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弱水之低
“掌门说的不错,但两种飞升状况,凌智真人定会一探究竟。”
“也许吧,希望他会动心。小侄还是有些疑虑,火系法术冰雪神教已不再修炼,用我派元空术交换,是否值得。更让人担心的,易轩会不会死于凌智真人之手。”
九绝真人一怔,说:“应该不会,凌智真人早已知道,易轩是魔王转世,之前都不动手,现在又何必杀易轩呢?”
“那时凌智真人尚且不知,魔界其他妖孽已复活。现在的状况,岂能再做妇人之仁之事?当年凌智真人登基,其手段之激烈,屠杀长老如杀鸡一般。这才二十多年,他不会有太大改变。”
“依掌门的意思呢?”
“再去一次冰雪神教。”
“不行,你尚未完全恢复,去冰雪神教,等于自投罗网。以掌门现在的功力,应该不是凌智真人的对手。”
“我们暗中查询,见机行事,尽量不与冰雪神教冲突。”
九绝剑神神色严肃,说:“太冒险了。”
“师叔就不必再劝,小侄必须去。”
夜已深,冷月高悬天际。
……
昆仑山,一轮明月挂在天际。
此地灯火全无,漆黑一片,只有月光洒在弱水江边。
月光如水,一个蓝衣女子,若清风拂柳一般,悄然走到弱水边上。
真是一幅美丽的夜景,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只是来人的眉间,带着淡淡的哀愁,让这美丽的人儿,更惹人爱怜。
如水的眼眸中,泛出淡淡的涟漪,“叮”的一声,一滴眼泪落到了,这渭水边上,两滴,三滴……
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有眼泪。
许久,他对着这广阔的弱水,喃喃的说:“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什么?”
……
这一世,心中的荒原,被耕种了一个春天。春天去了,又荒芜了,留下更多的寂寥和冰凉……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也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吧,从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我的秘密,系于你身,我于你有数世的纠缠。”
她喃喃自语,轻移莲步,缓缓的向弱水之中走去。
这女子便是蓝灵。
荒芜了,就让它消失吧。也许从未想过要花开荼靡,在缄默中消亡,也是一件幸福的是。
这一世,解不开这份残缘,那就来世再见吧。
如果注定,时光不老,我们不散,那来世再为你掌灯,等你告诉我,我们之间的秘密。
……
也许她是不愿看到,他死去的那一幕,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出现的吧?
水已经满过了头颅,蓝灵却没有任何疼痛感。
不是说弱水,有很强的腐蚀性吗?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下沉,这弱水万物皆溺是真的。
忽地,灵光一现,如果是这样,凌羽就还活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悲哀的心激动了起来,他还没有死……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脚下触及到一片地面,看来是到弱水底。强大的水压,似乎要把她压扁一般。
她强忍着万钧压力,环顾四周,发现有一个光亮的通道,心念一动,迈开沉重的步伐,向那光亮移动。
慢慢的,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这个光亮的源头,竟然是一扇门。
蓝灵有些疑惑,这里还有通道?
走的近了,才发现,门前有一只身体像老虎,体形却大上许多的怪物,它长有九个脑袋,每个脑袋的模样和人类相差无几。
蓝灵一怔,这是传说中的开明兽!神兽竟在这里沉沉的睡去了。
《山海经·西次三经》:“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
在开明兽身边,有一卷竹简,她弯腰捡起,札记上写道:冰火两重天,神魔一念间。下面有一排小子:冰雪神教火系法术。
冰雪神教的火系法术,怎么会丢在这里?
她把竹简揣进怀里,开始寻找凌羽。
按照方位来说,凌羽距离自己并不远,在弱水之中是直线下沉,不会有偏移的。
她一步一挪的走着,走着……
走了一会,发现还有一道发光的大门!更让他惊讶的是,在这个门前,还有一只开明兽!
这九州的未知太多太多了,蓝灵有些应接不暇,不过,她首要目标是找到凌羽。
正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模模糊糊的是一个人,会是凌羽吗……
蓝灵弯下腰,将此人扶起,这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能量。自己的移动已经很慢了,在加上一个人,移动的速度,更加的缓慢?
过了许久,才将此人移到光亮的门前。
蓝灵大惊失色,心脏猛然提到了嗓子眼,此人就是凌羽。
此时的凌羽,那还有人的样子,全身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可以看到白骨……
她若晴天霹雳一般,心绪大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己为何不受腐蚀,凌羽为何会这样?
若凌羽会被腐蚀,以若水的威力,早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为何却只腐蚀到这种程度?
身后一声低吼,将她惊醒,慌忙回头,开明兽的一个脑袋,竟睁开了眼睛,如怒目金刚一般,怒视着她怀中的凌羽。
她不由得大惊,拖着凌羽远离开明兽。
慢慢的,慢慢的,开明兽的眼睛,在睁开和垂下之间不停的徘徊,就像一个困极了的人,在强忍着睡意一般……
终于开明兽垂下了眼皮,垂下了头颅,继续沉睡……
凌羽由于移动,身体的破损度,更加的严重。
蓝灵慌忙将灵力,输送到凌羽的体内,却无丝毫作用,凌羽的身体,没有任何复原的迹象?
此刻的凌羽已离不远了,胸部的肋骨,突兀的裸露在弱水之中……
焦急,无措……
一个人的心,就在这片寂静中,这么静静地、冷冷地寒了下去,她慢慢的重新垂下了头,靠在凌羽血肉模糊的脑袋之上,像是一个绝望的人,慢慢踏出了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