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0凉风透薄衫
天地再次变色,漆黑渐渐的变成了黝黑,缓缓的有光亮射出……
一个呼吸之后,一股一股巨大的白光,仿佛是有形之物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三人袭来。
宗延心知不妙,一声大喝,说:“三弟,逃。”一把拉起作势抵抗的厉南腾空而起,从数道白光之间的缝隙之中穿插而过,逃之夭夭……
天地黑了下来,除了凄凄的风雨,再也不见半点声响。
冰雪神教,玉虚宫,玉虚殿。
容长老和各宫宫主在听一个弟子的汇报。
“清虚观一夜之间被灭门,以手法来看,不像是天竺和尚。
清虚观被灭门的前五天,王屋山下出现了不少异族人,这些异族人,在清虚观被灭门之后,又突然消失了,还欠了当地贵福客栈的房钱……”
……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对于冰雪神教来说,这已成了家常便饭,大家有懒得去说了,教主不在,说了也不做,在说下去,还能有什么意义呢。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容长老说散会。
容长老环顾四周,淡淡的说:“异族人,难道又有新的势力进入中原?”
钟闲冷哼了一声,冷然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的态度很不友好,显然对容长老的自保政策不满,当然了,这也代表了冰雪神教弟子的态度。
容长老面上起了一些波澜,随即有陷入了平静,淡淡的说:“有备无患,还是要研究一下对策,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明焰嘴角一动,低声说:“师叔祖,我们还需要派一些功力高强的弟子,下山打探消息,不然的话,我们接到的消息,都是这样的模棱两可。”
舒哲一脸不屑的看着明焰,带着嘲讽之意,说:“下山又能如何?就算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又能怎样?冰雪神教早已不是五十年前的冰雪神教,什么天下第一教派,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舒哲的话太激烈了,他不是在嘲弄明焰,而是在嘲弄整个冰雪神教,太胆大妄为了。
容长老低垂的眼皮,缓缓的睁开,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淡淡的说:“教主不在教中,已是既成事实,说这些不着边际的风凉话,岂是智者所为?老夫并未要大家做什么决定,只是让大家讨论而已,本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老夫听到的都是牢骚。”
大殿又陷入了沉寂,大家对舒哲的话,都有一些不满,你可以抨击容长老,也可以抨击教主,怎能能抨击神教呢?这金字招牌,外人未有觊觎之心,自己还想沾污不成?
不过,这冰雪神教究竟怎么了,凌智真人究竟出了哪里?
难道盛宴结束了吗?难道真要泪流满面了吗?
……
关雄动了动身体,缓缓的说:“几位师叔,现在的状况,显然不仅仅是一只异族人进入中原了。小侄想问一句话,当初教主离开的时候,是否预见到现在的局势。
如果有,我们按照教主的意思办,如果没有,我们应该审时度势,现在整个江湖都乱成一锅粥了。
神教数百万年来,为正道之首,现在异族人祸害中原,我等当做出表率,这样才能续接前辈的威望。
这大半年以来,来我神教求助,商议的同道,数不胜数,而神教总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推却。
这不仅仅寒了江湖同道的心,一旦异族人积攒了足够力量,自然会回过头对付我们,唇亡齿寒啊。”
风长老不等容长老说话,接过话茬说:“关雄说的不错,容师兄,教主离开的时候,真没料想的如此救援,不能再按照当初的部署了,如果说教主一日不回,我们就这样一日,如果是十年,二十年呢?
教主说很久才会回来,也许等教主回来,这些异族人已吞并了整个中原,到时候,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容长老一脸诧异的看着风长老,说:“教主为什么离开,你我是清楚的,你怎么也说这个话呢,”
“不管什么原因,和现在的局势比起来,都已不重要了。教主所为是为了神教,但是教主却未料到如今的格局。
师兄,若教主现还在话,他能像我们一样,置身事外、罔顾道义么?”
容长老的面色有些发紧,他无法反驳风长老的话,怔了半晌,把头转向成长老那边,希望成长老能帮自己说话,可是成长老眼睛望着大殿外,装作没看见。
容长老无奈,神情黯然,叫了声:“成师弟。”
成长老转过头,长叹一声,说:“风师兄,说的不错。”
容长老苦涩一笑,说:“各位都是这个意思么?”
各宫宫主来了个默认。
容长老面色渐渐难看,终于摇头叹息道:“若都是这个意思,老夫也无法阻拦,你们自己办吧,但是老夫想知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钟闲环顾四周,朗声说:“以我的看法,神教当联合中原各大门派,然后和异族人决战。”
容长老冷然说:“就是这样么?大家都是这个意思么?”
众人犹豫了一下,大部分表示附议。
容长老说:“那就详细的说说计划,运作吧。”
是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走去看一看,也许可以在荆棘之中,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话又说回来了,原本想要平淡一生的人,为何突然变的如此激进呢?
也许不到绝处,人是不会勇敢的吧。
只是杀下山去,就能得到想要的吗?
过往的云烟中,清澈的日子,浅浅的幸福,在一个回首之间,还是值得保护的。
昆仑深秋寂静,黄昏又催日暮,凉风透薄衫,能唤醒正真的勇气吗?
千山重叠,鸿雁来往,一如往常。
万圣殿。
三圣使已经回来,将所见报告给了水缘。
水缘沉吟片刻,缓缓的说:“我听说过,比天竺还要遥远的西方,有一个罗马教廷,可借助神的力量,统治生灵的身体和灵魂。也许,就是他们。”
宗延默然片刻,说:“老师,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