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度解石

杨磊再次仔细看了看，发现并未看错，迸溅出的液体正是血液，此时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刀起！”大师傅大吼一声。两名年青的师傅开始从瓮中向外拔刀，一把把滴血血的刀被从瓮中抽出，递向大师傅。

“血刀破原宝气现，大涨大跌皆不怨！”大师傅大吼一声，将刀一把把接过，用右手食指中指夹住了刀背，用力一抹，刀上鲜血凝在其指缝间，并不滴落。只见大师傅右手一甩，指缝间鲜血被甩回了瓮中。

五把刀一一清理毕，大师傅将刀重新放回桌上，大吼一声：“起原石！”

声音落下，大师傅再次叫来了血原石买家，递给其刀具中最小的一把——线刀，让买家自己用刀划线，具体从哪里下刀。

买家围着血原石转了三圈，才拿起线刀，在血原石表面划了一下，锋利无比的线刀在血原石四分之一处轻轻一划，便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大师傅接过了线刀，让买主后退，对两名年青的师傅沉声道：“起铡刀！”

两位师傅一人搬铡刀，一人抱血原石，置于地面，将血原石放于铡刀下延的卡槽处，对准买主线刀的划痕。一切放定，大师傅瞪眼一扫，确认无误，大师傅叫来一旁买主，最后确认一遍。

“解石！”大师傅大吼一声，另两名师傅迅速落下闸刀，只听“咔嚓”一声，刀还未完全落下，血原石一分为二，成了一大一小的两块。块头大的那块血原石正中，一截尖锐的三角突出物，暴露在空气中。

“涨了！涨了”

“第一块便涨了！今日行情不错呀！”

“就是不知大涨，还是小涨！”

“不管怎么样，一刀涨，今得多买两块血原石！”

围观人群刚才一直安静万分，等待着结果，如今结果一出，屏住呼吸的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

一旁一直紧张站着的血原石买主，看到有尖锐物体露出，身体激动得微微颤抖。“涨了，太好了！……”回过神后，激动大喊，想与别人分享喜悦。

杨磊见对方赌涨，一直伸头向里看，可是身前的两人太激动，身体不停摇晃，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杨磊，杨磊完全看不见里面。无奈之下，杨磊再次集中精神向里看去，方圆身边五米内分毫毕现，解石处也一清二楚。

血原石一分为二，躺在地上，大的一块正中央处尖角露出。再仔细看去，大的一块上方大量血气蒸腾，而小的一块上方则较为稀薄。

解石仍在紧张进行中，铡刀切过后，已证明石涨，接下来便全都交由大师傅掌控。大师傅将赌涨的一块挪到桌上，先拿最小的线刀划线；然后换上凿刀打眼；之后割刀开石，将尖锐物体取出；最后用削刀将物体上残留的石皮削掉。

在大师傅削制过程中，尖锐物体渐渐成型，石中乃是一把断了柄的斧头，刚才露出的尖角乃是斧头斧刃上的一角。漆黑的斧头已不复曾经的锋利，但其上若隐若现的花纹，显示着斧头并非凡品。

“这位客官，幸不辱命，血原已解，石藏宝斧！”大师傅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对血原石买主恭贺道，“客官是否当场复初，亦或带走泡制？”

“趁着好运气，在赌一把！”血原石主人咬牙跺脚道，“给我复初吧！”

“好的！”大师傅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师傅道，“小宏，取复初液！”

“好的，师父！”被叫到的年轻师傅恭敬回道。然后转身向一旁墙角处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拿了过来。

拿着瓷瓶来到桌上的黑斧头前面，打开瓶盖，轻轻的滴了一下。一滴清澈透明的液体，从瓶口滴落，正滴在黑斧头中间。液体在接触到黑斧头斧面的一瞬间，迅速的扩散开，随着液滴的扩散，与黑斧头接触的地方，黑色渐渐褪去，呈现出银灰色。

一滴液体很快扩散开，并没有完全包裹整个斧头，只是复原了拳头大小的一块斧面。之后，又滴下了第二滴，还是未能全部包住斧头，之后再滴了第三滴。

整个解石处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黑斧头的表面，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复初液两滴，可以令黄阶下品兵器装备显出原型；五滴可复初黄阶中品；八滴上品便会显形；十二滴可复初玄阶下品，十五滴玄阶中品，以此类推。

如今已经用了七滴复初液，黑斧头的斧面还未完全裸漏出本来面貌，八滴、九滴……十三滴，终于在十三滴复初液完全滴下时，黑斧头显出了原貌，斧头呈银灰色，斧刃处闪烁着寒光，一看便是一把噬血凶器。

“十三滴！运气真好呀！”

“是呀！十三滴，玄阶下品是跑不掉了！”

“大涨，算是大涨了！”

“今天这行情不错，第一刀便大涨！”

见斧头漏出了真容，围观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小声的谈论道。

“恭喜呀！算是大涨！”三位师傅对着血原石主人，大声恭贺道。

“哪里哪里！我谢三位师傅才是！”血原石主人，红光满面的笑着，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笑着继续道，“这谢礼我备了快两个月了，今天终于用上了，三位师傅还请不要推辞！”

“那老夫就和两位徒儿，谢过这位喜客的赏钱了！”解石的大师傅似乎习以为常，并未推辞，直接接了过来，笑着说道。

此时围观的人群突然向解石桌子涌了过去，杨磊也被夹在其中，来到了解石桌边，只见围观众人先向大涨的那位客人，行礼祝贺，然后都伸手捞起一块解石剩下的碎石，最后才转身离开了。

被挤到了近前，杨磊看清大师傅手中接过的，是一张千金票。大涨便随手打赏一千枚金币，由此可以看出赌石之人的富有，以及赌石行业的大笔金钱交易，难怪皇室和镇北公府对于赌石加之重税了。

“师傅该我了！”人还未散尽，杨磊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声，回头看去。只见一名锦衣中年人，挺着大肚腩，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辆推车，两名奇珍馆的灰衣仆人一左一右扶着血原石，用力的推着车，推车上放了一块一人多高的血原石。

“好的，快把石头推这来！”大师傅把赏钱交给一旁的年轻师傅，直接对着推开的血原石方向招呼道。

待灰衣仆人将车推到解石桌旁，一起合力将巨大的血原石卸了下来。大师傅对着一旁的血原石主人说道：“今的第一刀刚送完，毕竟我们爷三个也要吃饭，陈爷，还是老规矩，五银一斤，按重记工！”

“别墨迹，老陈我不差那点钱！”锦衣中年胖男人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百金票，塞到大师傅手里，气喘吁吁道，“别麻烦了，直接解石，如果涨了，还有重赏！”

“好嘞，陈爷！这就开始！”大师傅说完，对着两名徒弟，大声喊道，“动作麻利的，祭刀！”

可能因为第一刀解完，大家都拿着碎石沾喜气，去挑选中意的血原石去了。解石处已经没有几个人，杨磊终于不用再被挤来挤去，与零星站着的另外几人，一起关注着解石。

巨大的血原石经过铡刀的切割，一分为二，又再次变为四块。四块约手臂长的小血原石，在大师傅灵活的刀功下，再次由整化零，不断有零碎的废石被削下。

不一会儿，第一块小血原石便被分成许多碎石，其中并无任何宝物埋藏；之后第二块也被迅速肢解，其中有一根长长的臂骨；待第三块剖开，直接出现了半具尸身，除却断了的几根肋骨，完全可以看出是一具成年壮汉的上半身尸骨；到了第四块小血原石，其中是缠裹着腰带的一截腐烂腰肢。

“涨了，涨了！”待大师傅将腰带和腐骨取出，肥胖的中年锦衣男子拿着手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激动的大声喊叫。

“陈爷，稍安勿躁！”大师傅放下手中的刀具，慢慢直起腰，笑着说道，“是否大涨，还需等清理干净，地上复初液方可知晓！”

“对，对！那还不快抓紧，老爷我还等着大涨，回家庆贺呢！”

“好的，陈爷！这就继续！”

大师傅稍微活动一下手脚，便又投入解石中，继续清理腰带上的粘连血原石。杨磊此时心中纳闷，刚开始巨石被运来，上方蒸腾着浓厚的血气，可如今腰带被解了出来，反而血气相当衰弱，连原本的五分之一都不如，虽是如此，也比第一刀解出的斧头强上不少。

腰带上的血原石一点点被切削掉，一个黑红色的腰带渐渐显露出来，只见腰带宽约一指，在黑红色的包裹下，隐隐透出凹凸不平的花纹，在黑红色腰带正中，还有一半球状突出。

“陈爷，这复初液是滴还是不滴？”大师傅捧着刚取出的腰带，对着正挺着大肚腩的中年人问道。

“滴吧！”中年胖男人抚了抚胸口的锦衣，脸色一变，突然大声喊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