的金属陨石中提炼出来的。

白云号是仅次于星际天舟的第二大太空飞行器，前身正是施罗德号。

大约在十年前，施罗德集团和女神集团爆发了一场大战，之后施罗德号就成了白云号。因为动力系统采用的是可燃冰燃料，所以在速度和运载能力等方面都远逊色于鲛人族的星际天舟。不过比起其他国家的飞行器来，还是要先进得多。有传闻，女神一直在试图将白云号的动力系统升级为量子级别的聚变发动机。

她无愧为江湖女帝，从很久以前与施罗德合作秘密克窿各国领导人开始，她的野心和手段丝毫未变。现在，她是不是已经完全实现了当初定下的目标了呢？

她的能力毋庸置疑。男人这一路走来，所看到的是一派欣欣向荣和勃发向上的气象。这传说中的犯罪之都，万恶源头，内部却是世界上最秩序井然的地区。她制造的毒品销售到全世界，带来换来巨额利润的同时，还吸引了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毒品移民。他们可以为了她研发的那些毒品而发狂杀人，也可以为了同样的理由变成顺从的绵羊。

一辆警车飞驰而来，作为唯一不使用人工智能的地区，这里的警察全都是经过生化药物改造的超级新人类。

法律规定，女神有保护国家的责任，而所有公民都必须是女神的信仰者。成为信仰者的基础条件就是服用白云生化研发的，被三大盟国政府认定为强烈毒品的‘完美进化’。服用了这种毒品后的人，体魄会变的更健壮，免疫目前人类已知的所有疾病，同时情感和欲望变得简单，对毒品的供应者毒凰会产生虔诚信仰心，并且会对没有服用者产生强烈攻击欲望。甚至会有野兽一样的猎杀本能。

“那个人，请你举起手来，出示手臂上的信仰标识。”高大健硕的男性棕色人种警官手按在腰间的脉冲枪上，以拉丁语对着男人发出命令：“墨西哥是信仰之国，只欢迎女神的信仰者进入。”

“我身上没有你说的那个标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爱你们的女神。”男人举起双手表示没有恶意，道：“别紧张，我不是三大盟国的间谍，来到这里对你们没有恶意。”

“我没有说你是！”警官迅速抽出电脉冲手枪对准了男人，用蹩脚的汉语回应道：“华夏人，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趴在地上，张开四肢，不要有任何多余动作，否则就让你尝尝厉害。”

“趴下就算了，你要做什么就尽管做吧。”男人站在女神像前，话是对警官说的，目光却投向广场边缘的一幢建筑。在那间屋子里，两个男人正在对饮。一丑一俊，丑的一身红袍如火，俊的玄衣如铁。又道：“我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而他们才是冲着你们的女神来的。”

警官不为所动，枪口对准男人道：“华夏人，别做蠢事，如果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就大错特错了。”

男人眉头微蹙，缓缓摇头，道：“警官先生，你选错了目标。”

轰然一声巨响，刚才还一脸莫名其妙的警官，眼睁睁看着那建筑瞬间垮塌，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全身红毛的庞然巨兽。依稀像一头变异的巨猿，在那里仰天咆哮。在它百十米高的巨大身躯上，一个黑衣男子负手而立在肩头，目光扫过来，正看到警官端着枪对着他瞄准，男子信手一指，一抹流光射来，直接穿透了警官的大脑。

这座城市的警务系统反应极其迅速。那警官刚倒下，一艘带有警用标识的梭形飞舟破空而至，前端的电磁炮对准巨猿魔躯就是一通密集火力。

光焰飞腾，直冲霄汉！

红色巨猿的魔躯却丝毫未损，它仰天咆哮，目露凶光忽然转头对着梭形飞舟看过去，两道红光射出，梭形飞舟躲闪不及被击中，顿时爆炸开来。而与此同时，更多的飞舟向这里汇聚而来。无数门电磁脉冲炮对准了红色巨猿。

黑衣男子凛然不惧，扬声对巨猿吩咐道：“杀光他们！”

红光炸开，巨猿忽然张开獠牙如刀的血盆大口，对着周围的梭形飞舟喷出一道红光，连续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它也被梭形飞舟发射的武器击中，却依然无恙。这东西是纯粹的元素真身，只要对方的攻击力没达到它能承受的临界密度和强度，就没办法对它构成任何伤害。

广场上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侧方。

一艘北美联邦国最先进的航空巨舰忽然凭空出现，一名身着明黄锦绣服饰，蓄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年轻高大男子昂然而立在船首，在他身后则是一架银光闪烁的机甲。与他同来的还有大批带有警方标志的梭形飞舟，无声无息的将红色巨猿围在当中，尽管遭遇了巨大伤亡，这些警官们却是无所畏惧。

“你们是什么人？”长发俊朗男子有着无上权威，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一声令下才会有所行动，他却不慌不忙的对着巨猿肩头的玄衣男子扬声问道：“为什么来到我的城市里大肆破坏？”

“嘿嘿。”玄衣男子干笑道：“少年人，你就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李慕白？”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还够胆来我的地盘上搞破坏，你们应该跟三大盟国没有关系。”叫李慕白的少年男子自信的说道：“这么说来，两位不是从中非红海来的就是从南亚次大陆过来的。”

“有见识！”玄衣男子笑赞道：“不愧是女神毒凰的儿子，如果你能猜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我便更欣赏你几分了。”

“我不需要知道。”李慕白傲然道：“你们已经触犯了我们的法律，我要做的就是确定你们的身份后，再决定怎么对待你们，既然你不愿意说来自何方，那就只好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了！”

话音落，李慕白已经后侧一步，从身后机甲脚上的门户进入到内部。银色机甲瞬间有了生命，庞大身躯闪出耀目光芒，一双铁拳在当胸一合发出金属交鸣的巨响，下一瞬间，银光闪烁，铁拳已经砸向红色巨猿的魔躯。

玄衣男子朗声一笑，吩咐红色巨猿陪李慕白的银色机甲玩玩儿。他却纵身一跃来到广场上，枉顾那些向他攻击的飞舟炮火，混若无物径直奔着正中心的女神像走去，边走边道：“这座星云奇阵摆在这里八年，也亏白无瑕想得出，用整座城市来布置阵势，想来这女神像的内部积蓄的暗物质元素必定十分惊人，我若现在收走女神像，大约够她难受一阵子了。”

杀人诛心，这番话正中要害。那银色机甲与红色巨猿拳来拳往，正面硬刚，原本激斗正烈。闻听此言后，忽然硬挨了巨猿一拳，转而奔着这边而来。那红色巨猿岂会让他如意，立即合身扑上，死死抱住了银色机甲。红光和银光交织在一处，一时半刻的，银色机甲根本不可能挣脱。

“请等一等。”一个淡定的声音出现在玄衣男子身前。

玄衣男子顿住身形，仿佛刚注意到广场上的男人，眼中神光一闪，没发现前面挡路人身上有暗物质元素觉醒的能量波动，微感诧异的问道：“你敢挡我？”又问道：“你能挡住我？”

“我想试一试。”

“试错了你就没命了。”玄衣男子皱眉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瞧你还挺顺眼的，就给你个知错能改的机会，滚吧！”

男人不为所动，反而阔步向前，边走边道：“我这一生犯过许多错，有的可以挽回但我不屑，有的不能挽回我却偏要逆天而行，她想要江湖我就给她一座江湖，她想要这世界我便送她这世界，我就只要再见她一面说一声对不起，可否？”

一拳挥出！

ps：大章节来了，这几天有点事儿，白天没时间写，请各位体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