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诡异的血浪
就当做这天色是黑夜吧,反正一直都是昏沉沉的样子。
余长卿三人,随意摘了几片树叶,做了三张简单的床铺,聚在篝火旁,睡了几个时辰,休养生息。
这一觉也并没有什么人过来打扰,三个人都是睡的很安逸。
醒来之后,便照着地图上的路,向着出口处,也就是另一道传送法阵所在的地方走去。
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标识很小,只是黄豆大小的一个小圈,余长卿仔细辨认了有一会,才认定下来,那道传送法阵是在南方的山脚下。
坐北朝南吗?
还真是妥妥的一个山门的布局。
看来这里曾经是一个门派,可是能够布置出传送法阵的宗门,为何会在这个世界中消声灭迹呢。
余长卿有些想不通,区区一个大运王朝就能被称为顶尖势力的一个世界,怎么看都不会有实力,消灭掉一个起码有着灵婴境大能存在的宗门。
而且,余长卿自小读遍史书,也从未听闻过有关于“大宗师”之上的历史记载。
哪怕是他父亲,虽然也向着大宗师之上的境界,但在这件事之前,一直都将那个境界,当做成了一种臆想。
毕竟从未有人达到过。
想到这里,余长卿有有些想不通了,难不成是那名将他挪移到这个世界的大能,限制住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让这个世界的人,终身没有办法突破凝气境九层的瓶颈?
所以赵明全突破至筑基境,才会遭受到天罚?
可按照秘法上的秒速,赵明全不是已经是一名筑基境修士了吗?虽然是以不生不死的形象存在着。
陈莺莺看出了余长卿内心中的疑惑,关切问道:“怎么?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吗?”
余长卿摇了摇头,沉默着不出言语。
他能说什么?说这个世界不应该有传送法阵这种东西存在吗?
也不应该有突破筑基境的秘法存在?
因为他来自一个极其强大的位面,有着你们这些低端的原住民们,所不了解的知识,所以能分辨出来,这些种种不同寻常的事?
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虽说他与陈莺莺交往认识有数十年之久,可以算是推心置腹的好友,但注定了的,陈莺莺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这种涉及自身隐秘的事,余长卿不敢向任何一个人述说,除非他有那个把握,让那个人听后再也说不出来话。
默默走了许久,连接休息了两次,这才走到半山腰上。
余长卿渐渐发觉这座山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是很不对劲,极其的诡异。
这座山太安静了,寂静的像是一片坟墓,死气沉沉的。
一路上没有鸟鸣鹰啼,没有走兽飞禽,甚至除了千篇一律的葱郁树木之外,任何其他种类的植物都不曾出现在余长卿眼中。
山道上也太过于干净,没有落叶,没有野兽的脚印、粪便,甚至他们走过的路,连一个浅浅的脚印都没有留下。
山道旁的树木也都极其怪异。
个个冲霄笔挺,树冠如云,除去纹理上有着些许细微的差别外,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
余长卿心中有些不安,事出反常必有妖。
略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抽出手中之剑,只恐身周有突然的异变。
但似乎余长卿是有些想多了,直至走到山脚下,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异发生。
只是余长卿心中的不安感更重了几分。
牛达没心没肺的跟在余长卿身后,一脸的无所谓,抱着一个果子啃着,看起来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陈莺莺同余长卿一样,面色慎重,显然她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当一个东西和人的认识不同的时候,所引起来的必然是这个人本能的警惕。
南面山脚下。
坐落着一堆密密麻麻的乳白色石粒,石粒最中央处,还有一尊依旧挺起的白玉柱子,只是上面的花纹被岁月磨损了很多,只能依稀分辨出,在柱子的最底部有几条奔走的虎狼。
至于铭刻着传送法阵的铁柱,就在那根白玉柱子的旁侧。
余长卿走过去,把灵石放在铁柱之上,咬破了指尖,低落几滴血液,染红了铁柱顶端的玄文。
嗡——
血液中的灵气是个引子,激活了铁柱上的阵法,自动汲取灵石内的灵气,向着四周徐徐铺展开来一道玄妙的传送法阵。
随着这股支撑的起传送法阵的灵气,在这片世界内间涌现出来。
天地陡然色变,昏暗的天色,像是突然被人撕开了一般,猛然就出现了一道布满了大半个天穹的狭长的裂缝,刺目的光从那裂痕内,向着这片世界投射而来。
只是那束光,并非是铺盖向整个世界的,而是只单单落在了山顶的广场之上。
哗——
山顶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汹涌的水声,这样余长卿有些莫名其妙,在这座山上,他可是一直都没有看到过任何一片水源,更不要说山顶之上的那片广场。
就在余长卿还在疑惑的时候,一道血红色的水浪在空中翻了个身,向着山脚下飞快的冲击而来。
刹那间,余长卿就反应了过来,那不是水浪!
空气中弥散开来的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死尸的腐臭味。
这是血水,是沉积了不知多少尸体的血水。
余长卿面色一变,慌忙拽住牛达和陈莺莺的手臂,闯入了传送法阵内。
他不知道这股血水究竟有何玄妙,只是听闻师兄们提起过,死血乃天下最污秽之物,沾染那种东西,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余长卿不知道这是笑谈,还是真闻,可他还是怕个万一,不敢招惹这种东西,拉着两名家将,仓皇逃窜。
血浪依旧滚滚,向着山下气势滂湃的席卷而来。
在这片世界内的其他人,显然也发现了此等异像,慌乱着向四处奔袭,祈求能躲避这种看似就极其恐怖的天地异像。
哗——
第一个人触碰到了那道血浪,即便是宗师、凝气境八层的修为,有灵气护身,也依旧在眨眼间被融成了一滩腐水,汇入了血浪之中。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躲过这一道血浪的袭击。
即便是藏匿在山洞内,看似安全,可在一刻钟的时间内,也都会渐渐的被血浪的气息所同化,化作一具具不成人样的枯尸,步法迟缓着,钻入血浪中。
很快,这道血浪就降临到了山脚下,冲垮了南边山脚下,那唯一一尊还立着的白玉柱子,也冲刷掉了那枚放在铁柱之上的灵石。
没有了传送法阵内的,那股庞大的灵气所引动,血浪渐渐安稳下来,渐渐消散不见,很快整个山脉,就看不到一丝血色,也看不见一具在血浪侵蚀中,所留下白骨、血肉。
这片山脉,又复归了那股死气沉沉的模样。
就像这道诡异的血浪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片山脉上的土壤、树木丝毫不受这道血浪的影响,反而这道血浪就像是营养含量极大的肥料一般,滋润着这片土壤更加肥沃,这些树木生长的更加茂盛。
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余长卿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灰头苦脸的冲出传送法阵,享受了那道无法避免的晕眩感之后,三个人降落在了一片稻田内。
牛达体质最好,率先清醒了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里是哪啊?”
余长卿抬头一看,远处依稀有一处农庄,飘着朵朵炊烟。
陈莺莺伸手沾了一些灰黑的土壤,又摘了几片稻叶,塞入自己嘴里嚼了嚼。
辨认各地土壤、植株的本事,这是她大小就接受的最基础的训练。
陈莺莺吐出口中发涩的叶子:“离皇都不远,应该是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个县,谁的封地内。”
余长卿百无聊赖的挥了挥手:“谁的封地都一样,除了大皇子那家伙,还有哪个皇子在皇都吗?”
陈莺莺笑着点头:“也是。”
三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那道血浪,牛达可能只是单纯的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忘在了脑后。
余长卿和陈莺莺只是觉得,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太适合交流这些东西。
各自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染着的尘土,然后余长卿一行人就钻出了稻田,向着那座小县城走去。
一位老丈架着一座牛车缓缓从余长卿身边走过。
余长卿打了个颜色,牛达伸手拦了下来,陈莺莺取出几枚大钱,放在了车架上,笑意盈盈的温柔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这里是何地界?”
七枚大钱,看的老丈眼中放光,慌忙拾了起来,塞入自己的怀里,笑呵呵道:“几位贵人,这里是青阴县,云乘侯的封地嘞。”
陈莺莺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余长卿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来到了这。”
余长卿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陈莺莺眯起眸子:“这云乘侯也是我江家的一名影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