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夜色微凉,庭院中月色微霜,叶峤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竹林随风摇曳,洒下斑驳残影。想着今日的战斗,叶峤微微抚摸着长剑,没了睡觉的心情。先是那位神秘的白衣少年,一掌克敌;又是上官黎和张崇的针锋大战,叶峤感到了自己对外门弟子实力的低估,从前建立的必胜信心现在竟有一丝的动摇。叶峤正在苦苦回忆上官黎与张崇的战斗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声音:“小子,半夜不睡觉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措不及防,叶峤转身看去,发现却是萧纲坐在小苑的墙上,端着酒杯,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叶峤走了过去,说道:“那你半夜不睡,又在作什么?”
望着叶峤明亮的双眼,萧纲笑道:“我修为本就高深,早已到了可以不睡不食的境界。你又问我做什么,当然是饮酒赏月了,怎么样,这个回答你满意不?”
萧纲还对着叶峤眨了眨眼睛。叶峤有些语塞,又说道:“喝酒就喝酒,爬在别人家的墙头干什么?你还是堂堂掌事,也会干这样的事?”
萧纲翻了个白眼,道:“这里是我家,怎么是别人的墙头?”
叶峤傻眼,走近一些,原来掌事的竹林小苑竟与方禺的小苑仅一墙之隔。
萧纲一饮而尽,看着叶峤说道:“小子,是不是有心事啊?若是有心事,古人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来来,我们正想再找一个同饮的人呢!”说着不由分说将叶峤掳到了自己的竹林小苑中。
叶峤哇哇叫着,落在了地上,却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人,正是今天为上官黎疗伤的那位前辈。
“前辈,原来你也在这。”叶峤还是对他恭敬的说道。
这人正是相柳。相柳望着这位叶峤,想到了自己在八角楼的十块灵石,有些玩笑道:“你可欠我一些东西呢?”
叶峤感到疑惑,你我昨日刚见,且未说过一句话,怎就欠你钱了。“这位前辈,我欠了你什么东西?”叶峤试探的问道。
“我叫相柳。”相柳对叶峤说道,“前几日我在八角楼压了十块中品灵石,便是赌你夺得头名,你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叶峤有些无语,望着月光下的相柳,又看了看萧纲,说道:“前辈,你真确定我能夺得第一?”
相柳哈哈一笑,端起一杯酒递给叶峤,说道:“我并不知道。”
一旁的萧纲也是嗤然一笑,对着相柳道:“师弟别笑他了,这小子可没表面看上去这么好欺负。”
叶峤更是无语,索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师弟,要不要给他相个面。”萧纲对着相柳随意地说道。
相柳转头望向萧纲,虽萧纲说的随意,但相柳深知相面的代价,所以要看看萧纲真正的意见。萧纲随意地摇了摇头,但看向相柳的眼神却坚定无比。相柳暗自叹了口气,轻笑道:“好吧,既然师兄说了,我就看看。”说完便望着叶峤的脸相,仔仔细细的端详着。
被一个男人这样看着,叶峤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虽然这人今天救了上官黎。
很快,相柳相完了面,转头过去,用手揉了揉眼,对着一旁的萧纲摇摇头道:“师兄,我看不透。”
萧纲沉默片刻,转而一笑:“本来就是玩笑,看不透就是看不透。”
二人说话有些玄,叶峤也是不太懂,又是饮了一杯,对着萧纲用疑问的语气问道:“叔,外门弟子的实力是否都是和张崇和上官黎一样?”眼下这便是叶峤最关心的问题,他十分想要搞清楚。
望着叶峤认真的眼神,萧纲叹了口气,走了过来说道:“讲实话,今日这两人的表现确实让我大吃一惊。我们外门不专修行,平日弟子的修行大多都是各房长老教授,论真实实力,我也不是清楚。”
听到了萧纲的回答,叶峤显得有些失望,低头望着石桌上的酒杯。酒中映着一轮残月,叶峤的头影在酒中若隐若现。
萧纲吭了坑,看着叶峤,心里想到,毕竟还是个孩子。又对叶峤道:“但我可以确信的是,我外门中除了青梧以外,其余弟子相较今天的二人只弱不强。”
叶峤眼睛逐渐明亮起来,抬头望着萧纲,喜悦的神色难以言表。
萧纲哈哈大笑,将酒端起,大饮一口。抬头一瞥相柳。相柳站了起来,望着天空残月,喃喃说道:“师兄你说,就算我们有青梧,能比得过天月宗那位天女吗?”
微醉的叶峤抬了抬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天女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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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由于昨日的战斗过于激烈,擂台的破坏到今日还是没有修复,所以掌事宣布比试推迟一天。弟子们扫兴而归,广场又一次冷清了下来。倒是那些选手较为开心,毕竟可以好好休养一天。最为幸运的便是叶峤了,昨夜饮酒,东方已经泛白时才回去睡觉,若是今天比试,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倒是上官黎有些不幸,昨夜薛长老归来,查看了上官黎的伤势,严厉拒绝了她参加后续比赛的愿望,以至闷闷不乐的上官师姐总是拿方禺出气。
第三日,留下上官黎卧床养伤,叶峤和方禺前往了广场准备第三轮的比试。比试开始前,便可看见每座擂台前都站了一位长老模样的人,看样子是为突发事件而备的。
这边叶峤走上台前,台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弟子,但却迟迟不见叶峤的对手上来。执法房的裁判皱了皱眉,问道台下的黄衣执事:“另一位选手呢?”
台下的执事房弟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着名册,又是大声喊道:“秦功,执事房秦功,在哪里?”良久,依旧是无人应答。叶峤看着对手迟迟没有上来,抬头望了望太阳,又对着那位裁判说道:“师兄,怎么回事?”
裁判也是苦等之下有些心急,说道:“再等半柱香时间,若是半柱香还未出现,就判你获胜。”烈日灼灼,台下弟子已经是开始躁动了,半柱香很快就过了,见还是无人上来,裁判宣布道:“执事房秦功,视为弃权,叶峤胜。”
台下观众大哎一声,本来好好的比赛又没有了,大家纷纷散去,转到了其他地方观看。叶峤也是无奈,本以为以后的对手会有多难缠,谁能想到这又是打也没打就直接晋了级,是否是自己运气太好。略显失望的叶峤抬头望向看台,外门掌事萧纲正在恭敬的与一位白发老者攀谈,没注意到叶峤投来的目光。
“叶峤,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旁的方禺问道。
走回凉棚的叶峤对着方禺翻翻白眼,无奈道:“我也不想,可我的对手没来,裁判直接判了我胜。”
“叶师弟倒是好运气啊,前一轮对手直接投降,这一次索性直接不来。”上官黎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拼尽全力,才侥幸胜出,还遭受了重伤。这个人却运气好的太不像话,轻轻松松就胜了,上官黎有些看不过去。
望着坐在一边的上官黎,叶峤吓了一跳,指着她问道方禺:“她不是在养伤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大胜倒是抢先说道:“今天早上她就可以下床了,然后吵着非要过来,我只好就把她带过来了。”
方禺很是欣喜的道:“那位前辈的灵药果真神奇无比,想不到师姐会恢复的这么快。”
上官黎忽然对叶峤问道:“你的对手叫什么?”
叶峤摸了摸头,仔细回想说道:“我听他们讲,好像是叫秦功。”
听到这个名字,上官黎莞尔一笑,明眸一眨对着众人道:“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你的对手没来了。”
“哦?为什么?”
上官黎挪了挪身子,望着叶峤和方禺道:“我记得你们刚来外门时是不是和执事房的弟子有过冲突?”
“确实是有,还打过一架。”
上官黎又道:“这就对了,那位秦功,应该便是当日被你打昏的那名执事房弟子,而秦臻正是他的哥哥。”
叶峤恍然大悟,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碰见。
方禺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说道:“不过好奇怪啊,前日的王敢当,今日的秦功,怎么叶峤你的对手都是咱们过去认识的。”
叶峤并未作答,只是转身望向了远处的那座看台,那上面萧纲依旧在与那位老者谈话,仿佛谈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两人喜笑颜开。
这位叔叔,可真不是白叫的!
离叶峤他们最近处的一座擂台,忽然蓝光正盛,只听见惊雷一声,一道身影远远的飞出了擂台。早有执事房弟子前往,来到那人身旁,执事房弟子看清此人面容,大惊道:“秦师兄?这..怎么可能!”
摔下之人正是秦臻。
台下一片哗然。黑衣的执法堂弟子走过来宣布:“吴衍获胜!”
更多的惊呼声响起,秦臻竟然败了!
“什么,秦臻竟然被打败了?”
“听说那位弟子只用了三招就击败了秦臻!”
“这人是哪房弟子,为何如此强横的实力我们从未见过啊!”
“咱们三十六房弟子中没有这号人物,莫非是那位长老的私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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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被人架走的秦臻,叶峤站起身来,颇为吃惊。秦臻的实力他是晓得,三年前已是辟谷期的秦臻在外门自称天骄也不过分,现却被这白衣少年三招击败,由此可知此人的恐怖实力。
白衣男子波澜不惊,一言未发径直走出人群。方禺也是惊讶非常,说道:“这人应该很强。”
叶峤喃喃道:“是啊,很强!”
“下一位,方禺!”执事弟子喊道方禺的名字。方禺整了整衣衫,呼了口气,对着叶峤笑笑说道:“好了,该我了。”接着又向后方招了招手,喊道:“师姐,我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