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良心难泯

近年来,华夏国再度重视中医,中医遂有望打破西医在华夏的垄断地位。百多年来,发源并壮大于列国的西医,在华夏一直一枝独秀,独领风骚。近代以来,列国暗暗追求之完全控制华夏民族身体健康的目标,正接近完成。今天的列强,不再需要坚船利炮,仅仅通过一枚枚小小的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药片,便实现了他们的前辈们追求了近百年的目标,在华夏肆无忌惮地攫取无量财富。

此等不战而胜,不战而可尽情攫取无量财富的超越地位,焉能容许本已接近泯灭的中医起死回生,再跑出来搅局。

于是乎,在列强之包藏祸心者的暗中支持下,华夏国内诸如〈反封建巫术学会〉类打着科学幌子,名目繁多的所谓民间文化组织、科学团体,突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

这些真实宗旨实不堪言的组织,利用人类对医学的敬畏,利用外行人远离医学真髓之事实,通过恐吓、造谣、诽谤、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甚至指鹿为马等没有底线的方式方法,全方位抵毁中医。

影响不说有多大,作用也不敢说怎么样,但肯定有。

但此刻,躺在面前担架上的病人,奄奄一息。

叶葳那有没工夫和夏剑等三个商人医生磨牙,打口舌官司。

病人永远第一。

所以,叶葳没理会夏剑等三斯的狂妄和嚣张。

他笑着安慰了安慰病人的女儿、儿子和儿媳,又看了看病人。

叶葳这才微笑着请凌子兴示下。

老规矩。

九位裁判,挨个望闻问切。轮流给病人做检查。

检查完毕,看过病历。

再会诊。

这次会诊,讨论了约十五分钟。比会诊刚才那个瘫痪老者的时间长一点点。

六位半百之龄的半大老者主任医师,全皆束手无策。

面对这个病人,三位年届古稀,分别出身东、南、西三大中医隐门世家,受家族派遣入世历练了多半生的国之名医,却各有各的办法,保证病人两月之内,彻底康复。

问题复杂了。

纵然叶葳也有办法能让病人康复痊愈,但若所需的时间不能明显少于三位老名医界定的两个月。那么叶葳经过今天这场即是斗医又是考核的事情之后,最高也只能获得主任医师职称。

若如此,名医职称,今日无缘。

规则就是规则。

规则在没有被事实证明不合理,并付诸调整之前,必须遵守。

凌子兴再次宣布,叶葳开始治疗病人。

病人的三个家属,个个都兴奋的了不得。

因为他们妈的情况,可与刚才那位老爷子,断然不同。刚才那个老爷子,九个医生,人人爱莫能助,个个一筹莫展。现在,他们妈呢,三个古稀老医生,已有定论。都说自己有把握让他们妈在两个月内彻底痊愈。所以,纵然今天打赌斗医的主角,面前这个年轻的非常不象话的小叶小神医不行,他们的妈也已经没了后顾之忧。

当然高兴。

那能不高兴。

没理由不高兴。所由的理由全都是高兴。

什么叫九死一生绝处逢生起死回生柳暗花明?此之谓也。

再度万众瞩目。

再次成为广场上数百人的注意核心。

只是,这一回,叶葳没说话,没取针,更没开药方。

众目睽睽间,叶葳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接过王雨丙递过来的一大缸子茶水。

先喝了一口。然后,端着大茶缸子,走到担架跟前。然后,便镇定自若、默默无言、一步又一步,不紧不慢地绕着担架走起了圈子。

****,这干嘛呢。

家属困惑纳闷。

观者狐疑迷惑。

现场的凌子兴、王明魁等人,董事长办公室里看实况直播的东姓老人。现场的九位裁判、王明魁的两徒弟,董事长办公室里陪着东姓老者看现场直播的春风女士...等等所有人,没有一个不感觉奇怪、讶异、惊诧、费解....。

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夏剑等斯,则欢天喜地、心花怒放。

小子江郎才尽、黔驴技穷唉。装腔作势吧,故作姿态吧。无非就是不得不承认失败之前,再最后挣扎挣扎。

此时此刻,尽管叶葳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举止,搞的广场上数百人的心态纷纷不一。可等他们琢磨了一会,再回过头来看叶葳时,发现叶葳还是先前那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恬淡、平和、雍容、洒脱,自信、坚毅、冷静、倜傥.....

好象不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的模样耶。

什么个意思?

叶葳这是干嘛呢?

干嘛?

佛曰,不能说。

真是江郎才尽,绕担架走圈圈耗抹时间?

岂能。

他正在治疗病人。

叶葳边绕担架走圈子,边意御御灵诀,御本尊灵气,吹拂大缸子里的茶水之清香,徐徐钻进病人的鼻子,穿心透肺,直至膏肓。

叶葳走到第三圈时,王明魁师徒,还有坐在桌子后面的六位主任医师,以及三位古稀名医,十二个人的二十四只眼睛,都开始跟着叶葳转起圈圈。

人,则皆皆成了丈二和尚。

六位主任是真没办法,无从下手。

三位古稀名医,都有办法,不过需要两个月时间。

叶葳这是干嘛?

但不解归不解,着急归着急。谁也没站出来打断叶葳。包括夏剑等人在内,也都站在一边,暗暗窃喜、一语不发地静观其变。

刚才那位瘫痪了五年的老者,坐着轮椅来碰运气。不到一小时,便在叶葳手下神奇地站了起来。叶葳手法之妙、针术之精、韵味之玄、效果之逆天骇世,岂只手到病除、立起沉疴、妙手回春等俗世字眼能说明讲清的。

若非亲眼目睹,他们也绝对不会相信。

那此刻,面对眼前这个女姓病人,焉知叶葳没有比他们更好、更妙、更巧、更绝的办法。

等吧。

拭目以待,也许马上就有奇迹,亦或惊喜。

凌子兴毕竟曾身居高位,见过大世面,所以他比王明魁等人更沉得住气。

他倒要看看,这小家伙还能搞出什么样出人意料的逆天骇举。

广场,静极了。

所有人的眼睛,几百双眼神不一的眼睛,都跟着叶葳转来转去。

躺在担架上的病人,说真的,此时此刻,除了尚还有自主呼吸之外,可以说就是一个死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之前连家属都已经放弃治疗,亲生儿女也都认为只剩下回家等死一条路的病人,在叶葳端着茶水绕着担架走完第三圈,刚刚抬起脚丫要走第四圈的那一刹那。倏然猛然睁开那双混浊的眼睛,直盯盯不错眼珠地盯着叶葳手里的茶杯,嘴唇哆哆嗦嗦,颤抖不止。

病人醒了?

还要说话?

我的那个妈呀,老天爷呀。

这,这姓叶的小年轻,莫非,莫非会掐诀念咒不成?

何为不寒而栗?

何为毛骨竦然?

此时之谓也。

“阿姨,想喝茶?”叶葳笑着,轻声问躺在担架上的病人。

病人已七日无便、五日不食、昏迷三天,早已奄奄一息。此时一睁眼,便死死盯住叶葳手中的大茶杯,拼力翕动嘴唇。

最后,几乎用尽全身之力,病人终于说出一句惊的广场上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话。

“好茶,真香啊...”

“那您就喝一口。”叶葳示意女孩扶起病人。等女孩扶着她妈在担架上坐起来,叶葳才心翼翼地把大茶杯递到病人嘴前。

病人几乎用尽全力,才喝了一小口茶。

可就是这一小口茶,神了。

神了啊。

叶葳手里的茶,暗藏着灵丹还是妙药?

因为,如果叶葳手中的茶水里,没有暗藏灵丹或着妙药,那又能藏着什么呢?因为,现在挤在广场上看热闹的,不论那一个,全都意见一致。一致认为叶葳手中这个大杯子里的茶水,定有古怪。

怎么?

病人仅仅喝了一小口茶。广场上数百人,众目睽睽、亲眼目睹,病人的脸色、精神头,竟以肉眼可见的吓人速度迅速好起来。

五六十岁的女病人,混浊的双眼,一直不错眼珠地死死盯着叶葳手中的大茶杯。虽然没说话,意思却很明白,她还想喝。

叶葳笑了笑,把茶杯递给女孩。

“让病人喝。多喝、少喝。明白?”

“明白。谢谢您,叶医生。”女孩很不好意思地接过大茶杯。

女孩的哥哥,见周围的围观者数以百计,便想另找个相对安静点的地方,让老娘安安生生的喝几口茶。

他的手刚挨着担架,便受到刘芒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

刘芒,曾经的主治医生,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监视叶葳。

“你们去那?这地方不能喝茶?一个老太婆,老女人,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又老又脏又臭,脱光了都不见得有人愿意看。有什么害羞的,就在这喝。乡下人,侥情、做作。不准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刘芒的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这通混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说的理直气壮。

广场上的人,都听的真真的。

刘芒,非常成功地引起了众怒。

王八蛋。

说的是你娘的人话吗。

你妈才又老又脏又臭,脱光了衣服都没人看。你们全家都又老又脏又臭,脱光了衣服都没人看。

广场上,数百人,数百道目光,刹那间齐刷刷集中到刘芒身上。包括他们自己花钱请来帮忙起哄的那些热心群众在内,看向刘芒的目光里面,也都带着明显的怒色。毕竟大多数人,良心难泯。

妈匹的。

什么东西。

什么玩意。

刘芒吓的一缩脖子。几百双愤怒的眼神,吓的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夏剑身后,再也不敢露面了。

众怒难犯。

刘芒明白,这当口,只要有人有意带头发难,不仅自己的人身后果肯定会当场立杆见影。他还能肯定,事后也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