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自相残杀

一共有八个人的脚步声，不过他们并未走进小野哥所在的石洞，而是拐弯儿走进了另外一间。李牧野耳目灵敏能够察觉到他们的动静，他们却似乎并未发现小野哥仨人。

禹王的全息影像演练伏龙棍法和禹步固然有吸引力，但比较而言，李牧野更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跑进来了。示意梁弘农和白石头留在石洞内，自己悄然出去凑了过去。梁弘农早就被眼前惊人的发现深深吸引了，只恨不得自己独享此刻的机缘。自然不会介意李牧野这时候离开。那个白石头则是根本不敢有反对意见。

李牧野的心情有点忐忑。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估计老龙他们这会儿应该也下来了。外面的戏台子是自己亲手搭起来的。为了完成亲妈的遗志，整个华夏江湖都被自己调动起来了，未来究竟是群魔乱舞还是群雄争霸都顾不得了。

那边的石洞里传来人语声，依稀有些耳熟，只听一个人正说道：“易经自古分作三部分，其中连山和归藏早已失传于战火，只剩下一部周易为万经之首，其实连山有八万言，其中涉及内容远比周易更丰富具体，周易所涵盖的医卜星象之学不过是小道，连山归藏之中藏着移山填海，法天象地的大道之学。”

原来是言玄敬也到了。李牧野一下子听出阴阳门大长老的声音。既然他来了，估计阴阳门中其他高人也都到了。果然，只听赵九重的声音传过来：“方才那个影像所讲的便是连山易经，当中有一句说的妙极：法象莫过乎天地，悬象莫大乎日月，变象莫大乎四季。”

“连山似山出内气，连天地也。”张九元道：“法象把天下万物归纳为八种客观物质：天、地、水、火、山、泽、风、雷，分别成为：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故天地设险：风、雷、山、泽、水、火，兄弟以为这八象也可以应验于人身，通达其意，或者人修也可以法天象地掌握生杀大权？”

“代天行道，不过是取死之路，有这个想法首先就是错误。”一个陌生老者的声音说道：“各位只看到这些秘传经典带来的好处，却没想过其中的风险吗？试想一下，千万年前的先贤大能，如今早已化作冢中枯骨，而他们建立的神话时代也早被深埋地下，这些东西早已被时代淘汰，晦涩难懂，普通人穷尽一生心力未必能学有所成......”

“黄兄此言差矣。”张九元打断他的话，道：“兄弟以为，术无好坏先进和落后之分，人的思想意识跟不上时代才是大问题，这些先贤高术咱们学会了，养性涵真求个长生，为子孙后代多做些有益的事情，有何不妥？”

“九元兄的想法是好的，但黄某以为你的想法未免过于理想化了。”那人辩道：“各位都是老江湖，人在江湖，人不由己这八个字就不必我提醒了吧，老祖宗还有一句老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关起门自己玩儿，人家不同意怎么办？各位试想一下，这些密藏经典为何长埋地下千万年？从焚书坑儒到五胡乱华，礼学大兴，八股文章，每当朝代更迭，这祖宗之学便少几分传承，一直到满清当国，几乎已经消亡殆尽，那些血淋淋的教训还不够吗？”

“黄兄的意思是这些祖宗学说就是惹祸的根苗？”

“黄某以为上一次文明时代被摧毁，正是源自这些逆天之学！”那姓黄的继续说道：“老夫以为，那陈家女任意妄为，逆天唯我，迟早要将我中华民族推向万劫不复之深渊。”

“如果没有这些祖宗之学，黄兄以为咱们要拿什么与施罗德那样的人去抗衡？”赵九重忽然接过话头问道。

姓黄的老者立即反问道：“为什么要抗衡？”

“不抗衡，难道就等着被他们打上门来蚕食消灭？”言玄敬问道。

“各位师兄就算没看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该有所耳闻了吧。”黄姓老者说道：“特调办不过是山寨了一些新时代装备，就能强悍若斯，在那些装备面前，咱们忌惮多年的东瀛御庭番忍者兵团全无还手之力，以此类比，今天各位在这里所得到的东西面对更先进更强大的施罗德的生化军团，又能有几分胜算？”

“黄兄的意思是，如果施罗德打上门来，咱们就该立即跪在地上，纳头便拜为新的祖师爷？”张九元性如烈火，不屑说道：“端着嗟来之食苟活于世，看着人家在咱们的土地上来规划我们民族的未来，到那时生死存亡皆不由己？”

“九元兄未免危言耸听了吧。”黄姓老者道：“据我所知施罗德先生是一位悲天悯人的哲学家，也是一位可敬的慈善家，社会活动家，他的心胸装着整个世界的福祉......”

“住口，纯属放狗屁！”言玄敬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说道：“黄宗玄，你当老夫兄弟是那些不谙世事的愚夫愚妇吗？施罗德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吗？就算我们跟他素昧平生，并不代表我们不知道他在非洲做的那些勾当，他的那个人口削减计划里一定不包括黄兄吧？”

“言兄何出此言啊？”黄宗玄惊讶道。

言玄敬冷笑道：“施罗德的生物制药公司在非洲建立研发基地，散播烈性传染病毒，但是这病毒却只针对有色人种，那些白人志愿者们却几乎不会被感染，你说这是为什么？”他顿了一下，不等黄宗玄回答，又道：“黄兄若是还瞧得起我这老大哥，就不要再虚言搪塞言某，这件事我是有内线知情人提供准确消息的。”

他说的这个事情连小野哥都毫无耳闻。施罗德和老巴顿都有消灭大量人口的打算，这一点李牧野是知道的。老巴顿的打算是先摧毁各国政府，挑唆发动战争来实现目的。而施罗德则是绕开各国政府，直接从民间入手。二者殊途同归，归根结底都是要淘汰掉大量他们认为没什么价值的人口，尽可能的把有限资源省下来。

想不到施罗德的动作如此神速，地下城关闭不过大半年时间，他已经在非洲开始推行他的计划了。

那黄宗玄被言玄敬说的半晌无言，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言兄真是让黄某刮目相看啊，既然言兄已经把话挑明了，黄某倒想问问言兄的高见。”

言玄敬冷笑道：“老夫老了，勉强跟上这时代，也没有多大意义，高见什么的不敢提，但身为中华民族的一员，这点血性还是有的，若施罗德之辈打上门来，老朽这一把老骨头没有什么好吝惜的！”

“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黄宗玄不阴不阳的说道：“言兄和阴阳门几位师兄的风骨令人钦佩，不过在兄弟看来这风骨也仅仅是风骨而已，于诸位口中的民族大业并无半分作用，兄弟以为，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虽然是相同民族，但天赋能力却不尽相同，各位都是民族精英，正应该留着有为之身为民族繁衍存续活下去，在这个越来越残酷的世界里，优胜劣汰注定会成为下一个时代的主流......”

“够了！”赵九重再次打断他的话，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们兄弟要跟黄兄分道扬镳了。”

李牧野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这姓黄的显然已经搭上了施罗德的船，他跟着混进神宫地穴，摆明了是来釜底抽薪的。施罗德这老不死的太狡猾了，他知道小野哥摆下这个阵势就是在等他，所以根本没打算现身，或者说没打算本人亲至。而是弄了些傀儡败类混进来搞破坏。还有狄安娜，她的背后很可能藏着白无瑕，女魔头的目标难道也是施罗德？

那边石洞里响起黄宗玄气急败坏告辞的声音，随即脚步声响起，有五个人鱼贯而出，在甬道里转了两圈又走进另一间石洞中。李牧野并不担心赵九重等人得到什么文明传承，转而决定跟着那个叫黄宗玄的。小野哥的身手轻灵，感知敏锐，在他能够感知的范围内，大约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发现他的行踪，这姓黄的显然不在其列。

李牧野悄然来到那五个人走进的石洞口外，只听一个粗豪的男声怒冲冲问道：“老仙家，您为啥不让我掏枪崩了那几个老棺材板子？”

“如果可以，老夫当然愿意你这么做。”黄宗玄没好气道：“风险太大，就算成功，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咱们承受不起的，刘斌，你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但阴阳门的这几个老不死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咱们是要做大事的人，需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且先让他们苟延残喘一时，咱们也先寻寻这神宫遗迹，等咱们的人到齐了再说。”

那个叫刘斌的愤愤不平道：“我就不明白，咱们人人有枪，对付三个手无寸铁的糟老头子能有多大风险？”

黄宗玄怒道：“蠢材！如果刚才不是我用眼神阻止你的行动，就凭你那点微末之技和半截烧火棍子，此刻早就化为脓血了，那言玄敬的五毒化尸水连玄尘都不敢小觑，你小子真以为人家阴阳门两千多年的传承是靠嘴把式吗？”

“他阴阳门厉害，咱们南海门也不是吃素的，老仙长这么瞻前顾后的，我看未必是因为忌惮阴阳门有多厉害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宗玄不满的说道。

“意思很明白，施罗德先生派我等进来就是这个意思，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一次...啊！”那人话没说完，忽然发出一声惊骇惨叫。

黄宗玄阴恻恻的声音：“若再有下一次你又能如何？小兔崽子，老夫跟施罗德是合作关系也好，唯命是从也罢，都轮不到你这条狗在耳边聒噪犬吠！”石洞中传出尸体倒地的声音，那黄宗玄又道：“都不必紧张，这刘斌与阴阳门人争斗死了，咱们势单力孤不是对手，还是先学些本事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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