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9各怀心事的人们

又是半晌,风长老缓缓的说:“如果南风剑庄来了,只能以礼相待。若是他们和魔界诸人一起来,只能和他们兵戎相见了。”

这个时候,一声低低的咳嗽声传来,一个白发皓首的老者开腔,说:“风师弟说的有道理,但有两点没说明白。南风剑庄独自来了,我们以礼相待可以,但他们赖在这不走了怎么办?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派,他们之前大胜异族,声望正隆,一个弄不好,他们反客为主,神教岂不麻烦?

如果他们和魔界一起来,我们便要于他们兵戎相见?可我们用什么打?一个天竺佛教,就把神教搅和的不得安宁,在加魔界和南风剑庄,对,还有蓬莱岛。就凭我现在的力量,怎么能应付的过来?

难道要动用神教隐藏实力?那也得教主出面才行啊,可现在还没教主选出啊,各位说是不是。”

这个老者是燕回峰的张长老,代行燕回峰宫主的权利。这老家伙,虽然看起来颤颤巍巍,到也把问题说到点子上了。

容长老沉思一会,说:“张师兄说的有理,不管他南风剑庄怎么做,咱们见招拆招,我以为,他们必不会和魔界一起前来。他们也不是不清楚,魔界和天下修士门派的关系。

他们名曰联盟,实则是避难,不可能不顾天下修士的感情,就携手魔界,来中原瞎逛。据探子报,这次前来昆仑山的弟子,都是南风剑庄修为较差的弟子,起不了什么风浪。”

风长老接口说:“虽无近忧,却有远虑。封无敌还没有死,他迟早会来。一旦他出面为魔界担保,我们要不要给他这个面子呢?”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这问题太大了,一旦选择出错,很可能名节不保,何必去惹这身骚呢?闭目养神多好……

又是一片寂静,仿佛都能听到,檀香燃烧的“噗噗……”之声,

窗外一只鸟儿划破天空,一声长鸣,似乎要毁灭这片寂静……

寂寞的天空,隐隐有遥远的悲伤和叹息。

那年种下的花朵,在今日,一点点的凋落了。如果结局注定,是否还要开始?

半晌之后,终于有人站了起来,对着容长老等人深深一鞠,说:“各位师叔,在下以为,南风剑庄也好,蓬莱岛也好,还有魔界,都不是问题。

他们要联盟,就让他们联盟好了,他们要我们参加,我们也就参加。神教原则上不出力,他们要真能灭了异族,我们也能落地的好名声,他日在和魔界开战,我们也不至于,在天理人情上落于下风。

若魔界不堪一击,被异族人给干掉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话一出,还是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容长老才开口说:“关雄说的没错,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之地,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

容长老此言一出,不少人出言附和。

容长老是教中地位最高的长老,在没有教主的情况下,他代行教主的权利。

当然,这并不是大家敬重他的原因,代理教主和教主差别很大很大。

他能让大家附和的原因是,他作为地位最高的长老,对未来教主的选择有着很大权利。

既然大家附和,容长老顺势说:“大家都没有异议,就这么办吧,散了。”

巍巍昆仑山,一片白色,天空灰蒙蒙的,北风呼呼地刮过天地,一切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风雪飘摇,覆盖住一切,就连凌智真人的死,也覆盖在这白雪之下,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了吧。

凌智真人对昆仑山来说,也只是一个过客,或者说,一个重要的过客而已。

时间从来都不能回头,一切只能继续往前走,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幸存者,都要在浩浩洪流之中沉沦,直到宣判的那一刻。

雪花晶莹透亮,形态不一,似白莲,似柳絮,似梨花,轻轻盈盈。

从灰暗的天空中,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弥漫天空。

在这风雪飘摇的世界,只有玉虚等十三宫,依旧是一团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仿佛是一片世外桃源。

在这世外桃源里,有着各怀心事的人们,在忙碌着,在争抢着……

一个小女孩,萧瑟落寞的,站在圣贤居的门口,一动不动的怔怔出神,仿佛已魂游天外,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这天下,还有谁是她可以关心的呢?或许只有那一个扑朔迷离的师兄,让她记挂了。

在她眼前的长廊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缓步走来,他的面上有些尴尬和微红,他想来陪她说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冬夜渐长,烈烈北风凉。草虫悲怆,孤雁独翔。

旷野之上,帐篷林立,帐篷外有一堆堆篝火,在缓缓的燃烧,在驱逐这天地的悲凉,每一堆篝火边簇拥着十多个人,篝火在他鲜艳的衣服和佩剑上,艳艳发光……

夜深了……

篝火只有余烬尚存,闪耀着星星点火。不久,只剩下乌黑的灰烬,在证明过往的光亮……

对南风剑庄弟子来说,从未想到秋天的夜晚,竟会是如此的哀伤,仰望星汉,思乡之念渐浓,伴随着阵阵暗流涌动的夜风,默默的呼啸。从一个人的心头,转向另一个人的心头,吹起零乱的发,吹起衣袂飞舞,天真的冷了,一片萧索和冷清……

封印隐隐觉得不安,辗转不能寐,披衣走出帐篷,抬眼看向南方,白露微微的沾湿了衣裳。

冬树惨淡冬草衰,荒烟漫道人生路,怎会走到这一步啊?

远处是无尽的黑暗,仿佛有人,在其中不住的叹息,又仿佛有人,在用凶厉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封印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难道上了年纪,就会变得多心?

他转过身子,走到帐篷前,掀开布幔……

忽然,身后一阵破空声响起,划开这宁静的秋夜……

他大声吼叫说:“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