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历史抉择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正是月祭祀。
月祭祀修为极高，为人也很神秘，和王莽虽然没见过几面但却很是投缘，虽然是异教徒，但却在夜郎子民中拥有极高的威望，不然黄祭祀当年擒住她之后，哪怕有旧，但也只是关押却不敢杀死。
月祭祀面上的表情很复杂，看着王莽道：“莽祭祀，或者说大秦皇帝陛下，你正在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可有什么是要我帮忙的。”
“事情肯定有，只是朕不知道月祭祀究竟是何态度。”王莽道。
“你说。”月祭祀轻轻抬起权杖，当时便在四周形成一片结界，结界内外任何声音都听不到。
王莽见状，开门见山直接道：“坦白说，夜郎子民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体实力极强，若是涌入主世界，会给主世界造成很大的震动。”
“主世界现在什么情况？”月祭祀道。
“主世界很强大，你应该看到只是主世界中一个慈航静斋便可以随意毁灭夜郎世界，但是慈航静斋这等势力轻易不会在主世界中动用如此之大的力量。”王莽道。
“什么意思？”月祭祀道。
“千年圣战之后，圣人隐退，之后亚圣、伪圣纷纷隐退。”王莽道：“到了三百年前，在大陆上活动的高手大多只是先天高手，金丹高手便已经是在大陆行走的最巅峰高手，数量极少，任何一个都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而到了现在，大陆上基本上见不到金丹高手。”
王莽的话说完，月祭祀便明白了王莽的顾虑，夜郎世界的力量虽然在神城大战和夜黄城大战中损失很多，但是依然还有数十万先天以上的高手存在，金丹高手达千人，至于如她这般的化神高手也有数人，这样一股力量贸然涌入主世界，若是控制不当，将会造成极大的动荡。
“实话实说，夜郎子民涌入主世界之后，若是控制不好，或许短期内会造成很大的麻烦，但是主世界各大势力并不是那么简单，当他们反应过来派遣高手的时候，夜郎子民的力量就算再强大十倍、百倍，也只有化为灰灰。”王莽道：“朕说的都是实话，月祭祀觉得朕该如何？”
“你想放弃夜郎子民？”月祭祀试探道。
“想过。”王莽道：“若不是朕有神城大祭司的头衔，朕确实想要放弃夜郎子民，但是因为朕得了神城大祭司的位置，从法理上说，朕是夜郎子民如今世俗世界的最高领导，朕需要对夜郎子民负责，而且朕也有可能整合夜郎子民的力量。”
顿了顿，王莽道：“敢教月祭祀知道，夜郎子民的力量对朕，对朕的大秦而言，是一股绝对不弱的力量，在当下，可以给朕带来很大的帮助，若非不得已，朕并不想放弃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
“但是你刚刚登上神城大祭司之位，而且实力并不在意碾压夜郎子民，所以你担心夜郎子民进入主世界之后不听话，不仅不能帮助你，相反还会给你带去很大的麻烦？”月祭祀道。
“是的。”王莽道：“正如各大势力的力量都在潜伏中一样，我大秦的力量也在潜伏中，如今主世界我大秦明面上最高修为者也只是金丹境界，先天高手不过数千人，朕并不想因为要镇压夜郎子民而暴露了我大秦真正的力量。”
“所以？”月祭祀道。
“所以朕需要一个人，这个人有足够的威望，足够的实力压制住夜郎子民。”王莽道：“主世界的情况瞒不住人，当夜郎子民进入主世界豁然发现主世界的实力很是弱小的时候，朕相信他们之中定然会出现野心家，朕不希望这些个野心家将整个夜郎子民埋葬！”
“我理解。”月祭祀点点头，主世界的力量绝不简单，否则一个慈航静斋怎么就可以轻易毁灭夜郎世界。
月祭祀已经去神城看过，也看到了岚祭祀以他们夫妻才知道的密文留下的讯息，月祭祀知道如今夜郎世界无论如何都保不住了，或者说就算最后保住，整个夜郎世界也将破损的差不多，而夜郎子民绝不会在神肆无忌惮的交手之中留存。
月祭祀并不是神教的信徒，她是当年夜郎国王族的后人，作为夜郎国的王族，月祭祀得第一要务并不是保护女神，而是保护夜郎子民，女神在这场战争中的胜败并不是月祭祀需要考量的内容，月祭祀要考虑的从来都只是这场战争之后夜郎子民还能存活多少。
王莽虽没有直说，但是王莽的顾虑，王莽的意图，月祭祀已然知道，月祭祀脑中无数念头一闪而过，王莽则耐心的等着月祭祀。
片刻之后，月祭祀开口道：“我可以帮助你收拢夜郎子民，并且严令他们在你划定的地方生活，同时可以在必要时候为你出战，但同时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莽道。
“允许我在适当的时候恢复夜郎国。”月祭祀从未想过放弃复国，对她而言，若是能重建夜郎国，只要不触及底线的条件她都可以答应。
王莽当然不会同意夜郎复国，作为大秦的皇帝，作为有志于一统天下的大秦皇帝，王莽怎么可能让夜郎国重建。
王莽直接摇头道：“这不可能，朕的土地上绝不能出现不受朕统治的国度。”
“夜郎建国绝不用大秦的土地。”月祭祀直接道。
“这还是不行。”王莽道：“这天下的土地迟早都是朕的，你夜郎在什么地方建国，最终都是在朕的土地上建国。”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月祭祀道：“若是一点可能都没有，我凭什么帮你看着夜郎子民？”
“你没有选择。”王莽冷冷的道：“现在只有朕可以接收你们，你夜郎也只有在朕的庇护下才可以在主世界生存，否则当你夜郎子民出现在主世界的时候，便是你们毁灭的时候，你是上古夜郎国的王室后裔，朕相信你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夜郎血脉尽灭吧？”
“你威胁我？”月祭祀冷声道：“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可是一位大祭司，一位相当于你们主世界化神中期巅峰修为的大祭司，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给杀了。”
“你不会。”王莽冷笑道：“朕是唯一有可能拯救夜郎子民的人，你若是杀了朕，便等于绝了夜郎子民的生路。”
“你……”月祭祀冷冷的看着王莽，真想伸手把王莽一把掐死，但正如王莽所说，王莽是能够救夜郎子民的唯一人选，杀了王莽，便等于绝了夜郎子民的唯一生路，作为立志于保护夜郎子民的夜郎王室，她绝不能自绝夜郎子民的生路。
可这是夜郎国复国的唯一可能，若是错过这次机会，那夜郎国将很难再有复国的机会。
答应他！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突兀的自月祭祀的心头响起，月祭祀身形一震，然后飞快掩饰住自己的失色，朝王莽道：“好，我答应你了，复国之事我不再提，夜郎子民尽数归于你调遣，只是你要记着，夜郎子民并不是你的工具，他们也是你的子民，作为夜郎世界的神城大祭司，你有责任守护他们的安全和繁衍。”
“这是当然。”王莽点头道：“当他们进入我大秦之后，他们便有两重身份其一是夜郎人，其二是大秦人，朕无论作为夜郎的神城大祭司，还是作为大秦的皇帝，都会保护他们。”
“希望你遵守诺言。”月祭祀冷冷道。
王莽笑了笑，道：“立誓吧，你我如今并不能相互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向天地立誓，若敢违背誓言，必然天诛地灭，你看如何？”
月祭祀神色一变，她并未放弃重建夜郎国的想法，现在王莽要求立誓并不是她之前考虑的，可她话已经放出去，又不好直接毁约，一咬牙道：“好，立誓！”
见月祭祀答应立誓，王莽这才放下心，月祭祀一身修为已经达到化神中期，全力爆发可以发挥出化神后期的实力，极为强大，若是月祭祀到了大秦，执意立国，王莽也没有更好的制约手段。
可若是月祭祀对天地立誓，那短期内，夜郎便绝不能立国。
时间是站在王莽这边的，只要给王莽足够的时间，王莽可以修炼到化神、炼神境界，而随着王莽修为的提升，王莽手下战将的修为也将同步提升，王莽的综合实力会越来越强，到时候区区夜郎也只够资格成为剑，绝没有资格成为绊脚石。
月祭祀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如今王莽对她占着绝对的优势，面对强势的王莽，月祭祀没有丝毫胜算。
只希望前辈一如既往的睿智吧！
月祭祀摇了摇头，和王莽共同向天地立誓，待誓言发完，王莽和月祭祀同时感到天地间似乎有一道玄奥的力量在身上一闪而逝，王莽知道这是天地将誓言化作规则落在自己身上，一旦自己违背誓言，便要遭受上天的谴责。
远在千里之外，一处凉亭，三名老者端坐，其中一人正是王莽的便宜师傅，至今王莽连来历都不知道的老者，脸上干巴巴犹如随时都要消散在天地间，另有一人全身如寒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还有一人则是仙风道骨仿佛世上最慈悲的人。
“月祭祀那女娃总算是识大体，知道咱们夜郎世界如今缺什么。”仙风道骨者开口道。
“也只有你说，这女娃子信，若是我说，恐怕她第一件事便是跳脚要寻我报仇。”王莽便宜师傅淡淡道。
“那王莽是你的徒弟，你觉得他到底如何，可堪大任？”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给他看过相，历史一片空白，未来一片空白。”王莽便宜师傅干巴巴道：“世间万物都存于天地之间，都该在天地间留下痕迹，都该在未来有蛛丝马迹，可是王莽，我在时间长河中看不到任何的痕迹，这样的人很可怕。”
“如何说？”
“只说一件事，据我师门所传，当年的昊天上帝也和今日的王莽一样，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你是说王莽会成为新的昊天上帝？”
“不，只是有机会。”
“三通老儿，你整日神神秘秘，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眼，那我现在问你，女神此战究竟是胜是败？”冰冷者开口道。
“老冷，你不要终日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你这个样子别人很难接近你，以你的天资才情，你本该有很好的朋友圈，可你看你现在，神厌鬼弃，无妻无子，只有我和老虚两个老友，你还总是对我们横眉以对……”
“三通，你有话就说，何必说这些废话，我只问你女神一战，你回答便是。”冷祭祀道。
“若是昊天镜没现世，女神只用投精力于神战，那女神的胜败可以说是各半，可如今昊天镜一出，那些觊觎昊天镜的势力必然会出手抢夺，以女神如今的状态，保不住昊天镜，有昊天镜的女神才是女神，没有昊天镜的女神只是夜妃，若是夜妃，你们觉得此战胜负如何？”三通道。
“这么说，这夜郎世界是真的保不住了？”虚祭祀道。
“有七成的概率保不住。”三通道：“你我三人躲了她这么多年，如今可算是有机会逃出去了。”
“你吩咐月祭祀听命于王莽，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保住夜郎子民吧？”冷祭祀道。
“当然，保住那些子民的性命只是其中一个缘由。”三通道：“你们要知道，这些夜郎子民如今实则是女神的粮草，女神如今正在危难之时，你们觉得女神会放自己的粮草走吗？”
“当然不会。”虚祭祀面色一冷，看着三通寒声道：“你实际是要以夜郎子民为饵，将女神最后的力量引出来。”
“不如此，你我三人如何逃得性命？”三通耷拉着眼皮道：“你我三人是夜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就是死也不会放过我们三个的，我们要想走，就必须要有取舍，只要你我三人活着，夜郎子民中的精华活着，夜郎便不灭。”
“所以你宁愿此战死去千万子民？”冷祭祀缓缓站起身，指着三通冷声道：“你难道已经忘了我等三人当年立誓守护夜郎子民的誓言了吗？”
“不敢有一日忘记！”三通淡淡的道：“你我三人，你是对外征伐的剑，虚是对外扩充势力的形象，我是统御一切的大脑，如今作为大脑，我已经给出了最优的选择，剩下的事是你们的事情了。”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选择吗？”虚祭祀看着三通道：“毕竟这些子民是你我三人数百年的心血，你就这么忍心放弃？”
“不然呢？”三通起身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力量，我们根本对抗不了女神，也对抗不了慈航静斋，我们只能像老鼠一样暗自积攒力量，我们一旦冒头，会被女神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
顿了顿，三通继续道：“从子民说，我当然舍不得幸苦守护无数载的子民，但是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子民，或者说信徒，他们实际就是女神喂养的粮草，正如洪祭祀对夜洪城得人做的那样，当此危难之时，女神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她会血祭所有的子民来保住她的生命，而我现在给出的选择便是提前引爆这一切，用子民的逃散来提前引爆女神对子民的血祭，而此时，我相信慈航静斋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女神把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他们一定会出手，而这就是你我的生机所在，也是夜郎子民的生机所在。”
看着冷祭祀和虚祭祀，三通漠然道：“当昊天上帝飞升，夜妃带着昊天镜回到夜郎国的时候，这一切便已经注定，这是历史所决定的未来，大势不可阻挡，我们能做的便是顺势而为，作为最优的选择，你们两位还有何疑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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