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殴打小朋友(上)

“你小子他娘到底是谁!”

夏云升此刻的心情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只是多多少少有些郁闷,他本以为先前那陈修竹所言的帮忙不过是客套话,可谁料几天后那厮竟亲自找上门来,言辞还十分客气“恳请”他帮一个小忙,面对这一“挟恩图报”的举动,饶是夏云升脸皮之厚堪比城墙,也是难以推辞。

因此面对眼前这位动不动问候他人父母的轻微智障患者,夏云升只是用很是平淡的语气回道:

“我是你爹。”

此言一出,四周皆静,唐阎更是气极反笑道:“好,很好,自我修炼有成后,还从未有人胆敢对我说出这等话来,你真的很有胆识!”

夏云升双臂抱胸,毫不在意唐阎的威胁言辞,面上甚至还带有一丝说不出的挑衅神色,这反倒让唐阎敛去满身凛冽杀机,左手按在黑鞘古刀刀柄上,并非是要大发慈悲的放过口出狂言的夏云升,而是俨然要将其当场斩杀在此。

周围的人见此情形,却是冷眼旁观并没有出手阻止,除了因为压根就没法阻拦唐阎这个唐家最是无法无天的唐家二少外,还有着想要试探下这个看不透修为家伙的念头,毕竟这位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进入这座青铜古殿,众人之间实力最强的人。

唐阎隐于黑袍下的嘴唇微微抿起,运劲一跺地面,身躯如同锋锐箭矢向前冲去,左手紧紧握住那柄符刀‘霸碎’刀柄上,却迟迟尚未出鞘,正是天河唐家最为闻名的养意之法,不出鞘则已,一旦出鞘必定见血。

刹那间,天地仿佛只剩下一道璀璨刀光,所斩之处摧枯拉朽,这让旁观的诸人皆是不由自主感叹道,天河唐家的刀法果真非同凡响。

千钧万发之际,但见夏云升拇指推了推悬于腰间的那柄符刀,大霜长刀出鞘半寸,险之又险的挡住唐阎这记绝杀招数,一击不中可唐阎反而不惊反喜,只因为双方交手过后,他才发觉这名没法看透修为的人,其实并没有那般深不可测,仅凭肉身体魄而言,两人皆在仲伯之间。

唐阎顿时信心爆棚,身体猛然后仰,躲开夏云升向他横劈而来的一刀,左手握住刀柄,正要调动潜藏于窍穴各处的血气之力,使出王霸刀法第一式“霸王卸甲”,将这胆敢对他出言不逊的混蛋一刀斩杀,虽说书院命令规定试炼之内不可杀人,可他唐阎岂会如此安分守己的遵守这种规矩,大不了就丢失加入书院的资格,那又何妨。

但是,就当唐阎挥出这记酣畅淋漓的霸王卸甲时,却陡然感到一阵不对劲,这一刀实在是太慢了,慢到面前这人都可以踏着细碎小步,神态从容的躲开以霸道凛冽闻名的王霸刀法。

还未等唐阎从愕然从回味过来,便见夏云升弃刀不用,反手握拳,罡风激荡而起势大力沉地打在了他胸口上,唐阎遭此重击,身体猛然倒滑出去。

黑袍兜帽褪落,唐阎半倚在墙上,捂住胸口,吐出一滩猩红血沫,眼神凶狠狰狞,白发赤瞳如同地底修罗,可这一幕除了方乐秋以及青衫儒生感到稍稍惊讶外,其他人皆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很显然他们早已知晓唐阎黑袍下的模样。

唐阎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环视了周围所有修为冠绝同龄人的天之骄子一圈,沉声说道:“不知为何,我没法调动窍穴之中的血气之力。”

此言一出,如同一石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尝试着激发窍穴气血,可正如唐阎所说,体内血气仿佛遭受禁锢一般,没法调动丝毫。

“现在才发觉未免有点太晚了吧,就在你们进来的那一刻,我早放下一种药物,此毒名‘三尸脑神丸’无色无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武者体魄气血尽数封印,只要你修为未曾超出开窍境,就得乖乖束手就擒。”夏云升绷着张脸,一本正经答道。

李解元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潜入巨鹿书院中,行此等鬼蜮伎俩!”

很显然在李解元这位太白剑宗得意弟子的心中,夏云升早已被认定成了图谋不轨想要进入书院窃取机密的人,其实他这样想也是相当正常的,毕竟会有那个正常人会不由分说的把他们这些来自各大宗门世家的嫡传子弟统统毒到,肯定是那些大臻境外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复国的八国遗民。

这番话刚从李解元嘴里道出,被各大世家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顿时心情一紧,准备来个鱼死网破拼死一搏,可就在这时,一道冷漠声音忽然幽幽传来。

“若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书院演武殿,前巨鹿书院李院长曾在此处铭刻了诸多玄妙符文,所以我们才没法调动血气之力。”说话的是个身着黑色锦服,面容冷漠的少年,而他瞥向众人的眼神里分明透露出看待傻子的意思。

那群在各自宗门均是当之无愧翘楚的天之骄子顿时愣了愣,脸上纷纷浮现出尴尬之色,毕竟谁能料到这青铜石殿竟是如此诡异莫测能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间禁锢住其气血。再且说来这其实也并不能怪他们,虽说这并非什么书院秘辛,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书院情形的。

待燕修文表达了一番对这群二傻子的不屑后,他扭头看向神态中隐隐透露着愉悦的夏云升,双手插入袖中,躬身作稽道:“敢问可是书院某位先生?”

听到这里,众人也露出恍然神色,感情不是书院哪方面迟迟没派人来,而是早早就有一个身份特高的大先生来作为他们的考官,只是不知因何缘故匿于他们之中,许是这位先生性情奇特,因此才会说出什么‘三尸脑神丸’的玩笑话来。如此一来,先前他们完全看不透夏云升的真实境界,也迎刃而解了。至于为何这书院先生样貌如此年轻,也能用他已经修炼到了众人难以理解,足以返老还童的境界。

这样想着,当他们再度看向夏云升时,便觉得他连挖耳屎的动作都透露着一股子的高深莫测。

夏云升也不出言解释,斜睨瞥了燕修文一眼,似笑非笑道:“不错,竟能猜出本座的真实身份,还不算特别傻。”言下之意,便是除了这燕修文外,其余的都是些愚钝至极的傻子。

燕修文没有理会那群面带愤懑的天才俊彦,不卑不亢一板一眼道:“这也多亏先生并没有刻意隐藏,否则学生也没法看透先生的真实身份。”

“听你这称呼,莫不是你以为加入书院已经是板上钉钉地事情了。”夏云升笑意莫名道。

燕修文一派沉着道:“学生不敢。”

夏云升一手按刀,一手叉腰,浑然没有半点高手风范道:“其实吧,这最后一项试炼也并非多难,不管你们是群起围攻,还是单打独斗,只要你们其中一个打赢我,都算你们通过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