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口音

余生借助黑巨人的记忆,看到了夸父们的表演。

不得不说,这样的动作,古朴而有气势,一股雄浑的气势扑面而来。

待太阳快到上空中央的时候,他们停下跳舞,伸出右手,左手提刀,一刀下去,鲜血直流。

割破的手指上的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地上。

夸父们不觉着痛,再次继续“乌拉乌拉”的跳舞。

余生不由地惊讶,这巨人的祭祀真不好当,要是隔三差五的祭个天,祈个祷,还不放血放死?

余生昨日见过,在高台边缘,还有侧壁上,有形似三足乌纹饰的凹槽。

巨人们的鲜血就流到了这凹槽里,染红高台平面的凹槽后,顺着侧壁的凹槽流下来。

一个又一个凹槽被鲜血染红。

在远处站着的黑巨人,见凹槽染红后,一只又一只血红色羽毛的鸟儿,栩栩如生的出现在面前。

等高台所有凹槽被血染红后,“刷”,红光一闪,高台冒出一阵红色光芒。

宛若斜阳下落日的红,令人陶醉。

红光冒出来后直指苍穹,射向已经飞到屋顶中央的太阳。

与此同时,在每个跺脚跳舞的夸父族人身后,头上,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巨人的影子。

似乎也是夸父族的先人。

他们“呼呼呼”,有节奏的叫着,跺着脚。

声音同夸父现在跺脚,呼喊的节奏融合在一起。

高台下,围观的巨人们热血沸腾,也跟着叫喊起来,“呼呼呼!呼呼呼!”

共鸣让大殿跟着颤抖,山峦也在震颤。

叶子高他们从咸鱼废墟的咫尺之门出去时,巨人们呼喊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们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山巅上的神殿,见红光直射天空,让风为之停,云为之变色。

湛蓝的天空渐渐地变的黑暗,就像傍晚时分,夜幕将临。

至于天上的太阳,在从圆盘大小在慢慢地变大,大地的光影飞速的变化,影子由长变短。

呼呼呼!

伴着巨人们的呼应,高台“吱吱呀呀”的响起来,沉睡了不知多长时间的机关在缓缓启动。

高台中央,一道门被渐渐地打开,一股积了许久的腐朽、尘土的气息从中冒出来。

渐渐地,一根笔直,粗需四个人合抱的扶桑木,伸展着几根干枯的枝丫,从高台中冒出来,渐渐升高。

呼呼呼!

巨人们跺着脚,让开一条道路。

一队巨人抬着躺下的刑天勇士身子走到高台前。

夸父们接过,把刑天勇士的身子恭恭敬敬的摆在高台上,扶桑树下。

后面,一个巨人又抱着一大大的方形盒子走上来。

夸父长老接过,从盒子中取出一闭目的,栩栩如生,不怒自威,十分有气势的头。

他把这头,放在刑天勇士身体的旁边,拼接在一起,远处看,近乎于一体。

但余生借黑巨人的眼睛看,怎么都觉着别扭。

“这么一个威风凛凛的头,配上那么一个就知道吃,不带脑子还不要脸的身子,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余生觉着,把这脑袋抢回去,挂在头歪了的仙人身上才合适。

“话不能这样说,人有三魂七魄,魂离开身体后,留下的身子本能就是魄,魄本就是没脑子的。”黑巨人在念头里对余生说。这么多年,面对这不要脸的刑天勇士身子,他们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待这些一切妥当后,夸父他们退下高台,退出去很远,才停下来双手上举,高喊道:“至高无上的神呐,吾以血肉,信仰,魂魄为祭,请求赐予您最尊贵的仆人予短暂的自由,赐予我们力量、未来,还有您的启示!”

他匍匐在地,又站起来,再次匍匐在地,如此三次,最后以头抢地。

“砰!”伴着他头碰地,身后的巨人们又跺起脚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一声长啸响彻四野,让天地失去颜色。

已经大如车轮,让人不敢直视的太阳,此时光芒一闪,消失在原地。

等余生他们抬头去看时,天空只有一团火,拖着长长鸟羽一般的火焰,迅速的朝山巅的神殿砸去。

在这团火的身后,天空漆黑,星光尽现,黑夜提前降临。

这时候,扶桑木已经伸到了顶端,快与洞口齐平了。

火鸟飞快而下,在空中化作一条火线,等临近地面时,火焰一收,迅速的落进大殿。

这浑身燃烧着火焰的鸟儿,绕着扶桑木转一圈,最后落在扶桑木高处的树枝上。

三足乌贵为贵为太阳之精,身上火焰传递出来的力量,不是寻常火焰所能比的。

几乎任何东西,不用碰到,只要离得近了,都会自燃,被焚烧的灰都不剩。

然而,扶桑木是个例外。

扶桑树作为三足乌落脚的神木,天生具有收敛三足乌火焰的神通。

因此,远远站着的巨人们,只是觉着有点热,但并不会因为离着近,而被三足乌烧的渣都不剩。

见到三足乌的巨人们很激动。

夸父族的长老再次头抢地,“尊敬的,至高无上的神的仆从,请赐予您的信徒新的生命与荣光。”

三足乌居高临下,舒展一下翅膀后,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下面的刑天勇士。

“老娘终于可以下来活动一下筋骨,清静一会儿了。整天跟那厮在一起,可烦死老娘了。”三足乌一开口,一股余生熟悉的口气扑面而来。

“嗯?”巨人们惊讶的看着三足乌。

“呸,呸。”三足乌扇了扇翅膀,“每天老听那厮说话,把我口音都给整偏了。”

“哦。”巨人们松一口气,这口音才是他们熟悉的三足乌的口音。

三足乌在树枝上跳跃,环顾四周,“咋的,你们终于把这地儿整回来了?”

刑天族长老上前一步,“至高无上的神的仆从,我们不止把神殿整回来了,我们把我们勇士的头也整回来了。”

他再次请求,“只是勇士的身首分离的久了,不再相融。还请大人相助!”

三足乌一点儿也不意外,“那大妹子都被我们囚禁恁长时间了,你们勇士这头也该回来了。”

它跳跃着,来到扶桑树下面的枝丫,近距离的看着刑天勇士。

“东西整好没?”它问。

“什么?”刑天长老一愣。

“艾妈呀,别整我,你成不成,祭祀不带祭祀品,你咋想的,还想让我打白工不成?”三足乌没好气的说。

“大长老,黄金。”夸父长老小心提醒。

“哦。”刑天长老恍然,“有,有,刚才忘记了。”他不好意思的说。

“你们这些年轻人,干活咋恁不得劲儿呢。”三足乌不客气的说。

余生借助黑巨人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目瞪口呆。

他想,“哎妈,这咋整的,三足乌居然一口地道的东北大茬子味儿?”

更让余生想不明白的是,他娘是怎么把三足乌的口音给整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