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改变之心与妥协之举
傍晚时分，聂乔木跟在小白的后面，来到了树林里。
小白见李石在爬树，就跳到了静坐在树下的徐璐身上，“喵”了一声。
“呀！你回来了！”徐璐睁开双眼，惊喜地抱起小白，将它抱在胸口。
“乔木哥哥，你也回来了。”小白在徐璐怀中蹭了好一阵，弄得徐璐笑个不停，之后徐璐才注意到聂乔木的存在。
“嗯！你哥呢？”聂乔木问道。
仿佛是回应他的问题，这时候，“硁”的一声，从树林一头传来，聂乔木循声望去。
徐璐则指着声音传来那边道：“我哥他就在那边。”
聂乔木走过去之后，惊讶地发现，徐琼的风刃竟然在一棵树上留下了大量的伤痕，但最为诡异的是，他见到徐琼明明是在朝着空地上释放技能，而不是朝着那棵树。
接着他就发现了被树遮挡住的那面巨型重盾，当徐琼的飞到重盾前方的时候，凌克就会提着重盾向前撞来，将风刃撞得偏离原来的轨道，然后风刃就砍在那棵树上。
“这就算是完成了风刃的转向了？这么简单？”聂乔木有些诧异，毕竟，最初他也以为是要徐琼自己做到让风刃走曲线或者中途转向，但那样的难度恐怕远不是灵士能办到的。
“今天就练到这里吧。凌克，你自己继续爬树修炼吧。”徐琼见聂乔木回来了，就停了下来。
“看你的样子，问题都解决了？”聂乔木很是为徐琼感到高兴。
“嗯！你呢？有进展吗？”
“这小白太厉害了！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聂乔木兴奋地跟徐琼讲起了今天陪小白去捕猎的所见所闻。
李石的汗水伴随着月光洒落在天台上，这是他第三天在天台上捶打陨石圣灵，他明显感觉到随着这两天的修炼，自己每次捶打的时间确确实实在加长。
“啊！热死了！”李石将锤头放下，走到围墙边上吹风。
“话说，你从早到现在，练习制造灵力箭至少都十二个小时了，你不累吗？”李石看着旁边仍然在修炼的王轻雨说道。
“因为还不够快，现在才一毫米粗，完全不够！”王轻雨没有抬头，依然在埋头努力。
“从肉眼看不到，到现在的一毫米粗，你今天的进步已经非常快了！你怎么还不满足？”
“你要是知道我光想这么做就等了好几年，你就能理解了。而且你自己不也一样，白天那么努力地爬树，晚上还卖力地捶打圣灵石头。”
吹了一会儿的风，李石感觉舒服多了，笑着问：“为什么等了好几年？”
“在我们家，如果偷学射箭武技是会被处死的，即使是自己研究出来的。以前我一个姑姑，就是因为在家里自己研究出了射灵力箭，不小心被家里知道了，不得不从家里逃走，然后一直被家里派人追杀，现在估计都隐姓埋名地四处躲避追杀。”
李石听得心惊肉跳，这是什么变态家族，还不许族人自己研究：“还有这样的！”
“我从启灵那天起，就想着要自己研究出比射日箭诀更厉害的武技，但是从来都不敢在家里尝试，只能在脑海里想想而已，不敢付诸实践。要不是这次我拼了命地求父亲让我来沈忠书这里求学，我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
“来这里研究就没问题了吗？”李石诧异地问道。
“在家里就算完完全全是自己研究出来，也会被当成偷学。而在这里，就算是研究出了与射日箭诀一模一样的武技，也可以将责任都推到沈忠书的身上。”风吹拂过王轻雨的脸庞，带来了一丝凉爽，她淡淡地笑了下。
“难道你家里不会怀疑是偷学了之后，才在这里修炼出来的吗？”
“沈忠书号称玄武第一研究宗师，而且他这个人傲骨铮铮，当年在灵师堂面对上百位高阶灵师，以圣灵起誓，所有研究绝对是他自己的独创，否则就灵力反噬而死，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所以，就算他研究出五大帝族的玄武、青龙、白虎等圣诀武技，都不会有人怀疑他。”王轻雨停了下来，擦了下额头的汗珠。
“不就是发誓吗？就算违反了，又不会掉一根毫毛。”李石感觉人们对沈忠书起誓那么看重有些难以理解。
王轻雨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圣灵是神圣的，凡是以圣灵起誓的誓言，都必须忠实执行，否则绝对应验……”
李石听了这句话，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沈老师果然是狠人啊！
第二天，县立灵师学校的树林里，李石他们所在的地方依然十分热闹，李石在反反复复地爬树、跳树，“砰砰”的声音虽然越来越小，但一直不间断；徐琼和凌克那边的敲击金属的声音时不时传过来；王轻雨在不停地制造灵力箭，然后张弓射箭，弓弦发出“铮”的声音越来越响。
只有徐璐最为安静，静静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在李石脑海里看书。
聂乔木在下午的时候也和小白一块回来加入其中，按照他的说法，一天半来观察小白捕猎，已经大体上了解了该怎么做，现在只要找小白跟他对练。
一时间，除了凌克的喊声，慢慢又加上了聂乔木的吼叫声，这片树林成为整个学校最为喧嚣的所在。
但是，有两个人还游离于这片热闹之外，那就是依然在绕着学校跑大圈的包兴，还有不停在湖里跳上跳下的林海棠。
包兴每一圈都会经过李石他们所在的那片树林，如果说他自己跑步不感到无趣，那是骗人的。看到李石他们一群人都在一起修炼武技，只有自己还在没有尽头地跑步，包兴自摆脱了乞讨生活以来，第一次感觉肥胖是一种负担，不再羡慕那种吃得肥肥壮壮的小孩。
他渴望着自己能赶紧瘦下来，然后加入到人群中，一块进行其他有意思的修炼。
林海棠拄着枪，背靠大树，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气。尽管全身都湿透了，但是傍晚的太阳光照在身上依然让她感到烦躁不已。
紫色头发上的水珠混着汗珠流到脸上，她转头看向从昨天起就不停有声音传来的那片树林，两片柳叶眉紧蹙。
她已经能够在水下连续练习七分钟，但是这样根本达不到自己的目的，甚至连一趟枪都没耍完，就必须要上来换气休息。
从徐璐那边她早就听说了，他们几个人这两天都在一起修炼，不仅各自遇到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而且每个人都进步飞速。
树林里传出来的声音，在她听来都充满了活力，与自己在水下水上来来回回的疲惫完全不同。
自己的执着到底对不对，有没有意义，林海棠内心的骄傲在不断受到冲击，令她对自己之前的一些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她眼睛中不同的光芒不停地变幻闪烁着，手中的长枪被攥得越来越紧，连指节都泛白。
她站了起来，在湖边静立许久，在草地上耍了好几趟林家枪法，等到身体全干了，她才缓缓朝着宿舍走去。
第二天早上，林海棠没有直接到湖里去修炼，而是来到李石他们所在的那片树林，仔细观看他们修炼。
李石、王轻雨和徐璐的修炼，她感觉没有什么意思，没有看在眼里。但是另一边的徐琼和凌克的修炼，则让她看得有些心惊。前天看徐琼打斗在树上留下的痕迹，她还有些不屑一顾，但是此时看着树干上那些破开树皮的深入树干的粗大伤痕，她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而且看凌克不仅是在防御徐琼的攻击，更是在格挡徐琼的攻击的同时将风刃方向转到树上。林海棠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再看聂乔木那边，他竟然跟着一团白影，在空地上不停地出爪，一边还不停地大吼大叫。尽管看上去动作没有任何美感，但是却出奇地快速而且干净利落。
林海棠表情越来越严肃，甚至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
在犹豫了许久之后，她终于迈开了步子，走出树荫，朝着李石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