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是他就是他!
余长卿又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堪堪赶到山顶上。
山顶之上,是一片极其宽阔的平地,平地上堆砌着一方广场,大理石铺就的地板,光滑的可见人影,丝毫没有岁月侵染的意味,就好像是刚刚落建成的建筑。
但却又有一种矛盾的亘古荒凉孤寂的感觉,角落的地方,青苔一块紧挨着一块的长出,周旁还有枯黄色的死去的青苔的印记,一层又一层。
广场中央处,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
高一丈,宽二尺,与这广场一般,看不出丝毫岁月侵蚀的痕迹,只有些许青苔在其上留下的斑驳印记,兆显着其存在的悠长的时光。
余长卿凑上前去。
石碑上的文字,是用一种极其晦涩的文字写成的,和玄文有几分相通之处,只是相比较下,它比玄文更加复杂,更加玄妙。
余长卿多少有些玄文底子,努力了半天,依稀辨认出几个字词。
这些字词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句狗屁不通的话。
“....参合.....炎之祖.....玄妙.....仙,昔年.....访.....”
看下去,余长卿的面色愈发阴寒。
就算他只能读懂极少的一小部份,可以小窥大,也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一篇修炼秘法,只不过是一块记载着昔年历史的碑文。
说的是一个叫“参合”还要叫“炎之祖”的人物,拜访一个叫玄妙仙的前辈。
这些东西,和突破凝气境九层的秘法,又有什么关联!
他娘的,这是被耍了!
轰——
余长卿反应了过来,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拳重重的轰在这块石碑之上。
咔一声轻响,这一记重拳,冲击着石碑上龟裂出道道裂痕,这方不知存在了几多岁月的石碑,终于是不堪重负。
啪——
裂痕缓缓向着四周蔓延,越扩越大,很快就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石碑,随着一阵清风袭来,石碑四分五裂开来,湮灭做一块块碎石,摔落在地上。
这块石头,已经风化的差不多了,余长卿的那一拳,就是压垮整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行悄悄走了上来,正巧看到这一幕,他也不着急,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安静的走到一个角落,艰难的坐了下去。
面无表情,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证明了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他一点都不关心,这篇所谓的能突破大宗师境的秘法。
一个大宗师境又如何,十名大宗师境又如何,能和一整个国家相抗衡吗?
像是江远域那般,在大宗师境中极端厉害的人物,最多也不过是能做到千人敌,就算他日后突破了大宗师境,将其实力翻个十倍,做一个万人敌,已经很了不得了吧。
可他大夏国有百万雄兵,不去计较后果,以国力为战,大陆上所有的大宗师境修士聚合在一起,都不够他大夏国一个吃的。
况且,大宗师境也是人,同样也有生老病死,拒绝不了财富、美女,被刀捅到心脏会死,被下了剧毒也会死。
有心的话,不需损耗多少国力,只要一个简单的计谋,就能轻易的宰杀一名大宗境修士。
周行一直都认为,掌控了皇位,掌控了整个天下,那才是真正的力量,一个强大的国家的力量,才是究极的力量。
他巴不得这篇秘法现在只有余长卿一人知道,这样他的布局才会更加完美,他大夏国才能在这一次的谋奕中占得上风。
余长卿有些气急败坏,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近二十年岁月中,一直都是顺风顺水,无论是第一次宰杀凶兽也好,还是杀伐征战。
可近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接二连三的被戏耍,真的让他恼了。
让他有些压抑不住内心里的愤怒。
愤恨的踢了一脚零散的碎石,走到一旁盘膝坐了下来。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他还要等一等陈莺莺,还有几个大运王朝的皇子。
戏耍狮子的后果会是什么?
余长卿会让他们见识到这个结果。
一个多时辰后,天色依旧是惨淡的昏黄色,这片天空似乎只有这一种颜色。
一群人簇拥着一名少年走到了广场之上。
少年有些微微发胖,穿着一袭白衣,袖口用金丝绣着一朵浮云,浮云下又用银丝绣着无量两个字。
这些都是无量宗的弟子,而且又是这般景象。
让余长卿不免想到了当初遇到路炎时的情景。
而且,这名被簇拥的少年,和江远域给余长卿的画像上的一副,有几分相像,想来他就是陈戈,江远域口中所说的,无量宗另一名需要他注意的弟子了。
陈戈看起来比路炎要沉稳不少,年纪也要稍大几岁,扫视了整个广场一眼,只发现一堆散乱的碎石,坐在广场中央的余长卿,还有缩在角落里的某个胖子。
当然还是宗师境的余长卿更加显眼一些,陈戈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位胖子。
向前几步,对着余长卿拱手,彬彬有礼道:“阁下就是江家虎子,江中正?”
余长卿起身,回了一礼:“正是在下。”
陈戈笑道:“不知江兄有没有见到那篇秘法?”
说着目光就落在了那堆碎石上。
提及这个,余长卿一脸阴郁之色,摇了摇头:“我们算是被大运王朝的皇室给耍了,那石碑上写的只是一堆关于这座山的历史之类的事,全然没有那篇秘法的影子。”
陈戈半信半疑:“哦?是吗?”
余长卿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行就猛地蹦了出来,义愤填膺的指着余长卿的鼻梁,怒叱道:“你说谎,那石碑上分明写的就是突破大宗师境的秘法,你分明已经抄录下来了,我只是看了一个开头,那石碑就被你给毁了。”
余长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抄过这石碑上的东西!”
周行向陈戈方向凑了凑,以防余长卿一言不合就动手:“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戈也没全信周行的话,对着余长卿严肃道:“江兄,他说的是真的吗?”
余长卿挥了挥手:“这胖子就是个傻子,刚才还说要招揽我,他的话能信吗?”
周行一扯衣袖,啐了一声:“怎么可能,我乃大夏国三皇子,你江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会去招揽你这个人?”
说着,周行全身的肥肉随着他愤怒的颤抖,一上一下的跳动,就如同他此刻内心中激荡的情绪,甚至于眼眶上也都泛着一股血红之色。
“若不是我实力不如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还好你这人心高气傲,还担心杀了我会坐实你独占秘法的事实,所以留了我一命。”
“之前还威胁我,说是,若我说出实话,必定会发兵虏我边疆,欺我子民。”
周行阴狠的瞪着他,全然没了之前在山腰和余长卿谈话时的怯懦模样,真像是见了杀父仇人般:“我呸,你江家也配这么威胁我?今个我就要把实话说出来,哪怕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你江家独占那个秘法,成为天下最大的势力。”
陈戈的面色愈发严肃,也愈发阴沉。
对于周行的话,他信了八九成,大夏国和江家之间的恩怨,他这个半个大运皇室的女婿也是知根知底的。
说什么招揽,那真的是个笑话。
而且,余长卿盯着周行,眼中的慢慢渗漏出来的杀意,也被他当做了气急败坏的表现。
这让他心里,下意识的更加相信周行的说法。
陈戈握住剑柄,冷声道:“江兄,莫要诓人了,把秘法交出来吧。”
余长卿拔出自己手中的剑,冷声道:“我说了,秘法不在我手里,那胖子就是在骗你。”
周行所在陈戈身后,手掌贴在腰上,在四周察觉不到的地方,向着余长卿竖了一个中指。
余长卿提剑向前,剑尖直指周行。
“今个我就先宰了你!”
锵——
陈戈迎了上去,拨开这一剑,皱着眉头,无比强硬的说道:“其他的事放在一边,先把秘法给我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