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31章 初生时，所见之光

若要类比，黑鸟精血便等同于人之内丹。内丹的可能性是无穷无尽的，但精血却有极限，所以需要依靠‘数量’。

每一滴精血，便是一次黑鸟修炼的大圆满。

而精血的作用不光是积累黑鸟的修炼成功，更重要的，涅槃本身……便来自于一滴精血的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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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一滴精血，便是黑鸟的一条命！

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不付出一点代价就能突破生死的，精血，就是黑鸟在对抗天地之力，万物本源规则时所需付出的代价。

何其珍贵？

若换做其他人，怕是只要在黑鸟面前说出这精血两个字来，就直接被活活烧死了。

而现在的黑鸟仅仅是愤怒，并且……它没有飞走，低着头默默的注视着陆羽，仿佛在审视着他。

陆羽被看的有些尴尬，突然咧嘴一笑，转身指着那阵法说道：“光是说的好像不太管用呐，你一定在考虑……是不是要施舍我一下，要看在我们之间的情分上送我一滴精血。真不必！”

他朗声说道：“此行，我是为了全朋友之义，而你也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们的见面并不卫生，交流也不算多，但我真的很喜欢你。对于朋友，我不习惯单纯的索取，既然跟你要了这般重要的东西，我就会还给你一件更好的东西，那……就是我所刻画出来的这个阵法了。”

陆羽说完便迈开脚步，沿着阵法的边缘走了一圈。

随后站住，看着黑鸟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它一定会给你带来什么，绝对会是这样，因为从我见到它的一瞬间开始，我就知道它绝对是世间最强大的阵法，而从我见到你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便知道你就是这是世间最神妙者。所以……你们原本就应该有联系的，最起码，同在一种……现在的我所不能窥视的层面上的存在，你们应该会更加接近，只要接近，便能从对方身上得到好处才对。”

他这样淡然的说着。

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有着不同的味道。

从黑鸟突然降临，蓝紫依整个人都是痴痴傻傻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陆羽在她心中已经算是很强大很神秘，甚至让她尊重，倚重，让她肯于把自己的性命和命运也可以交到他手中。

但……黑鸟？！

这却比她想象的还要重的多得多。

她是进入过黑林的人，因为贵族子嗣的关系，她可以凭借着一块小小的梧桐木进入到黑林中去修炼，那里的灵气精纯而浓郁，堪称修炼的宝地。但在进入的时候，她也被警告过千万不能去这黑林的中心地带。

而这，也是唯一的警告！

这意味着，即便她私自去密境入口，其实皇家都不会来管！显然，在皇家的眼中，进入密境都不如进入黑林腹地来的危险。

而黑林腹地，便是黑鸟所在。

那一天，当她第一次进入黑林的时候，带她进去的人的话语，至今被她清晰的记着。

“记住，千万不要因为追寻更浓厚的灵气而进入这黑林的腹地，那里居住着黑鸟，不要好奇，更不要向往，因为即便是陛下本人，在上次进入那腹地的时候，也险些丢了性命！”

这就是她心目中黑鸟的形象，一个连陛下都不得不避其锋芒的存在，大玉国振兴的本源，所有大玉国国民心中的精神图腾，活着的神！

而它，却就这样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目光从未离开过陆羽的脸。

在蓝紫依看来，那表面上冷漠骄傲而严厉的目光，却是……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那么……陆羽到底是什么人？！

震惊，疑惑，不解，惶恐，占据了蓝紫依的整个心灵，所以她一直是呆滞的。

而当她此时听到陆羽对这阵法的介绍时，却突然愣了一下，甚至打了个寒颤，有些恐惧的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阵盘。因为陆羽的话里行间都在表明着一件最不可思议的事———这阵法是‘单独的存在’‘拥有生命的存在’，是活的！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如之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

可就在这时，陆羽却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当然，陆羽是对着黑鸟说的。

“哦，抱歉，”陆羽微笑道：“习惯了，所以说了之前那些奇怪的话，本应该跟你早点说明的才是。”

他指着阵法说道：“其实……它是有生命的，生命形式跟我们甚至是你，都有些不同罢了，但它真的是有生命的。其神奇性，便好比你的涅槃重生，相对于我们这些生老病死的平凡人一样。它的生命有更高的层次，所以不太能被人理解罢了。对于这件事……我希望你只要知道一个概念便可，那就是……它真的很强大！”

说话间，陆羽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掏出怀中的小刀，轻轻在手腕上割了一下，并解释道：“生命的苏醒需要能量，阵法的施展也需要契机，这‘部分阵法’是我所刻画，自然要用我的血来启动……呃……”

嘎的一声，刀尖划过陆羽手腕，发出金属相碾轧的声响。

“咳咳……”陆羽尴尬的笑了笑，将小刀上移，到了肩膀附近，才一刀割下。

血，顺着陆羽雪白的手臂流了下来，婉转的在手臂上缠绕了一个红色的圈，就像……在他的手臂上生出一条血色的长龙一般。

滴落，血流至指尖，汇聚成一个完美的圆，终于用自身的重量挣脱了血液的粘稠，脱离血线，直接飞奔到干涸的大地之上。

却在这时，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鲜血在距离地面一尺的时候，原本应该越来越快的它却突然慢了下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托起。

但依然下降。

只是……它的颜色却发生着变化，红色消失不见，换之是一种白，乳白，又变苍白，最后是透明无色的白。明明透明，本应无色，却依然是白……

便这样，悬浮在那陆羽刻画出的沟壑之中，离地不足一分。

突然！

一滴，被撕扯成线。

前后，两道白线好似极光电影般瞬间贯穿整个阵法！

当最后两个方向的白线终于连接在一起，汇聚在阵法最中间的时候……整个阵盘，陡然亮起。

温柔……

看过之前，没人能想象原来光也可以这样温柔。

就像初生婴孩第一次睁开自己的眼，看到另一双眼睛，从那双眼睛中领悟到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你便知道那个人是母亲。

对孩子来说，母亲便是天使，那温柔的瞳，就是天堂的圣光。

这阵盘上盈盈焕发的亮，便是那让人最是心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