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伐谋
“陛下答应那铁木的条件是对的,以左贤王对我云中城的仇恨,此次他伤好归来必然是要调兵遣将向我云中城发起攻击的,既然左右都要和左贤王一战,能从苍鹰团手上得到些好处自然是最正确的选择。”蒙恬继续道:“同时,苍鹰团在草原上有很强的隐势力,有苍鹰团在草原上给我们做耳目,我们有很大的机会斩杀左贤王。”
“这些朕都知道,朕只奇怪一点,这苍鹰团身为草原人,为何要和左贤王过不去,他难道不知道左贤王一旦身死除了对我大秦有利之外,对草原几乎没有丁点好处吗?”王莽道。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又或者那苍鹰团的主人和左贤王之间有着无法化解的血仇。”冯唐道:“据臣所知,草原上血仇永远是草原上排在第一位的仇恨,若非血仇消耗了他们太多的力量,以我大秦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和凝成一股绳的草原人对持如此之久。”
蒙恬没有反驳,默然了冯唐的话,然后道:“陛下,臣曾经认真想过苍鹰团的来历,能在草原上有如此强横隐势力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各个有名有姓,臣原本还想着这苍鹰团和左贤王有关系,甚至就是左贤王在外面的耳目,但现在看来这苍鹰团分明和左贤王很不对付,在草原上,和左贤王最不对付的是右贤王,臣怀疑这苍鹰团是草原右贤王的人。”
草原上以圣山神殿为界限,一分为二,设左右贤王,左贤王专事向东进攻,右贤王专事向西进攻。
神殿资源有限,不可能左右兼顾,所以在对左右贤王的资源分配上总会有些不平衡,在这种情况下,左右贤王自古以来便有不合。
另外,与中原各国以左为尊不同,草原上以右为尊,虽有左右贤王,但在草原大事上,却是以右贤王为尊,右贤王是草原各族实质上的统领,但是左贤王一脉向来和右贤王一脉不合,两贤王一直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早杀了对方。
左贤王一旦身死,最高兴的莫过于右贤王,从这个层面看,苍鹰团巴不得左贤王身死,苍鹰团便很可能和右贤王有关系,也只有如此,苍鹰团在这里的行事才无人过问。
“难道就没有可能是左贤王一脉的人?”程不识这时候道:“左贤王若是死了,除了右贤王高兴之外,有资格继承左贤王之位的人也会很高兴吧?”
蒙恬面色有些奇怪,道:“程大人,左贤王只有一个女儿。”
“怎么可能?”程不识道:“那左贤王乃是东部草原的王者,难道他会如此专情,只有一个女人,只生一个女儿?”
“自然不是。”蒙恬道:“程大人不知道,那左贤王之所以如此恨我云中城,其中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左贤王当年在我云中城手上伤了根基,断了子嗣。”
“呃……”程不识愕然,他哪里会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别说程不识想不到,就是王莽也想不到,王莽不由道:“那若是左贤王身死,便是他的女儿继承左贤王之位吗?”
“怎么可能,草原有规矩,女人不能做王。”蒙恬道:“左贤王的女儿注定做不了左贤王,或许他的女婿有可能。”
“那左贤王可有女婿?”王莽道。
“没有。”蒙恬摇头道:“大家只知道左贤王有一个女儿,但却从没有人见过他的女儿,虽然没人见过,但可以肯定得是这位草原上的公主并没有夫婿。”
“这倒是奇了。”王莽道:“既然都知道他有女儿,可为何却没人见过呢?”
“谁知道呢。”蒙恬摇头道:“反正左贤王确实没有继承人,他若是死了,新的左贤王便要在东部草原中普选,草原人信奉英雄,想要成为新王,便必须得经过一场血战,战败各族各部落才行,草原一旦陷入战乱之中,便绝无力量来攻我大秦,我云中城便可以休养生息多年了。”
王莽神色有些奇异,突然道:“为何只想着草原组织力量攻我大秦,而我大秦却从未想过攻击草原呢?”
“陛下,不是不想,而是一来我大秦缺少精锐骑兵,很难在草原上战胜人人皆是战士的草原人,哪怕陛下带来三十万精锐夜郎骑兵也远远不够,那草原上马背高的男孩便可以上马打仗,若是抱成一团可以组织数百万的骑兵部队,我们没这么多骑兵。”蒙恬接着又道:“二来草原辽阔浩瀚,无边无际,草料丰满,若是那草原人一心逃走,我们根本追不上,找不到,而且那草原上除了草就是沙子,我们就是打下来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对于草原人,我们一向以防御为主,赶走为主。”
王莽若有所思,他知道蒙恬这些人都是被传统思维所束缚了,有些事情看上去似乎很有道理,实际上换个思维方式,或许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朕已经答应苍鹰团,和他们合作把左贤王引进来,你们觉得如何才能让那左贤王不顾一切的向云中城发起攻击。”王莽道。
“左贤王最恨我蒙氏一族,只要臣让几个蒙氏弟子四处宣扬一番十年前战败左贤王的伟绩,左贤王必然按捺不住性子,必然组织人手向我云中城发起攻击。”蒙恬道。
“左贤王能在王帐一呆十年不出门,耐心无与伦与,个人修行定力更非常人能比。”冯唐道:“我不觉得他会这么冲动。”
“我从沙盗口中得知在这里往北三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处屯兵基地,里面是左贤王精心培养的一只精兵,我带些人去把那基地里的精兵全给杀了,那左贤王定然被激怒。”白起的主意永远和杀人有关。
王莽道:“这个朕觉得可以。“
“只是这一件还不行。”程不识道:“杀了左贤王的人只会让左贤王震怒,但未必能激的他出手,甚至他震怒之后会怀疑是否有人在故意激怒他,所以还要再配上一点东西。”
“配上什么?”王莽道。
“配上陛下。”程不识道。
“配上朕,什么意思?”王莽道。
“若是左贤王知道陛下在云中城,陛下觉得左贤王为如何?”程不识道:“若是白起杀人的时候再留上两个活口,让他们告诉左贤王是陛下坐镇云中城指挥调度白起杀人,左贤王还会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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