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血战

或许是因为天生比较冷漠,或许是因为见过了太多,或许是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智弦静静的站在那里,聆听着人魔朱淡诉说,毫无波动。赵云睚眦欲裂,神色变了又变,握着剑柄的手指发白,这是用力过度所知。

“我堂弟救了我,那个孽畜救了我,他蹚入了粪坑,将我背了出来,为了救我,还灌了几口粪水。遭此大辱,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可是我不过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无钱无人,只会打铁,如何报仇?我只能寄希望于锻造神兵利器,锻造出天下最锋利的剑,到时候何人能挡?我可以砍瓜切菜一般杀进去,将他全家满门血洗。”

“我历经十年,耗尽了心血,终于锻造出了一柄神剑,杀顾剑!我要用这柄剑灭了他们满门!我的堂弟来贺,跟我说,愿意和我一起同生共死,助我报仇。那一天晚上,我开心畅饮,大醉了一场,却成为了我最后一场大醉。我那堂弟,我那救命恩人,那个狼心狗肺,口蜜腹剑的小人,为了荣华富贵,早就已经出卖了我!”

“我醒来之时,全身被捆绑,而我的堂弟拿着杀顾剑,就站在我的面前,而我的仇人,就在他身后。哈哈哈,我就是一个傻子,辛辛苦苦十年为了报仇,结果了,为他人做嫁衣,十年一剑,成全了我的仇人。在被羞辱之后,斩断了四肢,割去了舌头,丢在了粪坑。看着自己的伤口恶化、腐烂、爬满蛆虫,简直把我自己恶心死。”

“如此也就罢了,他竟然还带着我的妻子,牵着他们的孩子从我眼前走过,其乐融融,妻贤子孝,妻贤子孝啊,哈哈哈!”人魔的眼泪滑落到地上,腐蚀着地面滋滋作响,“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胡妹儿在一旁嘤嘤缀涕,眼中已没有恨意,赵云垂下了剑,眼中矛盾无比,看向了智弦。默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智弦或许明白了朱淡为什么是被封印,而不是被灭杀了。

就在此时,微弱的脚步声传来,智弦一拉赵云,如壁虎一般贴到了通道顶部。不多时,两个鬼怪出现,在他们的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正是在石室中加到的婴儿。

见到婴儿,胡妹儿惊恐的叫喊了起来,偏又动弹不得,“明儿、明儿!”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他的!”朱淡平静的话语带着某种力量,平复了众人波动的心情。

但等到两个鬼怪将婴儿带到朱淡身边,异变突起,鬼怪将婴儿的一只手伸到了朱淡的口中,朱淡双唇一合,一副吸允的样子。

“那干什么?”胡妹儿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尖叫了起来,但一切已经太迟了。

“哈哈哈!”朱淡小心翼翼的拿开了婴儿的手,满嘴鲜血,并缓缓的站了起来,“还能干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解怨啊!你收集的人道怨就是通过他获得的吧,人道怨虽然强,却并非无解,此婴儿是根源,只要我杀了他,或者将他也转化为魔,失去了人的身份,那我所中的这人道怨也将烟消云散。道,真是有意思!”

“朱淡,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骂的好,这怨气再浓烈点!”朱淡一脸的享受,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愚蠢的女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其他人么?你不过是为我提供这个肉身的工具,若不是每日你能为我提供怨气,你早就死了,愚蠢的女人,女人,都该死!”

“明儿,求你不要杀我的明儿!”胡妹儿声嘶力竭,苦苦哀求。

“这小娃儿不会死的,这可是我新的肉身,利用他,我可以混入人间,那样我才能世间的人灭绝!”朱淡双眼腥红,犹如鲜血,妖艳欲滴,“而今天就是我夺舍最好的日子,阴差阳错,把这娃儿带来,刚好救了我一命,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道寒芒闪过,穿透了抱着婴儿的鬼怪的头颅,一只稚嫩的手一把抢过了婴儿,将之抱在怀中,飞速的后退,

“什么人?”朱淡吃了一惊,待看到赵云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松了口气,“这里被封印了,你个小崽子怎么进来的?”

不等赵云回答,朱淡已经有所猜测,“你不会是那两个虚伪家伙的弟子吧?”

“我不杀你,只要你安分的呆在这里。”赵云冷冽的说着,面如寒酸,空出的右手上电光游动。

“不杀我?大言不惭,我先杀了你,给我上,杀了他,不要伤到婴儿!”朱淡一挥手,两个鬼怪嘶吼着发着怪异的音节冲向了赵云,獠牙利爪比赵云那柄普通的铁剑还要锋利、坚韧。不但速度迅捷,而且还会使用如八卦一般的技能,不过却不是八卦体系,而是魔道能力。

护着婴儿,唯恐伤到了他,赵云一时之间也险象环生。躲在暗处的智弦却没有支援赵云,而是悄悄靠近朱淡,悍然发动了袭击。紫色的刀芒在这昏暗的环境根本难以察觉,但还没近身朱淡已经闪身向前躲过了智弦的攻击,这才转过身来。

“还有一只小老鼠!”朱淡戏谑的一笑,刹那间千年再颤,忽然两条树根凭空出现,电射向智弦,等到智弦发觉,已经躲闪不及,勉强侧身一丝,避开了一根树根,而左手臂却被树根刺穿,伤到了左肋。

刚刚明明没有看到这树根的,怎么会忽然出现?攻击速度太快么?

“还有点本事!”朱淡笑了笑,忽然不断的冒出树根刺向智弦。而千年也如失控了一般,不断的乱颤,根本无法控制,武道,亦然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武器如此颤动,智弦又如何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不但无法协助智弦切断这些树根自保,反而拖累了智弦。瞬间智弦身上就多了数道伤口,鲜血染湿了衣。

死亡,如此的近,已经扼住了智弦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