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神下界

黑风大军发往北岛部落大军的粮草被劫了。

自司空建被大帅禁闭,草料场便由副骑尉滚木不多大人管理。

当时接到了北岛部落黑风占领军统领牛皮古副帅的告急文书,呼尔敖亲自点齐十车军粮及五十车牛马草料,派上两员大将率领百名士卒押运。

负责出入帐的新任粮草骑尉滚木不多跟随前往。

北岛部落位于黑水河、贤良江、未名江三江口通往达旦海的咽喉地带,呈半岛地势。全岛人口二十万,族人靠捕鱼采金加工岫玉谋生,所产粮食刚刚够本地人所用。

黑风帝国看到了北岛的对于一统北部无极大陆重要的战略位置,于三年前首先将其侵吞,逼迫老酋长签下降书顺表,向黑风狼主俯首称臣。全部落由占领军统帅牛皮古管制。

一万多人的军队,开始时粮草由黑风国内长途运送。后来占领了圣鹿国,狼主便指令由半猎半耕的圣鹿负责鱼皮部落和北岛部落两处大军的粮草补充。

司空建被禁闭,副骑尉滚木不多骑毛驴啃豆包——乐颠馅了,想到很快就会升为正骑尉了。

圣鹿距离北岛有二千八百里山间水汊之路,其中须穿越鱼皮部落领地。

就是在那强人不时出没令过往商甲谈虎色变的交界之处,黑风大军那十车军粮被抢劫一空,五十车牛马草料被付之一炬。

一伙强人从天而降,跃马轮叉,除了滚木不多粮务官,其余押运的将士均死于非命。

滚木不多如丧家之犬,惶惶而逃,回来向大帅报丧。

呼尔敖刚从黑水河撤回,征尘未却,就见新任粮务官滚木不多进来报告粮草被劫军士丧命的噩耗。

“推出去,砍了!”

大元帅正值有火没处发有气没处出之际,一听那一大批粮草被抢被焚,不禁怒火万丈。

进来几名近卫亲兵,就要捆。滚木不多赶紧磕头,口中大叫:

“元帅饶命,听小人回禀啊!这怨不得小人,是那押运的将士不敌强人所致啊。”

“等等!”呼尔敖说道,“你说那都是什么样的强人,能使我两员战将百名军卒都成了刀下鬼?”

“是,小人看见他们有五六十人,骑着战马,手中大号鱼叉,个个有万夫不当之勇啊。手起叉落,我们的兵卒倒下一片……”

“呔,住口!”元帅喝住,“休得长他人志气。就是这些吗?”

“还有,他们的头头让小人给大帅捎话,”

“说,他说什么?”

“说大帅,你,恶贯满盈,不久将死无葬身之地……”

“混蛋!奶奶的,”呼尔敖气得一拍桌案站起来,浑身哆嗦,“还说了什么?”

滚木不多赶紧磕了几个头,说道:

“还说,还说,大帅如果想活命,就赶紧滚回黑风帝国。”

“真真气杀我也……也!”呼尔敖吼道,“赶快,把这小子给我推出去砍了!别人死了,你为什么能活着?”

“饶命啊,大帅!我滚木不多,不多,下辈子还给大帅当牛做马啊——”

亲兵拖住这位新任才几天的粮务官就往外捞。

“等等!”呼尔敖眼珠一瞪,又叫亲兵们停下了,“你叫什么?”

被拖到门口的他回头答道:

“小人叫,叫滚木,不多!”

“回来!”大帅皱起眉头想了想,问道,“那个叫滚木多的郎中是你的……”

“是家兄啊,家兄。大帅饶命啊!”

“拉出去,给我打他二十军棍。”

亲兵答应一声,将滚木不多拉出去了。

滚木不多死罪改罚,是由于他是那位随军郎中的兄弟。

呼尔敖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他想着近日所发生的几件倒霉的事,该如何对狼主隐瞒。

黑水河出师不利已让他大失颜面,并且忧心忡忡。

他急惶惶从黑水河撤退,还不光是由于对司空建的怀疑出错;有一点已让他十分震惊,那就是达旦山民团将士射出的箭镞,竟能穿透黑风国军士的铠甲藤牌,可见那里人已善用强弓硬弩。

若延迟撤退半个时辰,恐我呼尔敖也将葬身黑水。

这次大批粮草被劫被毁,还得重新安排粮草出库,之后必将面临库中粮草匮乏。

处理司空建事件,真是一次重大失误!

“他奶奶的,都怨你个独眼鬼!”他张口骂道。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在他决定拘禁司空建那天,粮务官说过的那句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不结交天下人士,大军粮草岂能顺利运行?”

“来人!”他喊道,“请粮草骑尉司空建!”……

就这样,司空建官复原职。他先到阴魂阵中看望子齐,对之嘱咐一番。而后骑马到了大军草料场,筹措向北岛部落二次发送粮草一事。

呼尔敖回来的当晚,二妾橘豆来侍寝。大帅似乎无心床上战事,橘豆心中也有烦心的事,两位便草草收兵。

床第之上,橘豆于枕侧取出一物送于大帅眼前。

“夫君,这个你还认得吗?”

呼尔敖强睁眼皮,见是一块色彩斑斓的玉佩。他哪里还能记得这些东西呢,便摆了摆手。

“是你娶我的当天送给我的,”橘豆亲昵地咬着他的耳朵悄声说道。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这是我从大白熊身上抢回来的!”橘豆好象呜咽了。

大帅伸手揽住了小妾光滑的玉体,突然抬起那肥硕的肉躯问她道:

“你说是从谁的身上抢回来的?”

“大白熊,你认识的人。”妾说。

他当然认识,他曾吃过她的奶;她曾成为他床上的玩物,又肥又壮又白嫩的女人。如今应该是亲兵戈什哈的老婆。

“你身边的东西,怎么到了她的身上?”

“是独眼狼从我那里偷去的。那天大白熊来看红豆大姐,我才发现她戴了我的玉,便跟她要,她不给,说是小队长送给她的。我就给抢下来了。哼!独眼狼偷了我的玉,跟她偷鸡摸狗,就送给了她。夫君,为奴家做主啊……”

“好了。这该杀的独眼鬼,要不看在他跟随本帅多年的份上,非剁下他的狼头不可!”

这二妾橘豆,为了掩饰她私下抛弃丈夫信物之疚,对大帅编了一通谎话。此乃妇人的先法治人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