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灰
——
唐都上空。
白发老者宛如一只无尽深渊中爬出来的厉鬼怪物，整个脸庞布满了条条裂纹。
就好像瓷器破裂了一般。
它燃烧仙国，已经注定损毁！
动用仙国，仅是伤及仙国本源。而燃烧仙国，却是要将全身上下所有的仙国，献祭燃烧，获取力量。
献祭献祭，祭祀己身！
燃烧燃烧，仙国殆尽！
白发老者一手抓来，跨越千米空间。
仙肌玉骨的右手被金芒包裹！莹莹泛光的液体骨髓，也在翻滚，仿佛已经沸腾。
叮叮！
两道虚空之刃直接被打飞！
方成脸皮狂颤。近乎能量化的双手连连震颤，虎口都撕裂开来。这等力量……近乎一个小行星撞击！
轰~~
一道气浪、空间波纹传递开来。
万米高空之上，空间如同镜子般碎裂。
狂吼一声，方成暴退！
白衣老者冷眼瞥向远处一个方向，那一处的空间，方成刚刚狼狈地闪现而出。
“空间法则？打破这片空间！我看你怎么逃！”
轰！
叮！喀！呯噹！
白发老者身形爆闪化为无数个金色身影，包围住方成的周身万米之外，同时挥动金色手掌。
无数的手掌虚影迅速爆发出无量伟力，，而后猛然朝下方、朝上方或是侧方按压下去。
“噗。”
金色手掌按压下去，空间尽皆堙灭！
以方成为中央，四面八方形成了一个近圆状的空间裂缝大包围！
方成眼角直颤，倒吸了口气。“它，它居然打出了一个直径万米的空间裂缝圆球，要将我困在这里。”
空间裂缝打出一个平面裂缝就很不容易。
而眼前的它，把方成周边万米的所有空间，全部打碎了！方成彻底陷入这片死寂、与外界隔绝的小小空间内。
白发老者冷笑一声，眼眸闪烁着淡淡金芒。
“你再跑啊？空间挪移？你到底挪移啊！哈哈哈，跨越空间裂缝，你必死无疑。你呆在这里，也注定死亡。”
“阻我仙道！滔宇血仇！”
方成双手一动，操控念力将抛飞的两道虚空之刃继续持拿在手。而后星力爆发！念力爆发！
几乎好似小行星轰向恒星一般。
飞蛾扑火！也要扑出生命光芒！
“轰轰~”
方成所过之处，空气尽皆真空！空间尽皆震荡不休！“燃烧仙国应该类似于短时间获取巨大力量的秘法，肯定有时间限制。”
游击！触之即退！
方成做好了打算，心神安定了一丝。
“空间之刃？”
白发老者忽然伸出了右手。
它的手掌温润如玉、金芒浩蕴，一伸手，手掌迅速暴涨，浩浩荡荡，撕裂虚空！
要知道它是要将体内每一个细胞内都最终修炼出一个晶体仙国来，燃烧仙国，献祭自身，所得到的力量简直不能用量化形容。
方成眼皮狂跳，一股大危机感来临！但不能退！也无法退！心头狂吼一声，双刃联合自上方击下！
白衣老者手掌伸开，五根手指头就仿佛五根天柱一样，同时隐隐有金色流光在手指上环绕，显得晶莹圣洁。
“轰~！”
“噗！”
方成被打的狂吐一口能量化血液，直接崩退了万米之遥！甚至即将撞到空间裂缝。
干！
方成嘶吼一声，无尽念能爆发，才将暴跌的身躯停止下来。
“呼呼~”
瞥了眼一旁黑色的空间裂缝，散发着无穷恐怖。
方成目光一冷。空间裂缝，他能抚平！但需要时间，想要逃出去，至少需要三秒钟！
“轰！”
一道金色手掌继而抓来。
方成勉强扭转身躯，闪现避过。但腰部还是被擦了边，几乎破碎成了粉末。
遮蔽虚空的巨大手掌再度拍击过来，方成浑身上下汇聚在了一起，化为一个长鞭怒抽过去，二者碰撞。
“砰！”
方成双腿近乎骨碎！
“开开开！”方成眼角近乎撕裂，疯狂连连挥击，终于将空间裂缝抹平，逃了出去。
白发老者眼眸闪烁寒意。
“你能逃到哪里去？这个星球，就算是这片星空，都不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啧啧。根据这些人类的记忆，你似乎出生在江南都城？很好很好，今日便让你全家死绝。”
——
唐都下方。
刘成旦冷汗森森，整个心灵都陷入了大恐惧中。
他虽然是星空者，但属性是木！攻击方面本来就很差！再加上高空中那个闪耀金光的它。
“蓝星在上啊……”
“它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之强，太恐怖了！我们死定了！”
先知孟嘴角不断抽动，也有些颓然。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它的力量，居然还会有这么一个大幅度提升。光是远远观看，就生出一种不能力敌的骇然之感。
“方成去哪里了？”
先知孟目光紧紧盯着高空中，想要找到方成的身影。
但——
唯一可见的，就是那无量无尽金光，爆射向北方！朝着安湖都城、江南都城的方向！
唐都、安湖、江南三个都城，正好连为一个正向南北直线。
刘成旦大惊失色，又有些庆幸：“它离开唐都了！”
“它不死，我们就都得死！不要抱着你那愚蠢的侥幸心理！阻拦它，方成一定在寻找机会！”
刘成旦咬了咬牙，目光闪过一丝狠色：“好！”
他自私自利，他胆小畏缩。
但当一个选择题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毅然决然。每个人都有两面性，大约如此。
“战！”
“杀！”
两道震天惊地的怒喝声响彻唐都！
众多议员级王者、战神，乃至平民百姓，站在街道上抬眼望去……脸庞凝固，眼睛几乎被闪瞎。
只见那道纵横天空的金光，随意三击！
第一击，将一团炎芒击溃！
第二击，将无穷翠绿打散！
第三击，无数绿色的光点，好似是黑夜中的萤火虫，在天空中飘落、浮翔，消散。
“刘成旦议长大人！”
“木属星空者刘大人！”
数个中东国的议员级眼睛瞪得近乎撕裂开，一把跪在地上惨嚎哀痛不能自己。
星空者刘成旦，被它两击生生打死！
“噗！”
先知孟身躯似实似幻，极其不稳定。他狂吐无数火焰血液，自天空上狠狠地摔了下来。
身为星空者，先知孟却连浮空飞行都做不到。
——
方成冷汗涔涔，闪现到唐都西方。
咦？它要去哪里？
刘成旦！
方成脸皮狂颤。无尽愤怒与哀恸在心头翻翻滚滚！又一位星空者战死。
它燃烧仙国之后，实力暴增无量。
简简单单两记手拍，就如同拍打蚊虫将刘成旦彻底拍死！就连先知孟……也身受重伤。
方成目次欲裂！
到底有什么办法！还有什么能阻止它！
念能？念力爆发全力也远远比不上肉身星力，就算操控遁星刀攻击，也顶多是击伤。更何况它已经进入这等实力大涨的状态，能否击伤都是两说。
星力肉身，也差得远！
空间法则凝聚而成的虚空之刃，虽然威力极大。但与它实力相差悬殊，就算武器……
咦！
承空！！
方成目光爆闪精芒！纯白刀第三式、承空刀。乃是一道可以无限叠加、无限成长的空间法则运用招式。
既然如此。
“承空！”
“一转！”
方成向前一钻，冲向白发老者。
——
“呵呵？追过来了？罢了等你家人死光，再来炮制你这个小虫子。”
白发老者眼眸金意阵阵，散发着一股残忍、冰冷、血腥、凶厉的滋味。它彻底被激怒了。
仙国燃烧，真仙道路已遥遥无期。
这叫它如何甘心。
“十三转！”
方成在白发老者身后强行劈出一道！
“轰轰轰！”
天空撕裂！大地颤抖！无数变异兽被这一刀的余波绞杀粉碎！而白发老者，仅仅是回首连拍十多掌。
纯白身影与金色身影开始缠斗！
虽在千米空中，但逸散的力道、余波、浪纹，直接将下方的土地搅翻破碎。
天空都为其让路！云层散开！空间裂缝不断产生。
方成心头一颤。这白发老者居然不与他正面交手，反而是边打边走，向着南方而去。
它要干什么！
一道悚然骇然的猜测在心头浮起。
白发老者哈哈大笑，金光爆闪：“李方成！我先杀了你全家！让你在痛苦、绝望、悔恨中死去！”
方成嘶吼一声：“不！来啊！你不是要杀了我！来杀我啊！”
“哈哈！你求我都没用啊！”
“我草你妈！”
方成眼眶几乎撕裂，无数道承空崩裂而上。无数道星力化为星空莽龙，轰然撞击！撞击撞击！
一条长达几百里的空间裂缝横亘天空！
方成心头愈发冰冷。
若不是交手不停，这白发老者直接闪现而去，只怕短短十多秒就可以抵达江南都城。
这个时候，谁先使用空间跨越，谁就失了先机。
但是——
前方已经是安湖都城，再过去……就是江南都城了！
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方成几乎陷入狂暴，无尽攻击倾泻、轰砸着。
承空二十七转！
无尽狂猛倾泻！
“咦？”
白发老者眸光闪烁仙芒，一个闪烁就躲避开来。
白发老者冷哼一声，冷笑声音响彻天空，一个个残忍、阴冷的念头传递向方成。
——
安湖都城。
灰眼眶直颤，呆呆地盯着前方百里之远的激烈战斗处。
撕天裂地，崩散天空，摧毁土地。在这等战斗面前，任何形容词都是苍白无力的。
仿佛是无数道火山爆发、巨龙卷风、汪洋海啸齐齐发生！
近了！
五十里！
灰浑身凝固，目光陡然变幻无数次。
太可怕太恐怖！
白色光芒追逐着金色光芒……所过之处，尽皆化为末世废墟。生息泯灭，世界破碎。
“这。”
灰嘴唇呢喃，哀伤地回首看了看安湖都城。
“哈哈！拉挪北！”
灰仰天咆哮，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一袭灰色长衫，在无尽星力流转下崩成碎片。
拉挪北！
直到此刻，终于理解、明白、知道了你当时的心情。
家！家！
我的家啊！
灰畅快淋漓地大笑一声，轰然乍起。