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恶棍
“好你个慕容子齐!”
大帅呼尔敖莫名其妙地激动了,身体哆嗦着站了起来,铠甲叶子又是哗啦哗啦一阵散响。他一手扶住书案,一手向前指点着,先指住了十余名证人,吼道:
“你们,还他娘的戳在那干什么?滚吧!”
“滚!”独眼狼应声喝道,与亲兵们将押来的证人逐出了大堂。
大帅复又指着子齐,语气变得结巴了:
“真是将门啊,虎子。不,不他娘的对,是王家出王子!本,本帅佩,佩服!”
随即又是一次:
“啪!”
“啪啪!”
第三次敲响惊堂木。帐后窜出十名彪形大汉,战袍盔甲在身,手持刀剑,逼住了五王子。为首者手握绳索。
“把他给我关起来!”大帅命令道。
拿绳索的亲兵上来要绑。
“不用绑,我跟你走!”子齐怒目冲呼尔敖瞪了一眼。
子齐被押走了。
大帅这才坐下,用手一指粮务官,问道:
“司空大人,还不承认你收养的孩子是慕容国王的儿子吗?”
司空冲上一揖,说道:
“下官有罪,下官有罪。由于大帅英明,才查明真相,要不然,下官仍被蒙在鼓里……”
“我且问你,粮务官大人,前些日子有几个人到你家,把这个慕容子齐带走了。那几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是不是达旦山下来的人?他们去了哪里?”
“大帅,下官一直喜欢结交天下人士,广交不论三教九流、政坛兵痞、绿林好汉。这也正是英明狼主授我粮草骑尉的原因。不结交天下人士,大军粮草岂能顺利运行?要说前些日子,那可是几位来自黑风帝国的猎手,是下官的朋友,要去三百里外的深山老林捕杀狴犴。子齐这孩子好奇,就跟他们上山几日。此乃实话也,望大帅明鉴。”
呼尔敖的脸扭向一边,象感到十分痛苦似的咧着嘴,呼呼气喘。胖脸上流着汗如同水洗一般。他望了望一派陈词的粮务官,说道:
“让我相信你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五王子如何发落,本帅尚未想好。所以还得委屈你几日,有待查清真相。大军草料场我已另派他人代为管理,为的是我有事时,可以随时向你请教。你就在王宫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吧。来人!”
几名亲兵走进大堂。
“送粮务官司空大人去休息!”
司空建于是被请去“休息”了。
粮务官前脚刚被带走,独眼狼后脚就进来了。
呼尔敖正由一位亲兵为他卸甲。鸟翅头盔摘下了,稀里哗啦响的鱼鳞铠扒下了。
“你还有什么事?”呼尔敖抬头望着小队长,不耐烦地问。
“大帅饶命,小人还是认为,粮务官司空建与圣鹿国现在的残渣余孽确有勾结,是长期以来安插在黑风帝国大军中的密探、卧底。这个人千万不可留,须立即除掉!”独眼狼恨恨地向大帅建议道。
“嘿,独眼鬼,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要收拾司空建,必须得有实在的证据啊,你是不知,这个司空可是狼主信任的人哪。”
“大帅,他窝藏包庇慕容兴邦的儿子,这还不够证据?”
“此事还得慎重处理,单说包庇,你能说他包庇了什么呢?现在只不过证明他收养了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这能治他个什么罪呢?”
“大帅,小人还有个办法,”独眼中的阴光一闪。
“你给我痛快点说!”大帅急躁了。
“大帅,到他家一搜,便知是否与圣鹿帝国有勾连。”
“好吧,你可以去搜。要真是他藏了什么证据,我就可以砍下他的脑袋!滚吧!”呼尔敖把独眼狼小队长撵出去了,接着喊道:“来人,送我回卧室!”
四名亲兵抬一副军用担架进来,呼尔敖拖着巨大的肉陀子身躯爬了上去。四人发一声喊,象抬一头死猪般送大帅回去了。
独眼狼得到大帅受命,率领一队亲兵,风风火火来到了司空府。
英子在院门旁场地上练剑,一眼看到独眼狼领着一些人张牙舞爪地过来,便挡在了门口。
“小孩子,闪开!”独眼狼吼道。
“这是我的家,你们给我滚!”英子喝道。
独眼狼挥舞着那弯刀,叫道:
“小孩子,你想找死吗?躲开!”
一见到那残月弯刀,英子的心里一颤,但仍没让开。
听到门口的争吵,欧阳娘亲走了过来。看到独眼狼身后站着的亲兵,知道这这些人是奉大帅命令而来。
“小队长,到我家来有什么事吗?”欧阳玉蓉问道。
“什么事?”独眼狼冷笑道,“你们家窝藏慕容国王的五王子……”
“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是我们收养的孩子。”欧阳打断对方的话说道。
“收养?哼,大帅让那慕容子齐进了死牢了。还有,你的丈夫,你们若是阻挡我执行大帅的命令,怕是他也回不来了。让开!”
欧阳玉蓉明白,他们夫妇事先预料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她冷静地把英子拉到一旁。
众人一哄而入。
屋子内,箱笼床铺翻了个稀巴烂,见到值钱的东西便由那些兵塞进了口袋;外面柴垛草堆捅了个底朝天。
独眼狼的目标是找到那能证明司空粮务官与达旦山的人有勾结的证据,可是折腾个一路四三遭,连个证据的鬼影子都没见着。
亲兵们把备品库中的所有兵器都扔到了院子里。有人在子齐居住的马棚小卧室中抱出来一个布捆子,外面裹着的是一层防潮的油布。
油布被一层层揭开,里面露出一口长刀,正是那鱼鳞紫金刀。
独眼狼并没有认出这是一口宝刀,却被刀鞘上镶嵌的晶光四射的珠宝吸引了。那上面的翡翠美玉夜明珠让他当时就流出了口水。
“都给我带走!”小队长命令道。
接着是一阵稀里哗啦,不管是短刀长棍,一人一件,带着撤走了。
独眼狼令两名身大力猛的兵卒抬着那重量百斤的紫金刀,往回走,那一只狼眼一刻没离开那刀身,心里早把所谓证据的事忘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