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秘境传闻

“只有这般水准吗?”

这冷冰冰的七个大字,像极了七杯滚烫的热水直林琳的浇在了路炎的头上。

让他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啊,我就这么输了?”

“我那一招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脑海中,盘旋着这两句话,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余长卿没有弯下身子,直挺着腰背,高高在上的俯视看着他,话语里只有一股陌不相识的冷漠,没有喋喋不休的自傲,也没有他想象中,那应该在落败后紧随而来的嘲讽。

毕竟,他之前都想满了一整个肚子,等余长卿落败后,才会说出来的嘲讽的话。

而余长卿对他,只有无尽的漠视,胜者对于败者的漠视。

路炎浑身无力,全身的骨头像是在这一瞬间内,被某个神秘的力量抽了个干干尽尽,从肉体到心灵上,都只有一股疲软的感觉。

他只能屈辱的躺在地板上,他感觉自己在余长卿的眼中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野兽,就像是那些在平日里被余长卿随意宰割着,当做练手的野兽一样。

他就这么败了。

可路炎不服,他敢发誓,余长卿能够在此刻胜过他一筹,绝对只是运气好而已。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江家虎子竟然是和他一样的天生灵体。

还是颇为克制他的水属性灵体。

若是让余长卿听到路炎此时的心声,指不定得捂住嘴巴偷笑。

他可不是什么天生灵体,这些只是主位面世界随处可见的小手段罢了。

他算是琢磨出来了,他在主世界是怎样的天赋,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依旧会是怎样的天赋。

他在主世界只是一个资质一般的人,在这里也是如此,天生灵体和他之间,隔了不止一个世界的距离。

他之所以能够召唤出来一团清水,这只是一个对于玄文的简单应用的小手段。

用灵气绘出一道基础玄文,凝聚四周空气内的水汽。

看起来玄妙,实际上简单至极。

杂学一道,有三大学问。

制药、炼器,玄文。

余长卿对这三大学问自然是一窍不懂的,可毕竟是修士,而且在青云宗内耳濡目染那么多年,一些简单的用法多少会那么一点。

比如,通过玄文召唤出一道只能当做火种使用的火苗,或者是一团清水之类的简单的小把戏。

总不能,修士吃饭、洗漱的时候,还要自己费心费力的用火石起火,再跑几里山路,取来只为一日的饮食洗漱使用的泉水吧。

修士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闲杂的事物上,继而这些应付生活的小手段,就被开发了出来。

这种简单的小手段,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也只能勉强应付平日里生活所需。

之所以能够轻松湮灭路炎的火鹤,也只是因为那只火鹤不过只有拳头大小,一团清水,就足以覆灭那一团无源之火。

没有无用的手段,只有脑子愚笨的修士。

余长卿瞥了一眼身旁还在和烤鸭做奋斗的壮汉,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比如他这家将牛达,就是没有脑子的修士之一。

路炎自然不清楚余长卿的想法,趴在地上兀自在心里纠结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乖乖给余长卿这头虎子送上门的羊羔。

泪水不受他控制的,从自己的眼睛里流出来,这是人身对于痛楚的本能反应。

他恨。

恨自己,竟然会败给低自己一个境界的人。

更恨余长卿,让他在自己的同门师弟、师妹面前如此丢脸,不仅如此,更是将他还有以无量宗的脸面,都丢在了整个京都人的面前。

他知道,这件事不要半天,就能传遍整个皇城。

这种难得一见的八卦,若不是他是参与者之一,还是丢脸的那位,他自己也都想参合上那么一脚。

路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敛收起脑子里的小心思,在青肿的脸上挤出一道笑容:“不亏是江家虎子,在下技不如人。”

即便是丢脸了,以目前的状况,最多是被说实力不如余长卿罢了,若是这对人待事的风度都丢了的话,那他真的算是在整个修士界都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余长卿颔首,淡漠道:“你也算不错了,可惜心思用错了地方。”

两个人的角色此时彻底翻转,余长卿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指点后辈的人。

路炎脸上神色一僵,咬着牙应了下来:“江兄指点的是。”

没办法,他是败者,他可以说自己是一时大意,可败了就是败了,只能任听胜者的指点和言语。

余长卿扬了扬眉:“说句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天赋,不过你走上了这条华而不实的歪路,就有些可惜了。”

“华而不实?”路炎挑了挑眉毛,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不知江兄有何指教。”

若是说他实力不济,他还能忍下去,可是,说他苦心研究出来的招式华而不实,这真让他有些忍不下去了。

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天赋,侥幸赢了自己一把,就开始赤裸裸的否定他的天赋和辛苦,这等于是毫不留情的将他整个人的尊严都吊起来抽打了啊。

余长卿摆了摆手,看出来路炎的小心思,直接说道:“你这招,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好看了。”

“除此之外,在温度上,还是爆炸性上,还是其他的方面上,有一分一毫的提升?”

“还平白拖延了那么久的施展时间,若不是我想见识见识你这招,你以为你能完整的施展出来?”

诚然,长达一分钟的施展时间,足够让路炎的心窝被来回捅个七八回了。

余长卿口中蹦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利剑,狠狠的扎入了他的心窝里。

平日里,他是自视清高,可他不傻,自然能听的出来,余长卿所说的一言一语都并非是无的放矢,而且都是一针见血的正中问题关键之所在。

平日里,他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和同门师兄弟切磋时,除了和他同等地位的几位外,都不需要释放出这一招,只凭手脚撒寒光那的功夫就能解决。

和其他几位与他同等地位的师兄弟切磋时,也少有使用这一招的时候,毕竟只是切磋,没那必要去下死手。

若不是他今日铁了心想给余长卿一个教训,他也不会施展出这被他视为保命手段的一招。

对于这一招。

同门师兄弟自然是倾尽拍马溜须的言辞,他的师父、师祖等人也是对这招赞不绝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前无古人的控火手段所吸引,而忽略了施展出这一招式时所需要的冗长的时间。

路炎脸上的色彩飞速变换,一阵青一阵红,一时半会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说,难道直接说:“江兄你说的真是太好了,我之前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直接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将他这张被抽的鼻青脸肿的脸,又凑过去让他再抽一次?

余长卿见路炎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挥了挥手,带着牛达和陈莺莺,转身离开了清江楼。

路炎看着余长卿远去的背影,半响憋出来一句话:“这人,有点真本事。”

四周的同门心不在焉的附和着。

他们在纠结。

是此时住在皇宫内的陈师兄可靠,还是不曾下山的仇师兄更加可靠。

朱雀大街上。

冬季的大雪纷飞,依旧是阻扰不了这将近春节的满城的喜悦。

人来人往间,余长卿三人挤在这人群里。

余长卿突然开口问道:“你们两可知道无量宗的人怎么就下山了。”

无量宗的人,素来远离世俗。

至少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十九年中,算上这次,也只是第三次见到无量宗的门徒。

这次大规模的下山,让他有些上心。

牛达摇了摇头,表示他一无所知,余长卿也没指望他能知道些什么。

陈莺莺咬着嘴唇,皱着眉头说道:“我听父亲提起过,说是为了什么秘境的资格。”

余长卿皱了皱眉:“秘境的资格?”

陈莺莺点头:“对的,据说皇室这次发现了一个秘境,那秘境里传闻有能突破大宗师境界,达到更高一层次的秘法。”

余长卿骇然:“突破大宗师境的方法?”

大宗师境,便是凝气境九层,所谓的突破大宗师境,就是突破凝气境的瓶颈,从而迈入筑基境。

这层瓶颈可不是像言语上说说的那么简单就能突破的了的,说是千里、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以余长卿的资质,想突破这一层瓶颈,可以说是渺无希望。

可这样的秘法,极其罕见,余长卿在此之前根本就是闻所未闻,即便是主位面的青云宗内,也没有这样的秘法存在。

不过若真有这样的方法,余长卿也想去争一争。

能将那本秘法拿在手中,就等同于未来多了一条可以去走的路,多了那么一点希望,也就多一点成功的可能性。

余长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这事听起来毫无问题,也极有诱惑力,但细想之下,这事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若是他发现了这种方法,又怎么可能会与他人共享。

陈莺莺看着余长卿紧皱的眉头,轻声道:“我也觉得这事来的太过蹊跷,可父亲认定了这事是真的,一门心思的四处散发请帖.....”

“其他的江湖势力,也纷纷来到京都.......”

余长卿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那六感,隐约中告诉他这件事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